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做賊一般湊過去,在成烈的嘴唇上親了一口。
成烈睜開一隻眼睛看她:“這就完了?”
“啊……?”唐笑瞪大眼睛。
成烈歎了口氣,把唐笑扯到自己身上,拍了拍她的背。
“傻女人。”
唐笑趴在對方身上,手底下是成烈結實而富有彈性的兇膛,禁不住摸了又摸。
成烈閉着眼,表情似乎是有些疲倦。
唐笑想到從一早上起來成烈就一直在照顧自己,好不容易現在能躺下來休息一會兒,結果還要應付自己……不由感到自己有點兒罪大惡極了。
伸手摸了摸成烈的頭發,唐笑不知不覺中竟露出了一臉憐愛,還好成烈此刻在閉着眼假寐,否則一定會驚掉下巴不可。
“你……睡會兒吧。”唐笑放柔了聲音說,“離吃晚飯還有很久呢,現在就當睡個午覺吧。”
成烈自然是求之不得。
頭頂是唐笑摸得很舒服,不知道為什麼,被她的小手這麼摸了幾下,那反反複複折磨着他的頭疼都舒緩了不少。
難不成他家小女人會什麼獨門内功不成?
成烈揚了下唇角,頭在唐笑手上蹭了下。
唐笑:“……”
上次成烈在睡夢中這麼蹭了她兩下,她已經母性泛濫得不要不要的了,現在眼睜睜看着他這個大男人對着自己“撒嬌”,唐笑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快化成水了。
再凝神細看成烈閉着眼躺在床上的臉龐,明明英俊潇灑男人味兒十足,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唐笑越看越覺得可愛,在她眼裡就連國寶熊貓都不及成烈可愛了。
她簡直想把他摟進自己懷裡好好地哄一哄,又想變成一座無堅不摧的大山給他遮風擋雨讓他可以一直這麼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不用受到任何的摧殘。
甚至她想,要是她可以包養他就好了。
她沒什麼錢,但是她可以賺,比如她可以現在開始攢錢,以後開一家私人診所,每天努力地給病人看病,自己省着點兒不怎麼花錢,這樣大概或許可能養得起成烈吧?
唐笑一面暢想着,一面伸手一下一下地撫摸着成烈的頭部。
成烈的呼吸均勻了,看起來真的睡着了。
唐笑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心裡像淌了蜜一樣,癢癢的,軟軟的,甜甜的。
這一刻她認為自己是幸福的。
從前她不知道什麼是幸福,但是現在她知道了。
當一個人愛着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幸福的。
當一個人願意為對方付出一切的時候,也是幸福的。
愛人往往比被愛還要幸福,因為被愛是被動的,愛人是主動的,當我們愛着别人的時候,通過愛人這種行為,能夠更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與價值。
唐笑看了成烈很久,在她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唇角已經含着甜蜜的微笑。
她就這麼一直撫摸着他,直到實在累了,才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然後她靠在他的肩膀,安心地睡着了。
醒來時已經是暮色四合,唐笑睜開眼的時候,有種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感覺。
還好身邊躺着成烈,她即便在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也覺得很快樂。
正靜靜地看着他,沒想到成烈忽然睜開了眼睛。
唐笑被逮了個正着,不覺有點不好意思。
眼神瞬間飄走了,卻被成烈摟到近前,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一個綿長而細密的吻。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唐笑咻咻地喘着氣,那點剛剛睡醒的朦胧感徹底被一掃而空。
房間裡昏黃的暮色是真實的,窗外的大海與沙灘是真實的,眼前的成烈更是真實的。
伸手揉了揉女人的頭發,成烈感到這一覺睡得無比惬意,幾乎完全沒有受到頭疼的侵擾。
這當然多虧了這個認認真真毫不倦怠地“哄”他入睡的小女人。
精神氣十足的成烈從床上坐起來,低頭問仿佛還有點沒從剛才那個吻中回過神來的唐笑:“渴不渴?”
“嗯……”唐笑眼巴巴地望着成烈。
成烈起身,從冰箱裡取出鮮榨果汁,給唐笑倒了一杯,腦海中回想了一下,這些天應該不是唐笑的生理期,這才放心地送到唐笑嘴邊。
唐笑靠在床頭,就着成烈的手喝完了一杯果汁。
“還喝不喝?”成烈耐心地問道。
他一點兒都不覺得為唐笑服務有什麼不妥,也完全不擔心會把她慣壞。
“不喝了。”唐笑搖搖頭,“你不渴嗎?”
成烈看了眼唐笑還沾着果汁的亮晶晶的嘴唇,湊過去親了一下。
“不渴了。”
唐笑:“……”
她家老公真是太會撩妹了。還好他唯一撩的女人隻有她,要是他出去施展這種特殊的撩妹技巧,有多少女人會哭着喊着非他不嫁?
想到成烈在外人面前闆着臉的面癱模樣,唐笑感到一陣慶幸。
時間還早,距離夜色完全降臨還有一會兒,現在的時間是屬于他們兩人的。
成烈沒有再提讓唐笑自己走路的事兒,似乎在他看來唐笑剛剛走動那幾步已經足夠了。
将唐笑抱到輪椅上推到落地窗邊,兩人眺望着不遠處的大海。
成烈突然問唐笑:“你打算什麼時候和裴遠晟談談?”
唐笑愣了愣,沒想到成烈會這麼問。
“你怎麼知道的?”她回頭看着他,成烈低頭與她對視,眼中含着了然的笑意。
“我找李肅調查過裴遠晟,雖然他這邊瞞得一絲不漏,但我多多少少也猜出了大概,再加上從你這裡得到的一些信息。”
成烈伸手将她耳邊掉落的一絲碎發别過去,溫暖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臉頰,“今天看到他,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測,不一定全對,但也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出來,一切全憑你自己決定――該怎麼說服他,這是你的事情。”
“烈……其實,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唐笑猶猶豫豫地開口說道。
“為什麼?”成烈問,“如果連你都不能,這世上還有誰能夠做到這件事?笑笑,我知道,嚴叔去世了,裴遠晟還不知道這件事――你必須得盡快說服他,至少要在他通過别的途徑得到嚴叔去世的消息之前,不是嗎?”
唐笑沒想到成烈連嚴叔去世而裴遠晟不知道這件事都猜測得如此精準。
重新看向這個男人,她莫名感到一絲懼意。
和他朝夕相處,被他寵愛着,被他無微不至地照顧着,她幾乎都快忘了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成家的長子,他是承北特種兵之王,他是承北新一代中的佼佼者。
而這樣一個人,在她面前卻常常像沒了脾氣一樣,由着她為所欲為。
“怎麼不說話了?”成烈手指輕輕刮了下她挺翹的小鼻尖,“看着我發呆幹什麼。”
“沒什麼。”唐笑回過神來,笑了笑,“好像每一個知道裴遠晟真實情況的人,都覺得我一定會有辦法說服他,一定有辦法可以讓他……活下來。可是,我真的不太有把握,裴遠晟看似性格随意,對待大家都總是笑嘻嘻的,但是,他平時在外人面前是什麼樣子,我完全能夠想象的出來――你們都一樣,是說一不二的人,你們心裡做了什麼決定,是别人能夠一兩句話可以輕易更改的嗎?烈,你告訴我,如果是你,你會嗎?”
成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說得對,笑笑,無論是我,還是裴子,我們一旦下定決心做某件事,旁人基本不可能改變。可是笑笑,無論我是一個多麼堅定的人,我的原則和底線都可以在你面前做出讓步,隻要你願意,你可以輕易動搖我的一切,你知道嗎?”
唐笑呼吸仿佛停頓了一般,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你愛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的原則和底線。”深沉的暮色中,他濃黑的眼眸靜靜地望着她說。
唐笑心中一震,他這句話,無疑于在對她說,他愛她。但是,她明白他這句話的意義絕不止于此。
他是在暗示她什麼呢?
“烈,我……我現在……”唐笑眸中一片掙紮,她歎息着,輕輕搖了搖頭。
“裴子愛的人不是金曉儀,對吧?”他問。
“……”唐笑沉默。
她無從辯解,畢竟,嚴叔的那一通電話實際上已經說明了一切。
倘若裴遠晟愛的人是金曉儀,嚴叔臨終前的那一通電話就應該打給金曉儀,而不是她。
嚴叔已經把金曉儀留在裴遠晟身邊了,嚴叔一手調教出來的慕子豪也在這裡,那麼,裴遠晟愛不愛金曉儀,對金曉儀有多少感情,嚴叔會不知道嗎?
唐笑也是現在才突然想明白這一點。
曉儀她……仍然在無望的苦戀中掙紮。
她并沒有獲得裴遠晟的眷顧。
而裴遠晟為了欺騙她,讓她安心,他選擇了利用曉儀。
愛情真是沒有道理的事情。唐笑有時候忍不住想,她何德何能讓裴遠晟如此鐘情她?
在她看來,無論是季曉茹,還是金曉儀,容貌都絲毫不遜于她,性格上曉茹比她更加活潑可愛,曉儀比她更加大方得體,無論是誰,都更值得裴遠晟去愛。
可他偏偏這麼固執地愛着她這麼一個并不優秀和出色的女人。
她不願意辜負任何人,但此生她唯一愛的人隻有成烈,她不可能再去愛另一個人。
對于裴遠晟,她唯一能做的,是像一個合格的朋友和私人醫生一樣,竭力全力地讓他健康長久地活下去。
可是,她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做到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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