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愛你啊。”唐笑回答得理所當然,“我愛你,就會想方設法地去認識你,了解你,發掘你的每一個面,同時也愛你的每一面。”
“傻瓜。”成烈柔聲道。
“傻瓜愛你。”唐笑說。
“嗯,我也愛傻瓜。”成烈笑着說。
手機裡傳來他所熟悉的笑聲,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将電話那頭的小女人緊緊擁入懷中。
“我們分開幾天了?”他問。
“一天。”唐笑說,“怎麼了?”
“原來才一天。”成烈喃喃:“為什麼我覺得好像有幾個月沒見着你了?”
唐笑笑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是。”成烈毫不猶豫地答道。
“我的榮幸。”
“那你呢,你想不想我?”成烈問。
“當然想你。”唐笑回答得飛快。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想我了。”男人斤斤計較道。
“我想你了,親愛的。”唐笑順從地說道。
“騙人。”男人仍然不滿足。
“沒騙你。”唐笑說:“我昨晚還夢到你了。”
“夢到我什麼了?”成烈好奇地問。
“夢到你……”唐笑笑了笑,說:“我不告訴你。”
“變壞了你。”成烈說。
“哈,曉茹也說我變壞了。”唐笑想起來就覺得好笑,接着又補充道:“她還說我是跟着你學壞了。”
“跟着我學壞了?”成烈完全不認同這個說法,“怎麼可能,我又紅又專,跟着我隻可能變好,不可能變壞。”
“我也這麼想的。”唐笑忍住笑說:“可是曉茹不同意啊。她堅持認為是你教壞了我。”
“怎麼會,我看她比你要壞。”某人非常護短地說道。
唐笑樂不可支道:“曉茹知道你這麼說,肯定要吹胡子瞪眼的跟你理論呢。”
“誰怕誰,理論就理論。”某人無賴地說道。
“嗯,真希望你們快點從鷹國回來。”唐笑的聲音帶着一絲傷感,“我昨晚做夢,又夢見我們一群人在海邊燒烤。”
“哪些人?”成烈一問,就後悔了。
唐笑的聲音放得更低了:“我們。你我,裴遠晟,曉茹,陸晨晞……”
成烈沉默了一會兒,說:“逝者已矣。”
“嗯,我知道。”唐笑傷感地說道,“可我總是覺得遺憾。你知道嗎,今天醒來時,我看到曉茹的眼角是濕的。”
“你們昨晚在一起睡了?”成烈問。
“嗯,我們聊了很久的天。”唐笑說。
“我還真是料事如神。”
“是,你是神諸葛。”唐笑對成烈永遠不吝贊美之詞。
“話說回來,她為什麼哭了?”成烈及時把話題拉了回來。
“你不是神諸葛嗎?猜猜看。”唐笑俏皮地說道。
“我想想。”成烈沉默了幾秒,說:“她夢到陸子了。對吧?”
“嗯。”唐笑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重。
“經常夢到嗎?”成烈又問。
“對,曉茹說……她在夢裡時常看到陸子已經死了。”唐笑低聲說道:“烈,我想曉茹内心深處是知道陸子已經離開了,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她還需要時間。”成烈說。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唐笑憂心忡忡地說,“希望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嗎,曉茹不至于崩潰掉。”
“有你在,她不會的。”成烈安慰道。
“嗯。”唐笑語氣堅定地說道,“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我相信你。”成烈問,“這幾天怎麼安排?好不容易身體恢複健康,記得多出去走走。”
“當然了。我現在就在和曉茹一起散步呢。”唐笑似乎是将手機拉遠了一些:“聽到附近小孩的聲音還遛狗的人的聲音了嗎?”
“聽到了。”聽着熟悉的聲音,成烈腦海中浮現起了先前和唐笑住過的那個小區的畫面,“等我回去陪你。”
“嗯。”唐笑點頭,完全不在意電話那一頭的成烈根本看不見。
“曉茹呢?”成烈問。
“去WC啦。”唐笑吐了吐舌頭說:“不然我怎麼敢跟你打電話。現在在她眼裡,你還是個出軌男呢。”
“啧,真的假的,昨晚上還沒能讓對我扭轉印象?”成烈似乎有點失望。
“騙你的。”唐笑笑道:“其實曉茹有點懷疑你沒有出軌,不過呢,這件事還是等我們四個人碰面了再慢慢解釋吧。”
“好。”成烈點點頭,看了眼不遠處仍然亮着的手術燈。
心底的焦慮因為唐笑的這一通電話而緩和了不少。
但這并不代表,他就能完全不擔心。
畢竟,躺在裡面的,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見成烈沉默,唐笑連忙說道:“烈,不要擔心。他會沒事的。”
“怎麼可能不擔心。”成烈歎息一聲說。
聽着成烈疲憊的聲音,唐笑恨不能馬上飛到他身邊去抱抱他,可是她不能。
這一刻,她突然感到語言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烈,我真想陪着你,不讓你一個人承受等待的痛苦。”唐笑心疼地說道。
“傻瓜,你不是已經在陪着我了嗎?”成烈勉強笑了笑說:“我知道你的心意,笑笑,謝謝你。”
唐笑原本還有很多話想對成烈說,甚至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要一直陪着成烈講話,直到裴遠晟平安從手術室出來。
可是這時,她看到季曉茹遠遠地朝這邊走來。
“烈,我得挂電話了。”唐笑不得不壓低了聲音說,“曉茹出來了……”
“挂吧,不用太為我操心。”成烈的聲音又恢複了平時那種輕松而略帶調侃的語調:“你家烈爺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
“嗯,加油。”聽成烈這麼一說,唐笑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挂斷電話,剛把手機丢進包裡,曉茹就到了眼前。
“跟誰打電話呢?神神秘秘的。”季曉茹随口問道。
“我妹妹。”唐笑不喜歡撒謊,但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也不得不撒謊。
“你妹妹?”季曉茹詫異道:“是那個從小就花枝招展喜歡交富二代男友的那個妹妹嗎?你什麼時候跟她關系這麼好了。”
“是幂幂沒錯,可是你忘了嗎?她現在經營着一家奶茶店,學會了很多東西,早已經今非昔比了。”唐笑說。
兩人并肩往前走着,雖說是初夏的天氣,但今天下午卻一點兒也不熱。
唐笑和季曉茹兩人天亮才睡,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傍晚。
兩個懶人都不願意出門,于是用手機軟件點了外賣,飽餐一頓後,唐笑拉着賴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季曉茹下來散步。
季曉茹本來對散步這種事還比較抗拒,畢竟承北的夏天一向很熱。
可是沒想到下來後,卻發現今天的天氣好的不像話。
小區綠化面積很大,一陣風随來,枝葉随風搖晃,枝頭盛放的花朵散發着陣陣清香,環境可謂十分怡人。
天将黑未黑,小區裡面散步的人也很多,三三兩兩的,卻不顯得擁擠,反而給人一種濃郁的生活氣息。
季曉茹一面走一面說:“我隻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笑笑你說她變了,我也不相信她真的變了。”
“那随便你相信不相信好了。”季曉茹對唐幂品性的懷疑讓唐笑略微有點不快,但是仔細一想,季曉茹對唐幂的成見,無非也是源于在學生時代自己常受到唐幂和她媽媽李妍的欺負,季曉茹從那時候就看不慣她們母女了。
這麼一想,唐笑又覺得曉茹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才會這麼說,頓時後悔剛剛說話語氣過重。
于是連忙說道:“曉茹,我知道以前的幂幂給你印象非常不好,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作為她的姐姐,我仍然是希望她能夠越變越好,而不是越變越糟。”
季曉茹搖搖頭說:“笑笑,你就是太善良,你難道忘了以前她和她媽是怎麼對你的嗎?連我都看不下去……”她本來想舊事重提,幫助唐笑回想起來以前是如何被唐幂李妍母女欺負的,可是又一想,少女時代那些痛苦的記憶,唐笑忘記了反而是好事。
一個人如果總是被痛苦的記憶所糾纏着,内心怎麼可能真正幸福呢。
可是,真的那麼輕易就原諒她們了嗎?
她一個外人當時都看不慣那對母女的所作所為呢!
“我都沒忘。”唐笑說,“我到現在也沒有原諒李妍,我心裡仍然恨她,恨她讓我的童年那麼不快樂,恨她讓我在結婚以前幾乎每天都生活在那種令人窒息的家庭環境中。隻是……唐幂現在真的變了。不管她以前做過再多錯事,她現在能變好,我還是會替她高興。曉茹,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太聖母了?”
“聖母倒也談不上,不過,如果是我,我才不要原諒她們。”季曉茹努了努嘴說,“她們對你做的那些事,我到現在想起來都氣!笑笑你就是個傻子。要是我是你,我才不要管她們死活呢。話說,你不是說以前唐幂裝可憐住進你和成烈的别墅裡邊時,還有一次試圖勾引成烈來着?這簡直是不能忍啊!你就算原諒了她,以後真的能對她放心,不怕她再故技重施?”
“曉茹,你想得太多了,她和成烈根本沒機會接觸,上回我見到她,還是她提着她媽熬的雞湯來醫院看我,我記得當時她也沒怎麼和成烈說話啊?”唐笑回憶了一下說:“我想,她應該是長大了,知道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