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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賈攸春闱前瑣事

紅樓之老來子 斂愁黛 2962 2024-01-31 01:09

  自從上回在元宵燈會上兩個小兒女巧遇之後,彼此之間倒是更加心意相通了,具體表現在林海往往讀書讀到累處,想起賈敏,内心不由有些火熱,讀書愈發用功了;賈敏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經常會不自覺地癡笑起來。

  幾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終于到了這年的三月的會試,因為正是春天,又被人稱之為“春闱”,每年到了這個時節,來自全國各地的舉人們便彙集到京城參加考試,數以千計的舉人們的到來極大地帶動了京城當地的住宿事業的發展,畢竟若是來的遲了,在京中也沒有個可以投宿的地方,那你就捉瞎了,因為大多數的客棧定是會早早地就被人定滿了。

  當然,也不必擔心自己會露宿街頭,至不濟還可以到一些佛寺裡借宿,還能省下點住宿錢,一些家境貧寒的士子往往也會選擇這裡。但是,大多數的士子若不是實在是囊中羞澀,大多還是會住到客棧裡的。

  一來是客棧裡多住的也同是來應試的士子,彼此之間還可以互相交流,同時結識一些人脈。

  二來也是為了自己的面子,都落魄到住寺院的地步,誰知道你是來遲了訂不到房間,還是窮得掉底才去的。

  因此,大多數士子多會提前來到京城,既是為了在考前多溫溫書,力圖能夠“臨時抱佛腳”,考個好成績;也是為了提前來打點好自己的衣食住行問題,尤其是要帶進考場的東西,更要細細準備。

  當然,賈攸自然是不用擔心這些的。自然有家裡人給他打點好進場的東西。

  原先賈府也不是什麼世代書香的人家,沒發迹之前也不過是金陵的土财主。好不容易祖上刀山火海地拼出了一場富貴,各個倒都成了安享富貴的公子哥兒,讀書舉業這等事情和他們素來是搭不上邊的。

  隻東府敬大爺,當年在他老子賈代化算是有些見識,對兒子的學業抓得極緊,賈家人素信“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方針,在他的逼迫下,賈敬可謂是頭懸梁錐刺股地苦讀,好在他的天分也不錯,便是硬生生被逼着的,也考中了進士。

  不過想來是因為之前隻一味讀書,不會變通,愣是讀書讀得有些不知世事,後來又因為和上官之間有了龃龉,便辭官不做了,後來代化已經去了,竟是不管不顧起來,跑到城外的道觀中出了家,再也不管這些俗事的。

  但是這東府現在是賈敬的兒子賈珍當家,雖年少,不過是十五六歲,但卻最是個貪花好色、不學無術之輩,對學問那是一點兒也不上心,每日裡隻知道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府裡鬼混。

  代善雖有心管教一二,但到底隻是隔房的叔爺爺,連他老子都不管,自然不好插手,好在賈珍雖混,但也沒惹出什麼大事來(誰知後來一惹便惹出了那般的滔天大罪),換句話說,他頂了天就是個隻在家裡混吃等死的宅男。代善思及此處,便也撒開手了。

  代善的庶弟賈代修倒是有個秀才的功名,這些年為了顯示自己的寬仁大方,倒是委了他擔任賈府族學的塾師,也算給這個不通庶務的庶弟找個進項。但要指望他給點什麼指導,那還是算了吧!

  因此,偌大的賈家,竟沒有個人對科舉有經驗的人!

  好在,賈家倒還是有幾門好親戚、好交情的:張家、林家、蘇家。尤其是賈攸的先生蘇先生,那時正正經經的進士出身,其家族也多得是科舉出身的人,對這種事情自然是再有經驗不過了。

  再加上他對賈攸還有些不可言說的意思在裡邊,賈攸又是他的關門小弟子,對他的事情自然是再上心不過的,他知道賈家是不差錢的,隻是沒有經驗罷了。遂叫妻子梅氏專門整理了一張他當年科考時的準備清單,又注上了一些注意事項,送到了賈府。

  畢竟這春闱和秋闱相比,是大不相同的,要求也更加嚴苛些,有許多小竅門是極需要注意的,若是能知道,能省下不少事。

  賈母接到了蘇家送來的單子,心裡是極感激的,她雖然多方打聽,也從自己兒媳婦的娘家張家問了不少,但這年頭,有沒有什麼互聯網,知識還是一項極為昂貴的資源,像是科舉這種改變一個人甚至一個家族命運的考試,其訣竅其實也是許多書香世家的不傳之秘,自己家人知道就好了,等閑不與外人說道。

  因此,雖費了極大的功夫,賈母還是有些不大放心,梅氏送來的這張單子可謂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提醒了許多他沒有注意到的事項,例如:雖然陽春三月,春暖花開,還是要注意防範春寒,多備一條毛皮的褥子,不然在考場裡得了風寒可不是玩的,注意褥子還不能是夾層的,隻能使用單層的;貢院提供的水不能直接喝,最好燒開;要準備一些藥丸以防萬一;熏香的準備;大瓶的茶壺……若不是有專業人士提醒,真真是不能考慮得面面俱到。

  賈攸原來也沒有在意這個,他自幼雖然被父親帶在身邊,後來又跟着蘇先生學習,但是确實是自小嬌生慣養的,從沒吃過苦,上回鄉試時,在考場裡連考三場,每場連考三天已經是他少有的狼狽之時了。

  隻是看着自己的母親為自己忙碌,四處打點,準備,心中難免有些觸動,心中暗歎:可憐天下父母心。暗想着将來一定要好好孝順母親。

  橫豎有賈母及賈敏母女二人操持,賈攸也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安心複習備考了。

  又因為賈敏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賈母難免要把女兒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為此,還收回了大太太張氏的管家權。

  好在張氏素來識大體,況且在她看來,遲早要出嫁的小姑子管家總比那個二房的妯娌王氏管家要讓她安心的多,反正這榮國府遲早都是他們大房的,與其自己把持着管家權不放,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還能讨得了老爺太太并三弟的好,況她和賈敏關系向來不錯,虧待了誰也不會虧待她,橫豎她不吃虧。

  再加上,張氏自己的身子因為在前兩年生小兒子賈琏時難産,已經虧空了不少,這兩年雖然也有在進補,但到底要操持着榮國府上上下下的事物,她又十分好強,身子愈發破敗了下來,不過強撐着罷了。

  果然,當她十分大肚地指點賈敏管家事宜之時,并謝過賈敏并賈母體恤她身子不好,太太看她的臉色也越發溫和了,賈敏對她也十分感激。

  隻是二房的王氏心中滿是不甘,她對這管家權可是心心念念好久了,好不容易等到張氏身子不大好時,她正滿心鼓舞地想要大顯身手,卻不妨這時候賈敏跳了出來,隻是賈敏素來是榮國府的千金大小姐,寶貝疙瘩,她自然不敢出言反對,隻是暗暗咬碎了一口銀牙。

  張氏注意到了自家弟妹眼中的不甘,心中不屑:就這點算計還想要染指管家權,沒門,當她真看不出王氏這個眼大心空,野心勃勃的女人。

  俗話說,最是女人了解女人,這話不假,張氏身為長媳,本身就對自己的妯娌有天然的抵觸,自是看出了王氏的野心,因此她是萬萬不肯講管家權交給王氏的。

  又過了幾日,正是春闱開始了,因林海在三年前早已經中了會元,此番倒是不用參加了,隻要準備之後的殿試即可,因而隻有賈攸在家奴的護送下來到了京城貢院。

  他穿的雖隻是考試要求的單衣,但是衣服的料子卻是極好的,一眼便能看出不凡來,是賈母專門托人從江南尋來的緞子,雖是單衣,卻極為禦寒。

  因而在一群士子中極為醒目,檢查的小吏也不敢多加刁難,隻是大略檢查了一遍他手裡提着的異乎常人之大的考籃便放他進去了。

  賈攸邁進了貢院大門,看着一排排号舍,深吸一口氣,呼了出來。

  鯉魚躍龍門,十年寒窗苦讀,成敗與否,便在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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