時間已經到了八月末,而且立秋了。肆虐了整整三月的酷暑終于收斂了幾分。一場秋雨過後,空氣中便有了幾絲涼爽的味道。
從鳳凰回來後,僅僅在省城呆了一天,王勃就讓自己的二舅開車送他回了雙慶。
接下來等待開學的這段時間中,由于不需要寫書,他算是過了七八天輕松爽快的日子。
白天,他睡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明亮的朝陽。之後開車去學校上班。他到達學校的時候,差不多是九點過十點的樣子,俏秘書已經早早的坐在她的位置上工作了。
他一進來,秘書鄭燕就會下停下手裡的事情,巧笑嫣然的向他招呼,然後給他準備早餐。早餐有時候是牛奶,面包,有時候是稀飯,饅頭,亦或是俏秘書去學校門口商業街上給他打包的蘭州牛肉拉面。
吃完飯,花很少的時間處理完公務,王勃通常會躺在床上看看書,然後一直看到陳香和伍雪下山回來煮好飯,炒好菜叫他吃午飯才會結束。若非必要,王勃現在已經很少去外面吃了,一來陳香和伍雪的手藝并不比一般的廚子差多少,尤其是兩人拿手的兩三道家常菜,讓王勃百吃不厭,二來在家裡吃,總是比外面要幹淨放心一些。
吃了午飯,和鄭燕一起收拾好鍋碗瓢盆,陳香和伍雪告辭離開,回陳香在校内租的房子午睡。
王勃也有睡午覺的習慣,通常會睡上那麼一兩個小時。
他躺在隔壁卧室睡午覺的時候,她的那位俏秘書也會拿出抽屜裡的毛巾被,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眯一會兒。王勃最初是想讓他這位俏師姐睡他的床,他睡沙發的。鄭燕哪裡會答應,說自己在辦公桌上趴一會兒就行了。王勃肯定是不會同意讓自己這位越來越貼心,跟他越來越默契的俏師姐像學生睡午覺一樣趴在桌上睡的,便給了她一個枕頭,一條毛巾被讓她睡沙發,鄭燕白牙咬着紅唇,猶豫了好一陣,這才微紅着臉向王勃到了謝。
不過,最開始的一兩天,她是怎麼都睡不着。王勃翻身發出的響動,去衛生間上廁所發出的響動,總之一切響動,都會讓她遽然而驚,極為敏感。她當然知道她這樣是多想了,如果她這位小師弟真想打她的主意,跟對方出差的那一個月,對方有無數的機會“下手”,尤其是她生病,被對方悉心照顧的那幾天。
但是,不行,一想到兩人之間沒有門的阻攔,隻隔了一個過道,她心頭就有種莫名的緊張,擔心自己萬一睡着,自己那小老闆看到了自己睡覺時的樣子。而且,她也有點擔心下面穿着職業套裙的自己不小心走了光,讓小老闆無意中看見,那就尴尬了。
她的擔心和糾結一直持續了兩三天,直到她發現基本上她的那個小老闆一睡就會睡到醒來後,心頭的那種擔憂這才慢慢的消失。
現在,她已經能夠像在自己家裡睡覺那樣輕松,坦然了。
午覺醒來後,王勃有時候會繼續處理一些幾家公司突發的事情,但大多數時候,幾個公司的負責人都不會來打擾他們這個甩手老闆。于是,對王勃來說,下午的時間,也是較為清閑的閑暇時光。他偶爾會拿出吉他彈彈琴,譜譜曲,将那些過去幾年中寫在神秘歌單上的那些還未問世的歌曲繼續優化完成——因為好多歌曲的主歌和歌詞,他也隻能記個大概,需要憑借靈感慢慢補充完整,或者坐在電腦面前寫一些《三體3》的片段。《三體3死神永生》是比《三體2黑暗森林》還要多十來萬字的作品,場面更加宏大,場景更加震撼,所涉及到的主題也更加終極,是一曲唱給人類,唱給整個宇宙的一曲悲歌。王勃希望能夠花一年半到兩年時間将其好好的打磨一番。《三體3》寫完後,他這個文壇黑馬差不多也就該隐退封筆了。
在“琴棋書畫”玩累了的時候,王勃便會叫上她的俏秘書,以老司機的身份教鄭燕開車。八月份的C外校園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沒走的好多也去兼職打工去了,校園裡很難看得到人。所以,王勃也就能放心大膽的給他的俏秘書進行“手把手”的“親密教學”了。
一開始,想到曾經的尴尬,王勃沙灘褲兩腿中間搭起的“三角帳篷”,鄭燕還臉紅筋漲的推拒,王勃隻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山城的路能夠跟平原地方的路相提并論嘛?如果你敢沿後山這盤山公路開上去的話,我倒是可以安心的坐在副駕駛什麼都不管!”
鄭燕哪裡敢開什麼盤上公路,王勃這一句話就讓她無法拒絕了,隻能俏臉紅紅,低眉垂首,期期艾艾的說一句“麻煩王總了。”
“嘿,有啥好麻煩的?你早點出師,我也好早點享受嘛。上來吧燕子,X5的駕駛席比帕薩特的要大一些,我倆坐起來應該會輕松一點。”
香//豔刺激,讓王勃一次次熱皿沸騰的教學完後,差不多就到下班的時間了。吸取了上次出醜的教訓,在充當老司機時,王勃換上了緊身的三角内//褲而非上次寬松的平角内褲,跟女孩的“耳鬓厮磨”,“肌膚相親”,雖然也讓他皿脈贲張,但好歹不那麼明顯了。
鄭燕下班離開,王勃也開車回沙區公寓,準備和姜梅過恩恩愛愛的二人世界。
這,便是王勃在八月末的這七八天中大緻的日子,輕松而又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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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我都說了,你不用來接我的。我自己坐車回家就行了。”去往黃角坪的出租車上,鄭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對自己的男友說。自從王勃從鳳凰旅遊回來通知她重新上班後,她男朋友任偉,便每天風雨無阻的跑來接她下班。
“沒事兒,我這不是無聊嘛。”任偉笑了笑,有些勉強。前不久女友從那輛銀灰色寶馬跳下來跟她老闆“親密”揮手道别時的情景依然在他的腦海中回蕩。除此之外,還有周圍人盯着她女朋友和那輛寶馬車猛看,羨慕、嫉妒、奚落,不屑,各種各樣的目光,看在任偉的眼裡,十分的不是滋味。
“但是,你跑來跑去的也累呀!現在又是下班高峰期,你送了我還要回家,有時候連座位都坐不到,看到你一路奔波勞累的樣子,我……我也是心疼的嘛。”鄭燕說。
任偉每天過來接她下班,她當然喜歡,不過喜歡過後,就是對自己男友的心疼了。為了讓自己的男友回學校能夠輕松點,在對方将她送到她家小區門口準備返回的時候,她曾塞錢給任偉讓他打車回去算了,卻被任偉一把打開,面色不悅的質問她是不是看不起自己?嫌自己擠公交車丢她的人是不是?鄭燕讨了個沒趣,讪讪的收回手裡的錢,辯解說她哪裡是看不起他,隻是想讓她輕松一點罷了。
“哼,坐公交算什麼勞累?你是沒下過農村,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累!等哪天我領你回一趟我的老家,去收一場谷,或者插一次秧,你就曉得什麼叫累了。”任偉哼了哼,面帶不屑。說完,他那帥氣的劍眉便再次皺了起來,表情糾結遲疑,仿佛心頭有什麼想說而又不方便說的東西似的。前不久女友從她老闆寶馬車内潇灑鑽出來的場景猶如骨鲠在喉,刺激得他難受,任偉吸了口氣,終于下定決心,于是轉頭看着鄭燕道:
“那個,燕子,以後你……你能不能别讓你老闆送你?”
鄭燕一愣,沒想到任偉會對她說這個。自己的男友一上車,她就察覺到對方的身上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搞了半天,原來是這個,鄭燕噗嗤一笑,白了自己男友一眼,一臉輕松的道:“你覺得我有那麼大的面子讓老闆專門送我麼?王總也是下班,回他沙區的公寓,知道我要在沙區車站轉車,就順帶捎了我一程。你還真以為人家是特意送我的呀?”
任偉卻不說話了,隻是低着頭,雙唇緊閉,插在牛仔褲兜裡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沒想到自己在沙雙浩那裡吃了癟,添了堵,現在自己的女友又不聽話,還要讓他吃癟添堵。一股說不來的屈辱和憤恨在任偉的心頭像初升的朝陽冉冉的升起。他甚至想,他現在每天起早貪黑,不辭辛勞,像保镖一樣的守護着自己的女友到底是對是錯?是癡還是傻?
“燕子,已經變了!”他不無悲哀的想,“那個勤儉持家,自尊自愛的燕子,随着她的上班,被社會這個大染缸浸染,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男友突然低頭不語,悶悶不樂的樣子讓鄭燕再次一愣。鄭燕很想嘲笑一番自己男友的小肚雞腸,但是看了眼前面的司機,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她挽着男友的胳膊,将頭靠在任偉的肩膀上,小聲的道:
“好啦,我以後自己撘210,不坐王總的順風車,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