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男人來說,愛情從來不是必須得到的,在友情面前。相反的,一個為了愛情甯願背棄友情的人,是一個絕對不值得信任的戀人。
歐文先生很為裴遠晟感到可惜,但也更加确定對方是一位值得交往的朋友,和一位值得合作的生意夥伴。
“說點讓人開心的事情吧,”歐文先生眨了眨灰藍色的眼睛,“遠晟,你和那位朱小姐怎麼樣?她像我們國家的女人一樣熱情大膽,我知道以前你在留學期間,受到過不少我們國家的女人的追求,但從沒有被像今天這樣親吻過,說實話,感覺好嗎?”
唐笑朝裴遠晟看過去,歐文的這個問題,同樣是她好奇的,隻不過作為女人,她不方便問出口而已。
裴遠晟無奈地搖頭道:“不怎麼好。”
“噢,遠晟,你确定?”歐文先生不敢相信地再一次瞪大了他那雙灰藍色的大眼睛:“我想不出有人會認為女人芳香、甜蜜、柔軟的好像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會讓人産生‘不怎麼好’的糟糕體驗,遠晟,這是為什麼?難道那位女士有口臭嗎?”
“噗……”唐笑一口紅酒差點噴出來,她不得不佩服歐文先生的想象力真的很豐富。
不過……難道是真的嗎?
說實話,她也好奇那個讓裴遠晟感覺“不怎麼好”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倒也不是口臭,”裴遠晟說,“她身上的香水味太媚俗,不屬于我欣賞的類型。”
“原來是這樣。”歐文先生贊同地點頭說:“你們‘氣味’不相投。”
裴遠晟颔首道:“沒錯,歐文,我發現你的中文水平再次有了質的飛躍。”
“是嗎?”來自朋友的誇贊讓歐文很開心,看來他十分在意自己的中文受到認同,“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努力,你們華國人有很多古話說的非常好,比如‘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還有‘梅花香自苦寒來’……這些話,一直是我的座右銘。”
裴遠晟朝歐文豎起大拇指:“歐文,你很棒。”
唐笑也笑着朝歐文豎起大拇指:“真的,歐文,你很厲害,這些句子恐怕有的華國人都不記得。”
“我欣賞華國文化,華國對我來說,就是第二個家。”歐文先生自豪地說道,“如果将來我有了小孩,我一定會讓她學習中文,中文的博大精深,是世界所罕見的,我愛中文。”歐文先生揚了揚酒杯,“來,朋友們,為了偉大的華國文化幹杯!”
“幹杯!”
三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
“對了,秋寒和阿猛呢?”唐笑突然發現已經好長時間沒看到闵秋寒和阿猛兩人了,難道他們已經提前離開了嗎?
“說曹操曹操到。”裴遠晟側身道,“你看,他們這不是來了嗎?”
阿猛和闵秋寒挽着手走來,阿猛身材高大面容俊朗,闵秋寒是典型的美人,在同學會上見到時因為境況不好而顯得憔悴,但現在有了阿猛,已經重新煥發了神采,連唇角那抹恬靜的笑容都顯得如江南的春水一般柔軟動人。
歐文先生看到闵秋寒的第一眼就驚呆了。
作為一個華國文化迷,歐文不僅迷戀華國古文,還對華國古裝劇尤為鐘情。
他一直夢想着娶一位真正的華國古典美女為妻,但華國如今的女性當中,已經鮮少有具備古典氣質的了。放眼望去,滿大街的美女一個賽一個的與國際接軌,穿着打扮或韓系或日系或歐美系,反而華國特色的服裝譬如漢服之類,很少看到。
更不用說華國的那種讓他夢寐以求的古典氣質了。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在這位名為闵秋寒的小姐身上看到了。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噴灑出無數的詞語來。
蛾眉輕掃,眼如橫波,眸似秋水,鼻若懸膽,唇若點朱……
他整個人都要眩暈了。
這難道不是《紅樓夢》中走出來的林妹妹嗎?
歐文先生感到一種難以呼吸的痛楚與想要大聲叫喊的極緻喜悅混合在一起的情感。
“歐文,你還好嗎?”唐笑關切地問。
“我很好。”歐文先生微笑道。
宴會結束後,原本應該阿猛送闵秋寒回去,但闵秋寒卻以不順路為由拒絕了阿猛,表示希望唐笑的司機可以順路載她一程。
唐笑怎麼會看不出闵秋寒有心事,連忙幫腔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又都喝了酒,還是早點回去吧,我和秋寒順路,今天就讓我來充當這個護花使者吧。”
“也好,”阿猛點點頭說,“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阿猛你别忘了,秋寒是我的朋友,送朋友回來難道不是我應該做的嗎?”唐笑笑道。
“路上小心。”裴遠晟望着唐笑說。
“嗯。你們也一樣。”
“兩位女士,期待下次與你們見面!”歐文先生熱情地說道。
直到兩人上了車,還能看到歐文先生遠遠地沖她們揮手。
“那位外國先生好熱情啊。”闵秋寒感歎道。
“秋寒,你可真遲鈍。”唐笑搖搖頭說。
“嗯?我怎麼遲鈍啦?”兩人坐在後座,闵秋寒側頭微微張着水紅的嘴唇,剪水雙瞳瞪得大大的,一副迷茫不解的模樣。
“你呀,難道你看不出來那位歐文先生對你特别熱情嗎?”
這麼明顯的事情,大概除了闵秋寒,沒有一個人看不出來吧。
這個小女人,真的是太單純了。
“有嗎?”闵秋寒回想了一下說:“還以為外國人都是這樣呢。電視裡面,他們不是動不動就大呼小叫,還跟人擁抱親吻嗎?”
唐笑無奈地說:“秋寒,那是電視,正常的外國人沒有那麼誇張,就像我們華國人也沒華國古裝劇裡那麼多愁善感一樣。”
“哦……”闵秋寒點了點頭。
唐笑說:“對了,剛才忘了問,你和阿猛不在的那段時間去哪兒了?”
“我們去花園散了一會兒步。”說到這裡,闵秋寒的眼神漸漸地暗淡了下來,“我們聊了很多……笑笑,其實我現在總是擔心自己給阿猛添麻煩,擔心總有一天會失去阿猛……可是阿猛已經對我夠好了,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阿猛……”
“傻姑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唐笑伸手握住闵秋寒的雙手,望着她那雙滿含着憂傷的眼睛說道,“你沒有配不上阿猛,秋寒,你很棒,也很堅強,你比很多女人都要好,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阿猛又為什麼會喜歡上你呢?對自己有點信心,對阿猛有點信心,好嗎?”
“笑笑,可是我……我還是……”闵秋寒輕輕歎了一口氣,垂下蝶翅般漆黑柔軟的眼睫,将目光轉向了自己隆起的小腹,“笑笑,我的孩子,他一天天的大了,我以前很期待他的出生,總覺得他的出生能給我一無所成的人生帶來改變,就像裴遠晟說的一樣,我把很多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幻想他聰明懂事,不像我這樣遲鈍,總給人添麻煩,我幻想他成績優異,能夠到海外留學,不像我一樣一生局限于小小的承北,我希望他的腳步遍布全世界,最好能成為一位旅行家,不像我一樣什麼地方都沒去過,也沒什麼見識。我還希望他能夠潇潇灑灑地去愛,不像我一樣為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男人付出那麼多,最後還被人抛棄……”
說着說着,闵秋寒眼中湧出淚花,她想到她曾經那段失敗的感情,忍不住問自己,為什麼那時候的她會那麼傻?
如果早一點離開錯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早一點遇到對的人,是不是就不會耽誤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不會像如今這樣左右為難呢?
“秋寒,别想太多了……很多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們改變不了的,就隻有接受。”唐笑說道。
闵秋寒伸手拭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哽咽道:“笑笑,其實裴遠晟說的都對,我真自私,我自己過得一塌糊塗,就幻想孩子以後能代替我,去過我想要的人生。可是孩子是孩子,我是我,我憑什麼去支配人家的人生啊?就憑我是他的母親嗎?不,那樣我的孩子也會恨我的。我不能那麼自私啊……”
唐笑輕輕拍着闵秋寒的手說:“秋寒,你能明白就好。可能所有為人父母的人都會對子女抱有期待,但是做父母的隻是孕育了生命,而不是生命的主人,當生命有了自主意識之後,就不該再将自己的意志強加于對方身上。生而為人,我們或許有着傳承生命的責任,但是并沒有驅使一個生命代替自己完成未盡之事的權利。”
闵秋寒點點頭說:“所以,笑笑,我想開了……我決定不那麼自私地抱那樣的期待了。”
唐笑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秋寒,你打算做什麼?”
闵秋寒下定決心地說:“笑笑,我決定……放棄這個孩子。”
唐笑愣住。不知道為什麼,作為闵秋寒的朋友,她心裡很清楚放棄這個孩子對于闵秋寒來說是極其正确的選擇,因為隻有放棄這個孩子,闵秋寒才能真正地抛棄過去,走向未來的新生活,而如果這個孩子存在着,隻要他存在,就會一直提醒着闵秋寒的過去,成為她和阿猛之間的一道無法消弭的障礙。
但是,她沒想過闵秋寒會真的放棄這個孩子,也許是因為在她心裡,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告訴闵秋寒,她必須放棄,她也會咬着牙堅持留下這個孩子。
所以,當闵秋寒明明白白地說出自己要放棄的時候,唐笑那一瞬間,不知道該是松一口氣,還是兇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秋寒,你真的想好了嗎?”唐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吃力,她甚至不敢去看闵秋寒隆起的腹部,畢竟,那裡有一個小生命存在,它會動,有自己的情緒,或許,它還能聽見她們的說話聲。
想到這裡唐笑簡直感到悚然了,她們在幹什麼?
她們像劊子手一樣,在商量着殺死近在咫尺的一條小小的脆弱的生命。
“我想好了。”闵秋寒的眼神帶着一種平靜的殘忍,“我想,我無法保證它将來會擁有什麼樣的人生,不确定它是否會過的幸福開心,它是生下來就沒有親生爸爸的孩子,就算有阿猛……但是我不能對阿猛那麼自私,還有阿猛的家人……他們也一定不會接受它的。”
“可是……”唐笑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能夠說些什麼呢?
勸闵秋寒留下這個孩子嗎?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呢?
更何況,在闵秋寒開口說出這個決定之前,她心裡是認為闵秋寒應該放棄孩子的。
闵秋寒隻不過順着大家的意思,做出了這個可能讓她痛苦萬分糾結萬分的決定而已。
而當闵秋寒做出這個決定,反而是作為支持者的她第一個坐不住了。
對闵秋寒腹中孩子懷着的深深的歉疚感,導緻她幾乎無法開口說話,無法直視闵秋寒。
“可是……秋寒,我……我現在不知道你這個決定到底是錯的還是對的了。”唐笑沉重而沮喪地說。
她垂着頭,眼睛看着自己放在膝蓋上的一雙手指。
那是一雙修長潔白而充滿力量的手指。
是一雙雖然拿着能夠殺人的利器,卻為了拯救一個個生命而奮鬥在無影燈下的手指。
她曾為自己選擇的職業而驕傲着,為自己做的事而驕傲着,那種拯救生命的快感,曾是支撐她生活的動力。
現在,她卻在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讨論謀殺生命。
唐笑,你這樣真的應該嗎?
她頹喪地将手握住,又慢慢松開。
一種無力感狠狠地襲上她的心頭。
闵秋寒冰涼的手握住她:“笑笑,你支持我好嗎……如果你也不支持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問誰了。”
“要不,問問曉儀?”唐笑想起雷厲風行的金曉儀,她總是那麼自信,如果是她的話,應該能幫秋寒拿個主意吧?
唐笑剛拿出手機,就被闵秋寒按住:“笑笑,曉儀這些天出國進修去了,我不想因為我的事影響她讓她分心。”
唐笑望着闵秋寒,這個柔弱的小女人總是這麼的單純善良體貼,讓她去做出一個生命是舍是留的抉擇,對她來說真的太艱難了。
人有時候太善良,反而會變得軟弱。
“秋寒,你真的決定了嗎?如果你真的下定了決心,那我支持你。”唐笑緊緊握住闵秋寒的手說:“我幫你找醫院,三天後陪你去。”
這種時候,她隻能夠成為闵秋寒的支柱。
“笑笑,謝謝你。”闵秋寒眼含淚光地說道。
“都這麼多年的老同學了,還說什麼謝謝?”唐笑佯裝生氣道。
闵秋寒破涕為笑:“嗯,那我不說了。”
“這樣才對嘛。”唐笑拍拍闵秋寒的手說。
盡管在闵秋寒面前表現的輕松,一路安慰闵秋寒,直到把闵秋寒送進了家門,但一離開闵秋寒的視線,唐笑的表情就變得迷茫起來。
司機原本盡忠職守地開着車,對唐笑和闵秋寒的談話充耳不聞,但送走闵秋寒後,看到唐笑臉上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勸道:“少夫人,你是個好人。那個孩子……它不會怪你的。”
“真的嗎?”唐笑喃喃地說:“可是我自己會怪自己啊……我可以救它的,如果我改口,明年就能看到它出生,說不定後年它就能叫我一聲阿姨……”
“這……”司機想了想,說:“少夫人,你這是良心上過不去,可是決定這事兒的人是孩子的媽媽,不是你啊。”
唐笑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一路上一直望着窗外發呆,看着司機也直歎氣。
唐笑回到家,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上樓,而是慢吞吞地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來,攥着一隻長頸玻璃杯發着呆,手指一圈一圈地在光滑的杯壁上摩挲着,但想來想去腦海中仍然是空茫茫的,沒有答案。
恰好成烽從樓下下來拿他落在客廳桌子上的ipad,看見唐笑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忙一屁股坐到唐笑旁邊問:“嫂子,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一臉的不高興啊,該不會是誰欺負你了吧?你跟我說說,我回頭找他算賬去。”
唐笑被成烽仗義的口氣逗笑:“得了吧,你要怎麼算賬啊?”
“還能怎麼算賬啊?”成烽一本正經地說:“撸起袖子直接上呗,誰欺負咱家嫂子,我就揍誰。”
唐笑看了眼穿着羊絨質地的細格紋家居服,臉上戴着一副平光防輻射黑框眼鏡,發型修剪的十分精細的成烽,搖頭道:“你可不像是會使用暴力解決問題的那種人。”
“不像嗎?”成烽推了推眼鏡,煞有介事地問,“那嫂子你覺得我像是哪種人?”
唐笑想了一想,答道:“你啊,像是那種會拿着鈔票甩到别人臉上的那種人。”
成烽聽了一臉贊同道:“還真像……”
唐笑心想,你可不就是這樣的人麼?完全就是标準的纨绔啊。好在成家家大業大,根本不差錢。
“嫂子,你還沒說到底誰欺負你呢?”成烽回過神來又追着問。
“沒有誰。”唐笑說:“你就别瞎操心了,趕緊回去睡吧。”
成烽眼珠子轉了轉,瞄了眼樓上,湊到唐笑旁邊說:“我聽說任菲琳跟我媽提前回來了,說是任菲琳身體虛弱,該不會是她整了什麼幺蛾子吧?”
“消息挺靈通啊?”唐笑揶揄道。
“那是,今天去的人都是這圈子裡的,估計大半都是我同學,這點事兒還傳不出來啊?”成烽得瑟道:“我還聽說,任菲琳之所以這樣,是給裴遠晟氣的。”
“這倒沒有……”唐笑怕成烽他們往裴遠晟頭上胡亂安什麼罪名,連忙解釋道:“他們也就是說了幾句話,然後任菲琳突然就暈倒了,我就在旁邊看着呢。跟裴遠晟沒關系。”
“嫂子,你怎麼這麼幫着他說話,該不會你們倆有什麼關系吧?”成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望着唐笑。
“瞎說什麼呢?”唐笑皺眉道:“裴遠晟是你大哥的兄弟,也是我的朋友。”
成烽“哦”了一聲說:“我這不是擔心你被他給禍害了麼。”
唐笑啼笑皆非地說:“我怎麼就能被他禍害了?”
“承北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裴公子是個禍害啊?多少少女為了他思春,多少少婦為了他夜夜流淚,多少……”成烽說着說着自己笑了起來:“靠……編不下去了……”
唐笑無語地說:“你這麼編排你大哥的朋友,你大哥知道嗎?”
“他不用知道,你知道就行了。”成烽說,“大嫂,我提醒你啊,别跟裴遠晟走得太近,那家夥就是個藍顔禍水啊,我初中時還聽說以前學校有女生為了他割腕自殺呢。”
唐笑愣了一下說:“真的假的?這種一傳十十傳百的事兒還是少信。”
“真的。”成烽神秘兮兮地說:“學校上晚自習時還有人在女生宿舍那塊兒看見過那女生的魂兒呢,嘴裡喊着‘裴遠晟,你為什麼不愛我,裴遠晟,你為什麼不愛我’……”
唐笑:“……你還是趕緊洗洗睡吧,說真的。”
成烽說:“嫂子,你别不信啊,這都是真事兒,不信你問萌萌,這事兒都成我們那學校的十大怪談之一了,萌萌跟我,還有大哥跟裴遠晟,我們讀的中學都是同一樣,你問萌萌她也知道的。”
唐笑妥協道:“我信還不行嗎?我信了成烽……所以你快回去睡覺吧。”
成烽把自己攤成一個大字型賴在沙發上:“我不走,除非你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不然我就一直坐在這兒,一直唠唠叨叨的煩死你。”
唐笑無奈地看着耍賴的說:“成烽,你當你今年多大,七歲,還是五歲?”
“八歲。”成烽無比正直地答道。
唐笑不知道該怎麼跟成烽說自己的煩惱,成烽這個年齡的人,可能根本無法理解。
“我真的沒被誰欺負,成烽,你願意為我出頭我很高興,但是我再說一遍,真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真的沒受什麼委屈。這下你能安心了嗎?”
成烽還沒開口,兩人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誰欺負誰了?”
回頭一看,隻見穿着軍裝大衣的成烈站在門口。
成烽下意識地坐正了:“哥,你回來了。”
成烈“嗯”了一聲,脫了大衣随手搭在胳膊上,往唐笑這邊走過來。
唐笑說:“怎麼回來這麼晚?”
“部隊裡這段時間有點忙。”成烈說着,伸手自然地拿過唐笑手中的玻璃杯,舉起來一飲而盡。
成烽看見他哥回來了,瞬間決定走人:“大哥嫂子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睡覺了。”
唐笑笑道:“不再多坐一會兒?”
“不了不了。”成烽揮揮手:“明天再說。”
說完跟身後有人追似的跑了。
成烽一走,唐笑臉上的笑意就收斂了,坐在那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成烈看着她,唐笑想了想說:“任菲琳今天暈倒了,你應該去看看她。”
成烈俊眉皺起:“除了這個,你沒有别的想跟我說的嗎?”
唐笑搖搖頭說:“沒有。”
成烈直起身,說:“好,我去看她。”
唐笑點了點頭,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成烈問:“一起嗎?”
“什麼?”唐笑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不和我一起去看看?”成烈重新一遍,然後盯着唐笑說:“發生什麼事了?你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唐笑心想,這麼明顯嗎?連成烈都看得出來。
嘴上說:“能有什麼事?有事的不是我,是任菲琳。”
成烈鷹隼般銳利的眼眸直視着她說:“笑笑,你心裡有事,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
說完擡步朝樓上走去,唐笑跟在成烈身後,兩人來到任菲琳門前,成烈按了門鈴,裡面傳來聲音問:“誰呀?”
“是我,成烈。”成烈沉聲說道。
腳步聲臨近,很快,門被人打開,開門的是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年輕女孩。
“成大少,請進。”小護士跟随成家的私人醫生來過幾次,已經人的成家人的臉,對成烈和成烽尤其印象深刻,每次見到後回去必眉飛色舞地和同事們八卦。
不過相對較而言,小護士反倒更喜歡二少,因為二少愛說笑,大少雖然英俊逼人,但不苟言笑,總是虎着一張臉,看着有點吓人。
有次她大着膽子想自拍一張,被兩位少爺發現,成家大少闆着臉說讓她删掉,二少反而笑眯眯地問她要不要順便到花園拍幾張,小護士開心得不得了,去花園拍了好多張照片回去炫耀,最後還偷偷拍了一張成家二少的側影。
即便是一張側影,也足夠讓人瘋狂的了,小護士回去和同事們交流,大家紛紛表示成家二少果然風流貴氣,這樣的容貌姿态,電視劇裡面那些貴公子根本比不上他萬分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