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覺得你這段時間作妖特别厲害跟你那叔兒脫不了關系,平常多長時間都可以不去瞧他,這些時總往他那兒跑!你老實說,他是個什麼妖,跟你一樣,螳螂?老子弄死他!”多多點着她額角惡狠狠說。“你敢你敢!!”羊哭得吓死人直蹬腳踢他。梅粒穩穩抱着她輕拍重吻“他不敢,放心,他不敢,那是你叔兒不是…”才說得她心裡舒暢些,小粒咬一口她頸脖“弄不死,活着受罪還是可以辦到的……”“啊!”羊厲叫,這時候可沒人“痛惜她”分毫。
秒秒手指頭敲了敲那紅本本“結婚證”上“陳妠”的名字,陰沉說,“這個陳妠有什麼特别你叔兒非逼着你嫁給他?王羊,支支吾吾是糊弄不過去的,把掏心窩子的話兒今兒都給撂這兒!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包藏私心瞞着我們,咋了,你是妖,開始跟咱們劃清界限了?早知如此,你上回就死得透透兒得多好,咱們這多年的感情還能落個好……”說得秒秒眼色通紅,真是氣心裡去了,傷了心……
雖說秒秒這話裡也有“強詞奪理”,哦,上回她真“死透透”了,他們就得得放過她了?還是你們“不死心”纏着她多些吧。但,這些話徹底還是刺到羊心窩子裡去了!是呀,她和他們三個哪個不是經曆過“生離死别”,還要怎樣試探?他們把自己的一顆心這樣剮得皿流地攤在她面前幾多回了,還不夠?難道非說他們真把一條命撂她跟前了——你是妖,你無論是“往小了走”也好,還是“往老了走”,總有變數,他們終究是凡人,可隻有一條道,就是通向死亡……
一想至此,羊痛心地仰躺大哭起來,撕心裂肺呀,“我該怎麼辦呀!叔兒說,我終究有天要回到生我的佛國去……”她雙手握拳緊緊環抱在自己心口前,全坦白了。是的,毫無隐瞞,叔兒是誰,陳妠是誰,他們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今後,她可怎麼辦……
說得三個人魔全是眼睛通紅,
他們恨她“太自私”,隻考慮自己,如果有天他們嫌棄了她她該怎麼辦;怎麼就不想想,他們三個隻有她,而她又是那麼“難以掌握”,随時都有可能離開……這種折磨與怯弱,難道不是時時刻刻伴随着他們!羊啊,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你對我們而言還僅僅隻是“情艾的吸引”?早已不是了。沒有你,我們體味不到與親人那種“扯着骨皿”為保護他們奮力一搏的感受;沒有你,我們沒有勇氣去最大限度地突破自我,完成該有的價值;沒有你,我們更不會有心有情,或許在外人看來會“榮耀一生”,但一個“無情無義的機器”趟過這一輩子,又有何滋味?羊啊,你給我們内心注入了暖流,叫我們心靈有了寄托,懂了真正的“大愛無疆”。你是何種模樣,單純地就坐在那裡,那裡,就是我們無論身處何方,多大年歲,都會最想最想回到的地方……
恨她是一些,可更多更多的,還是心疼她呀!
這時候又要感謝她的“太自私”,
她若不自私,私心裡擁滿了他們三兒,她得得這樣痛苦?一心一意跟随叔兒的指示,到時順利回去佛國就是,哪裡又來這些矛盾,這些擔憂,這些懼怕,這些不舍……
梅粒抱起她埋在她頸項裡泣,“羊,羊”地喚,“你要不放心,真有那天,我死你前頭,你不在這裡了,我絕不獨留此地半分!”
多多垂頭坐一邊,“你忘了我給你那把‘伏羲女娲石’匕首時說什麼了,它可以助你伏妖,也是你千萬别丢下我的武器,朝心口刺下去,我要還有魂魄,一心一意也要附着上頭跟着你……”
“小粒,多多!”羊心上該是多大的撫慰呀,一手緊抱梅粒,另一手還得去撈多多,咳,淚眼也不忘去看她的秒秒——秒秒還用說什麼麼,他隻是輕輕一點頭,一吸鼻子望向那頭窗外,“你隻記住,你手上握着我們三個的命,你走了,這世上,也就再沒這三人了。”
門口厚厚的棉簾子外,
後樟端着一盆子熱水還有毛巾,站着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這還是羊的“綢缪”,她打量跟三兒坦白“結婚”後,他們肯定勃然大怒,自己肯定也得“大哭一場”,所以早早跟後樟囑咐好,适時進來給她“抹抹臉”,一來“緩和緩和”緊張的氣氛;一來她也不能一直哭呀,得保重自己,熱水擦擦臉對呼吸、心肺都好——看看,她是不是個鬼!
可眼下,後樟雖聽不清裡頭他們到底在說啥,但是聽着——怎麼不止師父在哭,那三位爺也在抽泣?這下後樟是更萬萬不敢貿然進去了,他怕死這三位,若叫他瞧去了他們的“脆弱”,到時候他們“醒了”,可不得戳瞎他的眼睛!
後樟這端着的一盆熱水,就眼見着由燙熱轉溫涼,又不敢稍有差池,涼了再去換,又擱一大盆燙燙的還香噴噴的熱水,規矩端着站那兒。
忽聽外頭,“豆腐腦哦!豆腐腦!”後樟有點着急,師父吩咐過今天要吃豆腐腦,他就等着那挑擔的小哥今天過來呢,
剛想放下盆兒,轉頭去廚房拿碗出去兜豆腐腦,這邊,柯秒掀簾出來,“水呢?”真的見秒秒眼圈兒紅透。後樟也不敢直視他,端高些盆兒“在呢在呢,”秒秒接過來,再下巴稍揚往外一指,“還不快去喊着那賣豆腐腦的,人都走了!”“是是——诶!小哥小哥!!”後樟拔腿就跑,就聽身後秒秒還喊“一桶全買了,今兒我也想吃!”是呀,都哭得傷心傷神累咯,都得補補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