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拿着大坨的白色東西翻來覆去看,它看起來就像是其貌不揚,白色與灰色夾雜的“石頭”,表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蜂眼”,它有四塊磚頭那麼大,但很輕,大概兩三斤,就像一塊浮石。表面濕哒哒的,聞着還有一股子腥臭味。
蘇璟盯着看了良久,越看越是眼睛發亮,神色中滿是不敢置信,這塊白色東西,怎麼看着很像是傳說中的龍涎香。龍涎香顧名思義,應該是香的,不過那是在曬幹之後,濕的是有腥臭味的。
龍涎香毫無疑問是寶貝,不僅可以充當名貴中藥,也可用作定香劑,是備受香水制造商追捧的珍貴原料,其價格比黃金還貴。因價格昂貴,還漂浮在海上,也被譽為“海上浮金”。
在古代,人們認為龍涎香是海裡的“龍”在睡覺時流出的口水,滴到海水中凝固起來,經過天長日久形成的。随着時代的進步,一個個自然之謎被揭開,大家認為龍涎香是“龍”的口水的說法不科學,于是就産生了各種各樣的猜想:有的說它是海底火山噴發形成的;有的說是海島上鳥糞飄入水中,經過長時間的風化而成的;有的說這是蜂蠟,在海水中經過漫長的漂浮生成;還有的說這是一種特殊的真菌。
但後來才發現,原來龍涎香是抹香鲸的排洩物,抹香鲸是齒鲸亞目中體型最大的一種,雄性最大體長達23米,雌性17米,它們以烏賊、章魚等為食,但烏賊和章魚口中有堅韌的角質颚和舌齒,很不容易消化,當抹香鲸吞食大型軟體動物後,颚和舌齒在胃腸内積聚,刺激了腸道,腸道就分泌出一種特殊的蠟狀物,将食物的殘核包起來,慢慢地就形成了龍涎香
排入海中的龍涎香起初為淺黑色,這種狀态是沒有價值可言的,在海水的作用下,經過十年以上,漸漸地變為褐色、灰色、淺灰色,最後成為白色。白色的龍涎香品質最好,它要經過百年以上海水的浸泡,将雜質全漂出來,才能成為龍涎香中的上品。
“小虎,你不會真的給我弄來了一塊最上等的白色龍涎香吧。”蘇璟簡直不敢相信,雙手小心翼翼,如獲至寶地捧着白色東西,生怕弄壞了。
“這是大頭怪附近找到的。”虎鲸叫了一聲。
“大頭怪……莫非是指抹香鲸?”蘇璟一愣,抹香鲸頭部占身體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确實可以算是大頭怪,抹香鲸體型龐大,十分兇猛,也算是海上一方霸主,不過對比虎鲸,卻要弱了幾分,要說有什麼能侵入抹香鲸活動區域,非虎鲸莫屬。
“問問沈宏,這老狐狸雖然有些時候很坑,不過專業知識倒是過硬,他應該更懂龍涎香吧。”蘇璟當即給沈宏打了電話,不過對面沒有接。
蘇璟想着沈宏可能暫時有事,便拍了白色物塊的幾張相片,順便将《竹石圖》相片也拍了幾張,編輯了一段文字,發給沈宏,先讓他看看,回頭再送去萬寶拍賣行也不遲。
沒想到的是,相片發過去沒一會兒,沈宏便打回來了電話,語氣中滿是激動:“你說相片是你拍的,你自己的竹石圖和龍涎香?”
“是啊。”蘇璟說道。
“你在家嗎,我待會過去你那邊。”沈宏激動道,同時心裡很是羨慕嫉妒恨,怎麼什麼寶貝都到了蘇璟那啊,這也太不公平了吧。他萬萬想不到的是,竹石圖就是昨天從他那買的,隻花了一千塊。
“我最多過一兩天就會去萬寶拍賣行,你不用過來了,你先跟我說說,這幅畫是不是真品,這塊白色的東西究竟是不是龍涎香,如果是的話,值多少?”蘇璟問道。
“隻是看相片,我怎麼能斷定?不過看樣子,竹石圖很可能是鄭闆橋真迹,價值應該在百萬以上。那快白色物體也很有可能是龍涎香,如此色澤的極品龍涎香,估計價格一千元一克以上,你那塊曬幹兩斤左右,也就是至少百萬。當然,如果遇到喜歡的收藏家,那麼就不是按克來算了。”沈宏回答道。
蘇璟聽得眼睛發亮,竹石圖果然價值百萬,龍涎香也果然貴啊。而且,以沈宏的性格,他說的價格,絕對是相對保守的,也就是說可能還能在一百萬上加很多,當然前提是竹石圖是真迹,龍涎香也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估計就是幾乎一文不值,瞬間從天堂跌入地獄。
“沒有看到實物,沒有經過檢測,我沒法做出精确的判斷,你什麼時候過來……我現在有點事,要不待會我就過去你家幫你堅定一下吧。”沈宏顯得急不可耐,顯然是看見寶物又心動了。
“這……好吧。”對于蘇璟來說,去萬寶拍賣行鑒定,跟在家裡堅定沒多大區别,家裡鑒定或許還能更安心點,至少在自己的地盤。
“我忙完手頭這點事馬上過去,你自己千萬别對龍涎香搞什麼破壞。”沈宏說完便挂了電話。
“什麼事這麼激動?”沈宏旁邊一個老者問道。
“你看看。”沈宏将手機圖片遞過去。
“竹石圖!龍涎香!”老者眼睛頓時亮了,其實竹石圖還好,他見過幾幅真迹呢,不至于那麼驚訝,關鍵是如此品相的龍涎香,實屬難得,說道,“我們快鑒定完這幾樣東西,然後趕快過去吧,有些人不懂裝懂,胡亂檢測,結果對寶貝造成破壞。”
“嗯,快點。”沈宏點頭道。
蘇璟挂了電話之後,并沒有待在家等沈宏,對虎鲸問道:“小虎,剛才你說在大頭怪地盤附近找到這塊東西,現在出海還能見到大頭怪嗎?”
“可以看到,它們還在那邊。”虎鲸叫道。
“走,帶我去瞧瞧。”蘇璟将白色物塊放進了家裡儲藏室,然後換上泳衣,帶上潛水鏡,還帶上了前幾天買的可以水下拍攝的攝像機,騎在虎鲸身上出海。
一來,是想要親眼見見傳說中的抹香鲸,二來如果虎鲸叼回來的真的是龍涎香,那很值得去附近看看還有沒有。這事宜早不宜遲,等得久了,就算有龍涎香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等出海幾十米之後,蘇璟才忽然意識到安全問題,萬一被抹香鲸攻擊怎麼辦?小虎畢竟還小,不可能是成年抹香鲸的對手。不過轉念一想,抹香鲸很少海面捕食,喜歡吃的烏賊、章魚這樣的軟體動物,而且抹香鲸遊速不如虎鲸,大不了不要靠太近,一有問題馬上轉身就逃。
蘇璟壯起膽子,被虎鲸帶着往外海急速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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