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曉儀“噗嗤”笑了,掩着唇拿紙巾輕輕擦拭着唇邊沾染的咖啡。這個唐笑,真是率真的可愛,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把這一點挑明了,偏偏唐笑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你說對了。朱雲雲現在成了歌手,改名叫朱莞爾,百度百科上的年齡也改了,說是今年剛滿20歲。”
“噗……”唐笑笑得停不下來,“那咱們都是20歲。”
金曉儀也笑:“你大概沒聽過她的歌,雖然很口水,但在中小學生當中很流行,朱雲雲臉圓,化了妝顯小,在電視上看不出真實年齡。”
唐笑點點頭,朱雲雲确實一直都是娃娃領,當時在班上也挺受男生歡迎。雖然她剛剛才想起來,朱雲雲當年是五音不全的……
“莫恒孫冉他們本身就是富二代,當年就一身名牌,現在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奢侈,每次過來身邊都是不同的女伴。”金曉儀眼中流露出一絲嫉妒,“有些人就是命好,不用付出任何努力,生下來就有花不完的錢,一輩子什麼都不幹,隻想着怎麼花錢怎麼享福就行,真是沒辦法。”
唐笑安慰道:“你現在這樣,也算是标準白富美啦。”
金曉儀低頭笑了一聲,顯然對唐笑的話并不認同。
又坐了一會兒,金曉儀接到電話說酒店有事需要她過去處理,于是兩人告别,約好周末有空再見,臨走時互相交換了手機号碼微信QQ等各種聯系方式,雖然唐笑自己也不知道以後用不用得上。
唐笑剛走出咖啡廳,成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在哪兒?”成烈問。
“酒店門口。”唐笑答。
“為什麼沒給李肅打電話?”隻聽聲音唐笑都能想象出成烈說這句話時濃眉微皺的模樣。
“不用麻煩李肅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唐笑想了想問:“成烈,你在哪兒?”
成烈那邊的背景很安靜,讓人猜不出是在什麼場所。
似乎是沒想到唐笑會這麼問,電話那頭的成烈足足沉默了十幾秒,才回答說:“和一個朋友在一塊兒。”
唐笑又問:“男的還是女的?”
成烈:“……男的。”
唐笑“哦”了一聲說:“那你玩的愉快,晚上早點回來。”
挂了電話,成烈旁邊的嚴淩早就憋得不行了:“哈哈哈笑死我了,萬萬沒想到烈子你也有被老婆查崗的這一天啊!”
成烈瞪了嚴淩一眼說:“笑屁。”
嚴淩笑的前俯後仰:“太特麼逗了,早知道你家那位查崗,就該讓我這鹦鹉在旁邊學兩聲,晚上回去有你好受的!”
說鹦鹉鹦鹉到,嚴淩那隻花花綠綠的大胖鹦鹉從陽台上撲進來,跳到嚴淩頭頂上,朝着成烈谄媚道:“帥哥~帥哥~!”
伸手不打笑臉鹦鹉,成烈伸手在鹦鹉毛茸茸的圓腦袋上揉了一把:“乖。”
鹦鹉興奮地在嚴淩頭頂上踩來踩去,一高興又給成烈升了級:“男神~男神~!”
嚴淩精心打理的發型被鹦鹉踩得更鳥窩似的,這家夥活了十來年體重可不輕,他頂的脖子累,一把把鹦鹉從頭頂上揪下來,沒好氣道:“就你會拍馬屁!”
鹦鹉跟成了精似的,朝着嚴淩“呸”了一聲,嘴裡叽叽呱呱地叫:“萬年受!萬年受!”
“萬年受是什麼?”成烈詫異。
嚴淩臉色難看:“不知道!醫院的護士教的,好的不學壞的學,真是沒治!”
成烈低頭拿手機百度了一下,看着嚴淩:“我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嚴淩崩潰:“閉嘴!我不聽我不聽!”
成烈一臉壞笑:“我看還挺适合你的?”
嚴淩一副要跟成烈打一架的架勢:“烈子,你再樂我跟你急了啊!”
成烈這麼笑起來,嚴淩依稀又回到十幾歲時跟着成烈跑着玩,那時候成烈在一群小孩心目中簡直是神,一群皮猴唯他馬首是瞻。隻有跟成烈特别熟的像嚴淩這樣的才知道,偶爾成烈也喜歡使壞。
這家夥,平時看起來一身正氣,就算使壞也讓人恨不起來。
成烈從嚴淩手裡接過鹦鹉,放在膝蓋上摸了幾把,鹦鹉純良老實的就跟回到母親懷抱似的,眯着臉一臉安詳。
嚴淩挺無奈:“這世上隻要是母的活的,都對你沒抵抗力。”
成烈點點頭,大言不慚:“我看也是。”
嚴淩看着成烈欲言又止:“你老婆她……”
“怎麼?”成烈擡眼看他。
嚴淩說:“你老婆還不知道你頭疼的事兒啊?”
成烈點點頭:“不想讓她操心。”
“不是……我說,你這頭疼得有點厲害啊,連你這樣的人都沒忍住吃止疼片了,該是有多疼?她跟你朝夕相處還能發現不了,是不是有點太遲鈍了?”嚴淩是覺得成烈老婆沒對他上心。他還指望成烈這個頭疼症被他老婆發現了好把他強行送進醫院趕緊做手術來着。結果倒好,這都這麼些天了,人家根本沒發現。
“我跟她分床睡了。”成烈語氣平淡地說。
“啥?”嚴淩瞪大眼睛:“不是吧你?等等……你們倆感情不和,鬧别扭了?不對啊,她剛不還查崗麼?”
“這個回頭再說。”成烈說。
“别想轉移話題,趕緊交代。”嚴淩不依不饒。
成烈挑眉看他:“嚴淩,你這麼關心我的婚姻生活,不會是暗戀我吧?”
“噗……”嚴淩一口茶噴出來:“我去你大爺的成烈!老子看上小張都看不上你!”
剛好從門口路過的小張吓得一張小圓臉都白了:“院長……你、你可别看上我,那個啥,我在老家有未婚妻了……”
嚴淩:“滾你丫的!老子才沒那麼重口!”
成烈抱着鹦鹉靠在椅背上笑的俊眸眯起:“嚴淩啊……你還真是個萬年受。”
嚴淩氣咻咻地說:“再廢話以後甭找老子看病了!”
成烈說:“好,那我走了。”
嚴淩急的一拍桌子:“敢走試試!想死啊你?”
成烈笑道:“你急什麼,我又不是快死了。”
嚴淩臉色一點都不輕松:“這事兒說不準,成烈,我勸你真别把自己太不當回事兒了,知道你命硬,也能挨,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你想想,你上有雙親,下有弟弟妹妹,還有一個老婆。萬一你真的扛不住了怎麼辦?頭疼這個事兒可大可小,我勸你做手術你不做,那你告訴我,最近頭疼是不是又嚴重了?視神經是不是被壓迫住偶爾疼的看不清東西?”
成烈不吭聲就代表默認,嚴淩沒辦法把成烈打暈了硬拖到手術室去,隻好瞪着他幹着急:“算我求你了,烈子,好好歇着别折騰了!你他媽到底還想不想多活幾年啊?”
成烈說:“敢情我找你是來找罵的啊?”
嚴淩氣極反笑:“要真能罵醒你就好了。”
成烈笑了下說:“再等等吧。”
“還等什麼?”
“嚴淩,你自己不也說過,這手術有風險,如果手術後我變成傻子或者失憶了,再或者成植物人了,甚至幹脆死了,他們怎麼辦?能保守治療就别琢磨着動我這腦袋了。”
嚴淩瞪着成烈:“隻是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但是你不動手術,沒準哪天就疼死了。”
成烈失笑:“疼死?你覺得這事兒擱我身上可能嗎?”
嚴淩歎氣。
成烈單手抱着鹦鹉,走到嚴淩旁邊拍拍他肩膀:“好了,别操心了,你的大恩大德兄弟銘記在心,以後一定幫你找個漂亮姑娘。”
嚴淩眨了眨眼。
成烈笑了下:“還是說,你想找個男的?部隊裡沒準真有,我讓李肅給你留意下……”
“去你妹的!”嚴淩急的想踹人。
成烈稍微一側身就讓嚴淩那一腳踢了個空,搖搖頭說:“身手生疏了啊。以前白教你了。”
嚴淩以前體力不行,成烈私下裡給嚴淩開過小竈,算是嚴淩半個教官。
“遲早跟你打一架。”嚴淩兀自生氣。
“好,我等着。”成烈黑眸中帶着笑意。
唐笑晚上吃完飯趴在沙發上玩ipad,剛一打開微信,就被白天剛剛見過面的金曉儀拖進了一個微信群。
群名還挺文藝,叫“青春永不散場,我們永不相忘”。
唐笑心想,青春怎麼可能永不散場呢?人和人之間,又怎麼可能說不相忘就不相忘呢?
群裡大概三十來個人,經金曉儀介紹,她才知道原來這是高中的班級群。
這裡面大部分人唐笑都不記得,偶爾冒出來一兩個有印象的,名字和頭像在唐笑記憶中也對不上号。
唐笑沒有跟人叙舊的欲望,群裡那些人一開始喊了幾聲歡迎後,見唐笑不怎麼說話,也就聊别的話題去了。
唐笑點進金曉儀的相冊看了看,很多和名人合影的照片,大概都是金曉儀在酒店接待過的大客戶,還有一些秀名牌包包名牌首飾的照片,唐笑看了金曉儀旁邊不動聲色地标注的價位,才知道這些東西有多昂貴。
而那些名牌,唐笑的房間堆了一堆,有的是成烈不知道什麼時候買回來的,有的是陪成母逛街回來後成母順手丢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