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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關永祥和毛志紅帶着關萍和關勇一起去山上的梯田收谷子,當然幹活隻能是關永祥、毛志紅和關萍三人,她弟弟關勇不過是在一邊耍罷了。
幹活幹到十一點,毛志紅就讓關萍回家煮飯,順便把弟弟帶回家。于是,關萍就結束了田中的勞作,帶着弟弟回家煮飯。
到了家,關萍開始煮飯,他弟弟就在家門前的院子玩耍。不久後,同院的一個小孩過來找關勇去附近的幹渠河洗澡,關勇大喜,就說給她姐說一聲後馬上去。但同院的小孩卻說如果他給她姐姐說,萬一他姐姐不讓他去他不就去不成了嗎?何不直接就走,洗完之後再回來,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關勇一想也對,然後兩人就靜悄悄的離開了。
關萍一個人又要煮飯,又要炒菜,還要燒火,根本走不開,也就沒有注意她弟弟的動向。
等到她把飯菜做好,叫關勇去喊父母吃飯時,弟弟卻沒回聲。關萍也沒怎麼在意,因為弟弟野≈∏,慣了,經常吃飯的時候找不着人,大概又跑到院子周圍野去了,過會兒應該會回來的。關萍把門一鎖,走去田裡叫父母回家吃飯。
關永祥和毛志紅回到家中,沒看見關勇,就問關萍弟弟哪兒去了。關萍就說在他煮飯的時候弟弟跑出去玩去了。兩人就讓關萍出去喊弟弟回家吃飯。
關萍出去圍着院子喊了一圈,也沒聽到回聲。問了幾個鄰居,也說沒看見他家關勇。這時,關萍才有些擔心。她匆匆跑回家,告訴父母說沒找到關勇。
關永祥和毛志紅也沒太當回事。農村裡面的小毛孩,在外面經常玩得昏天黑地,忘記了時間,有時候上午出去,晚上漆黑了才跑回家吃飯的情況都有可能。說不定關勇就跑去找他同學去了,現在正在他同學家吃飯呢。
于是,一家人繼續吃飯。
飯還沒吃到一半,隔壁鄰居急匆匆的跑到關永祥家,告訴了一個讓全家人晴天霹靂的消息:
他們的兒子關勇,在幹渠河洗澡時被水淹死了。屍體已經被路過的鄉鄰撈了起來,正放在河邊,讓他們去領屍。
當天晚上,關永祥将關萍綁在院子裡的一顆歪脖子棗樹上,用腰上的人造革皮帶把關萍抽了個半死!要不是隔壁的鄰居攔着,恐怕當晚她就要被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關永祥給抽打至死!
弟弟關勇夭折之前,關永祥和毛志紅盡管對幺兒關勇百般溺愛,對大女關萍有所冷落,但總體上而言,在當時的那個環境中,也不算太過苛刻,至少很少打罵關萍。
關勇夭折後,關萍挨打挨罵就成了家常便飯,雖然那個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十五六四的花季少女了。每當父母生氣,鬧經(吵架),關萍就會成為兩人的出氣筒,毛志紅通常是罵,而關永祥則會直接拿起耳刮子或腰上的皮帶抽!
而面對父母親的打罵,對弟弟的死一直懷有歉疚的關萍從來都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隻是默默的流淚,同時忍受着來自于父親的毫不留情的抽打。
有好幾次,關萍是直接被關永祥給抽得痛昏了過去。
這種被随意打罵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年多,直到八個月前,她的母親毛志紅再次懷孕為止。從那之後,關萍意外的發現,她的母親毛志紅不怎麼罵她了,而他的父親也很少打她了,除了口頭上日,媽倒娘的噘(罵)外,很少再動手。
當然,各種家務活,田裡活是一點也沒減少,倒是因為毛志紅的懷孕越來越多的落在了關萍的頭上。
這就是她那雙粗糙不堪的雙手的由來。
關萍不知道是,對她恨之入骨的父母,在态度上之所以對她有所改變,完全是擔心關萍被打罵急了之後狗急跳牆,沖他們的第二個“兒子”下手。
而作為家中一大勞動力的關萍之所以這麼輕松的被關永祥和毛志紅放出老家,除了錢的緣故,更大的原因還是在于兩人想讓這個有害死自己弟弟“前科”的姐姐遠離即将出生的“弟弟”,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回來,就呆在外面給家裡掙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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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王勃的想象力再好,他也沒法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件弄人的人間慘劇發生在關萍的身上。
但是,人有禍福旦夕,月有陰晴圓缺,關勇的夭折對于王勃來講盡管意外,但也尚在理解之中。在他看來,關勇的悲劇充其量也就是個意外,關萍即便有錯,但又能有多大的錯?如果她這個未成年人都有錯,那作為直接監護人的關永祥和毛志紅來說那不是大錯特錯?關萍如果應該被懲罰,被鞭打,那關永祥和毛志紅這兩人是不是應該直接被斃了算了?
别忘了,關勇出事的那年,關萍也就十五歲多,十六歲不到,才是一個初中剛畢業的學生。
王勃能夠理解關永祥和毛志紅失去至親後的悲痛――這經曆他前世有過一次――但無法理解的是這兩人對待關萍的态度和那幾乎稱得上是發指的做法。前世,他那喜愛顯擺,屢教不改的繼父騎摩托車将自己的親生母親摔死後,王勃傷心欲絕,悲痛得想死,但他也知道那就是個誰都不願意發生的意外,他更多的是責備自己這個當兒子的沒有早點将母親接到雙慶來避免這場意外,而非将所有的過失推給那個在舅舅們看來絕對應該被暴打一頓的繼父頭上。
随着關萍斷斷續續的講述,王勃身上那原本愈發高漲的浴,火,就如同積雪遇見了驕陽,轉瞬間便消失得幹幹淨淨。重生後的這輩子,王勃不打算當純粹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不會特意朝壞人的路上歪。人與人之間最樸素的同情心,将心比心,他也是有的。
現在的關萍,在王勃的眼中,已經沒了多少肉,體的欲,望;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噴薄欲出的同情和憐憫。
他原本覺得自己已經夠不幸的了:幾歲時父母離異,母親再嫁後遇到的又是一個二不挂五,沒有多少責任心和家庭責任感的男人。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他發憤圖強,努力讀書,最終考上了大學,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逃離了命運給予他的安排――當然,不去看他生命的後半段的話――,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總還算過得去。
但關萍呢?雖然有親生父母,但那還算親生父母嗎?連王吉昌這個不靠譜的養父都大大的不如。王勃還可以通過讀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關萍呢?就連逆天改命的機會都直接被親生父母生生的給剝奪了。如果沒有遇到重生後的自己,未來的她,還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苦難與折磨。
前世,王勃在網絡中看到過各種各種的人間慘劇,比關萍造孽十倍的都有,但那畢竟隻是新聞,不管多麼聳人聽聞,也僅僅是新聞而已,跟透過畫面看伊拉克,阿富汗戰争所展現出的人間悲劇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别,本質上都是看戲,看悲情戲,之後發幾句牢騷,感慨兩句“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如此而已。
發生在關萍身上的悲劇是第一個王勃在現實中遇到的實例,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憤怒嗎?那是當然的。但憤怒有用嗎?幾乎沒用。除非關永祥再繼續對關萍進行暴打,否則王勃一個外人沒有任何立場去管人家的家事。
同情嗎?那是必定的。但王勃覺得對一個人光是同情那隻是撒廉價的狗皿,除了滿足自身的道德感外,于當事人本身并未多少實質性的幫助。而實際上,當幾天前王勃叫自己的繼父去找李中華的那個晚上,關萍的命運已經被他改變。這才是王勃對她的最大的“同情”和“憐憫”。
王勃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的走過去,将哭得梨花一樣的關萍抱在自己的懷中,一邊用手輕輕的撫摸着關萍的後背,一邊仿佛自言自語,仿佛是說給關萍聽,又仿佛是說給他自己:
“别擔心,你已經獲得了重生!噩夢已經過去,未來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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