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王勃一家收入的不隻“大債主”姚淑琴和田貴忠,就在離二人不遠的另外一桌,姜梅的老公張小軍也正在一臉興奮的計算着。
“梅梅,就這一上午,你真收得有兩百多塊錢?”張小軍雙眼冒光的問坐在對面的姜梅。他旁邊坐着的是他的母親謝德翠,此時的謝德翠,在聽了兒媳說的收入之後,也是怦然心動,忙不疊的确認,“梅梅,真的有那麼多呀?這才多久,就早餐這一頓,光你就收了兩百多?”
姜梅很不想說,因為按照王勃前幾天給她上的“理論課”,米粉店的營收,作料搭配這些東西都是屬于米粉店嚴格外傳的“機密”,但面對丈夫的詢問,特别是現在婆婆也在一旁興緻勃勃的打聽,盡管不想講,姜梅也找不到任何不開口的理由了。
“有差不多兩百塊錢吧。”姜梅小聲的道。說話的時候,還特意的四處望了望,生怕自己的話被其他同事聽到。她收了一小上午的銀,實際上的收入有二百五十多塊,但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卻故意少說了五十。
“一個收銀台兩百,這裡有三個收銀台,二三得六,那就是六百!現在還●■,隻是一個上午,要是把中午,下午和晚飯算上,那一天不是要賣一兩千?賣小吃的利潤聽說都是對半扯,哪怕王吉昌的料加得多一點,算他百分之四十好了,那狗日的的純收入一天不也是要接近八九百?我草!我草!老子還瓜兮兮(傻兮兮)的一天到晚殺鴨子!我殺錘子個鴨子啊!”張小軍扶額哀歎,又驚又嫉!
以前,不論是他還是張繼發、李桂蘭兩口子,幾人在大市場擺攤的時候經常聊王吉昌一個月到底能夠賺多少錢,有的說兩百,有的說三百,甚至還有說四百的,但不管多少。都隻是大家根據王吉昌“搬到城裡”,“開了新店”,“還請了數個員工”這幾個動作所進行的“胡思亂想”,其實并沒什麼準頭。
而今天,張小軍第一次通過姜梅這個卧底具體的了解到了米粉店的營業額,雖然還不準确,但差七不差八,大體上卻是不會錯的。立刻,張小軍的眼睛就紅了,用力的拍着桌子。低聲的咆哮,發洩着心中的興奮和怨恨!
“你小聲點!想鬧得人盡皆知嗎?”張小軍的“拍桌子”把因為做了虧心事而膽顫心驚的姜梅吓了一跳,不滿的瞪了張小軍一眼。
“小聲點,軍軍!這裡可不是屋頭!”謝德翠也提醒道。
“嘿嘿!激動了激動了!”張小軍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得意忘形,嘿嘿一笑,然後繼續道,“以前一直不曉得那龜兒子到底賺了好多錢,現在終于心頭有個數了。梅梅,看到了吧。你現在還反對我開米粉店不?隻要咱們跟着那龜兒子學,不出半年,我也給你整家這麼氣派的店出來!讓你當老闆娘,坐在屋頭數錢!”
對于丈夫對王吉昌張口閉口就是“龜兒子”。“狗日的”這種侮辱性的稱呼,姜梅十分的看不慣,以前在家裡她還不好說,現在丈夫到了人家的店裡還“龜兒子”來“龜兒子”去的。姜梅便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厭惡,冷着臉道:“小軍,你能不能注意下影響?現在是在王伯伯的店裡。你這話要是被王伯伯或者他們親戚聽去了,你想讓我們一家被人攆出去還是怎麼的?”
“我這不是說得小聲嘛?哪個聽得見?再說,我也沒指名道姓,誰曉得我說的是哪個?”張小軍咕隆一句,妻子的态度讓他有些不爽。
但謝德翠這次卻頗為同意兒媳婦的話,用巴掌拍了下張小軍的背:“梅梅說得對!這不是在自家屋頭可以随便亂說!軍軍,你還是要注意點的好!”說完,謝德翠下意識的瞧了瞧四周,見王吉昌兩口子站在門口迎客,王勃那小鬼豆子(對小孩的蔑稱)也跑到前台去收銀去了,這才完全放心!
她對多年前王吉昌跟隊上的人争灌溉用水時一言不合,提起菜刀就砍的渾人作風實在是心有餘悸!
“嘿嘿,我曉得,媽!就是平時的時候說慣了,一時之間難以改口!”張小軍笑着對謝德翠道,對自己這位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還四處借錢給自己“買婆娘”的母親,張小軍還是相當尊重的。
見到兒子已經服軟,謝德翠便對姜梅道:“梅梅,軍軍也是說習慣了,你不要怪他!再說,哪個男人說話不帶點把子嘛(說粗話)?隻有沒出息的男人說話才不帶把子!”
姜梅很想反駁說“人家王伯伯一家說話就從不帶把子”,但她明白,這話如果出口,這兩娘母就要炸了,這裡不炸回去也要炸,也就把在嘴邊打轉的話吞進了肚裡,變成了:
“媽,小軍,你們在店裡坐哈兒,或者去附近逛逛街也可以。中午的時候王伯伯他們到時候曉得安排。我不能耽擱久了,這就去上班。”
“你切忙你的嘛!對了,如果有機會,就去看一下其他兩個收銀台今天收的款子有多少。”張小軍朝姜梅揮了揮手,讓她去忙,同時不忘叮囑姜梅繼續打探米粉店的營業額。
王勃在前台站了約莫十分鐘的台,就見田芯離開了她的父母朝收銀台走來。
“小勃,你去忙吧,我來收銀。”田芯道。
“多陪陪田叔和娘娘嘛!”王勃笑着道,“對了,芯姐,你媽姓?”
“姚!一個‘女’一個‘兆’的那個姚!”田芯說。
“哦,那就是姚娘了!你去多陪陪田叔和姚娘嘛!他們大老遠的跑過來。”
“沒事兒,他們又不是小孩子,哪裡還需要人陪。我來吧,小勃,你去忙你的。”田芯說。
“那,好嘛――”王勃正準備讓開收銀位,發現張小軍的老婆姜梅正朝這裡走了過來,于是立刻有了主意。“梅梅姐,你快過來收下銀。”王勃大聲的叫姜梅,自己則拉着田芯出了前台。
“好的,勃兒。”姜梅應道。
“你幹嘛?!”田芯将王勃的狗爪甩開,一陣臉紅心跳。
“這樣的,芯姐。田叔和姚娘遠道而來,除了關心你上班的地方,肯定也關心你的住宿問題。現在十點過一刻,距離午飯還有一兩個小時。田叔和姚娘在這裡也不認識其他人,挺無聊的。我給你一個小時的假。你帶你媽老漢兒去家裡看看嘛,參觀參觀。對了,姚叔應該騎得來(會騎)自行車噻?反正咱們住的地方也沒多遠,你讓姚叔騎我的車去吧。”王勃對田芯說。
田芯以為王勃又讓自己去陪父母,正想拒絕,卻不想王勃讓她帶自己父母去參觀自己的寝室,而且還把他的那輛心愛的賽車讓給父親騎。田芯實在意外,心下當即生出一陣感動。
“你還真是……體貼!”田芯神情複雜的看了王勃一眼,輕輕的說了一句。
“那當然!那是你父母得嘛!也是我――”口花花的王勃順口就想開個玩笑。可立馬就想到了自己目前跟這小妞的關系有點微妙,處于“冷戰期”,于是立刻閉嘴,同時後退一步。以防田芯的“擡手傷人”。
可田芯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既沒有想象中的“橫眉冷對”,也沒有如同以前一樣“揚手欲打”。隻是站在原地,用一種頗為複雜的目光看着他。
“怎麼了,芯姐?我應該沒說錯什麼話吧?”王勃上前一步。看着田芯的臉,小心翼翼的問。
王勃小心翼翼的表情讓田芯既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遺憾,遺憾眼前的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的和自己開玩笑了。剛才她知道王勃想說什麼,想怎麼占自己的“便宜”,但自從上次的那個事情過後,這家夥被自己沒好臉色的冷了幾次,就漸漸的改性了,說話不再像以前那樣的随意,克制了很多。
“你就是頭豬啊!還真以為我生你氣了麼?不願意理睬你?若真是不想睬你,我早就走人了!還能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裡受氣?”田芯在心頭喊道。
王勃的這副對她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的樣子,不僅沒讓田芯感覺出有一絲一毫的被尊重,反而覺得自己跟他的距離越來越遠。這讓田芯十分的不适應,甚至有些害怕和驚恐!她知道王勃的為人,他越對人客氣,越說明這人在他心頭沒啥地位;越不客氣,比如他和他父母,舅舅娘娘之間,和關萍,包括以前的自己,從來都是有說有笑,從沒像現在這樣欲言又止,自我閹割。
田芯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想着以前和他的打鬧,各種葷素不忌的玩笑,彼此爽朗而又開懷的笑聲,現在,卻都不見了,全都沒有了,頓時,田芯的眼眶便開始泛紅。
即便是前世有過三十幾年的人生經曆,此時王勃也想不出田芯的心态。看到剛剛還好好的她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眼眶泛紅,漂亮的臉蛋呈現出委屈、惆怅、遺憾交織的神情,王勃一驚,心中一下便有些難受。因為從認識田芯道現在,田芯給他的印象總是很陽光,帶着不屈和堅強,同時又有點讓人喜歡的倔強,他還從未見過她這種如同小媳婦受氣般的,消沉喪氣的模樣。
王勃四處瞟了瞟,見無人注意到站在洗手台邊的他和田芯,立刻打開女廁所的大門,探頭朝内一望,并未發現有人使用,于是拉着田芯的手就朝女廁所走,關門,推開一個小隔間,推着後背将田芯推了進去,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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