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站在台上,加上道場的面具,他臉上戴着兩層面具。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就像他此時站在台上。每天買菜買材料,他路過很多次道場,他看過很多次寫着盲戰的長幡,他聽過很多人說起過盲戰。
然而在今天之前,他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站在盲戰的台上。
是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可是,事實就在眼前發生。
他站在台上,等待他的是戰鬥,他要擊敗敵人,或者被别人擊敗。他其實剛剛還帶着疑惑,他想告訴艾輝,他的情況好像和道場工作人員說的不太一樣。
他伸手摸了一下頭上的霧魂草。
在剛才他被打斷的話,就是想告訴艾輝,霧魂草好像對他沒有什麼用,他還能夠“看”到别人。
樓蘭覺得很奇怪,霧魂草他也認識,按照他學習的知識,霧魂草确實應該可以克制自己。為什麼自己還能“看”到别人?
第一次,他注意到自己身上不同尋常的地方。倘若不是今天參加盲戰,倘若不是插了霧魂草,他都無法察覺到這點。
低階沙偶受到霧魂草的影響很大,難道自己其實等階不低?樓蘭覺得不可能,一具用來做飯、打掃房間的沙偶,低階沙偶完全可以勝任。他覺得邵師在自己身上作了什麼嘗試更有可能,邵師醉心研究,想到有什麼靈感,就會在樓蘭身上嘗試。
這也導緻樓蘭的身體經常會出問題,就像第一次遇到艾輝的時候,他的沙核出現問題,身體散架。
估計是什麼新技術吧。
他提醒自己,回去後問一下邵師。
霧魂草對他并非完全沒有作用,他的視野有受到影響,周圍變得模糊了許多。而且,樓蘭還發現一個意外的情況,對他影響最大的,居然就是臉上這樣不透光的面具。
難道自己平時是用眼睛觀察外界的?好奇怪……
樓蘭對于這點隻是感到意外,沙偶很少是用眼睛去觀察世界,對于手段豐富多彩的土修來說,眼睛受到的影響和局限性非常大。在邵師的熏陶下,樓蘭對沙偶知識有很多的了解,邵師在這方面素來是悉心教導。樓蘭從來沒有想過檢查自己的身體,沒有想到自己身上有這麼多獨特的地方。
想了想邵師,樓蘭也覺得釋然,邵師從來就是一個不喜歡遵循常理的人。
自己和其他的沙偶一樣,那才不正常了。
就這麼一分神的時間,樓蘭就注意到艾輝已經和别人碰在一起。
艾輝向周圍摸索的動作很奇怪,腰半蹲,雙腿錯開,雙臂就像是螃蟹張開兩隻大鳌。沒錯!艾輝這個姿勢活脫脫就像一隻螃蟹。
艾輝移動悄無聲息,腳掌就像貓一樣,聽不到任何聲音。
好厲害!
樓蘭忍不住在心中驚歎,和艾輝比起來,他不遠處的對手看上去就要業餘得多。就連樓蘭都能看得出對方動作裡透着一絲驚慌。
眼前的畫面,讓樓蘭想起書裡野獸捕獵的圖畫,艾輝就像慢慢逼近的野獸,而對方就像驚慌不安的獵物。
艾輝伏着身子,他的手掌恰好抵在對方的腰。
當觸碰到的瞬間,雙方都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那位選手第一反應就是朝艾輝的方向猛地一拳,然而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其實是半塌着腰,這一拳擦着艾輝的腦袋上方掠過,擊了個空。
比起對方的攻擊,艾輝的攻擊卻要有效得多。
在碰到對方腰的瞬間,艾輝手掌猛地往前一抓,緊接着往回一扯,而他的身體借着這股力量騰空側身,朝着對方的小腿鏟去。
上下兩股力量的彙集,讓對方瞬間失去平衡,往艾輝身上倒。
艾輝展現出他驚人的戰鬥技巧,他就像一條靈活的蟒蛇,不僅沒有退,反而迎上去,順勢完成對目标的絞殺。他的腳掌撐住對方的下巴,而對方整個身體被他反剪動憚不得,對方隻堅持了二十秒便昏迷過去。
早就在邊線如臨大敵的仲裁,手上長鞭像靈蛇般一卷,卷住昏迷的選手,把他救下來。而道場經驗豐富的醫生,連忙上前堅持,過了一會才示意沒事。
雖然沒事,但兩名仲裁神經已經被艾輝調動的緊張起來,兩人的表情變得嚴肅凝重起來。
“那個土修下手真夠狠!”
“是啊,沙偶一動不動,自己能打的土修,挺少見的啊。”
“正常,土修都是一群不正常的家夥,不正常才正常。”
“說的也是啊。”
……
兩人嘴裡在低聲閑扯着,目光卻不敢離開分毫。
下面觀戰的人,也被艾輝淩厲兇很的攻擊給震住,鴉雀無聲。
說實話,剛才的攻擊沒半點炫目,也沒有多麼精巧,連元力都沒有動用,但就是這麼一招,卻讓這些學員們感到一股皿腥味迎面而來。他們這些天,在道場裡,見過許多盲戰,有的心思精巧,有的古怪搞笑,有的誤打誤撞。
但是沒有一場,像剛剛發生那一幕,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大。
幾秒之後,下面轟地炸開窩。
“好猛!”
“簡直太帥了!”
“剛才那招叫什麼?有誰知道?”
“有沒有搞錯?這麼猛,還是個土修,這還讓大家活不活?”
“還好還好,你看他的沙偶,呆頭呆腦。”
……
和剛才的那一擊比起來,大家平日裡的比試,都是花拳繡腿,綿軟無力。如此兇悍淩厲,頓時把大家的興趣吊起來。
台上的樓蘭也被震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艾輝。
在台下觀戰,遠沒有在台上,感受更加直接。在艾輝出手的瞬間,樓蘭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收拾了一名對手的艾輝,悄然朝另外一人摸去。
剛才這名選手的動靜,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艾輝就像剛才一樣朝對方摸過去,樓蘭忍不住瞪大眼睛,唯恐漏過一個細節。從來沒有戰鬥過的他,已經忘記了自己上來是幹嘛的,他完全被艾輝的戰鬥吸引,緊張無比。
台下的衆人看到艾輝鎖定了新的獵物,不約而同噤聲,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道場再次陷入一片安靜。
艾輝不知道外面的變化,台下的聲音被道場用特殊手段隔絕,他就像一頭耐心而謹慎的野獸,帶着無聲的殺機,向對方靠近。
就在此時,變故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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