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任菲琳暗暗期待着什麼的時候,卻發現成烈将她的手越攥越緊,她感到一陣鑽心的痛意,禁不住微微皺眉低呼道:“烈哥哥……你、你弄痛人家啦……”
“哼……”成烈漆黑的眼眸透着刻骨的冷意,他将她逼至牆角,低頭俯視着她,那目光冷漠的如同看待一隻即将碾死在腳底下的蝼蟻。
任菲琳下意識地感到害怕,她試圖掙脫成烈的桎梏,卻發現成烈的手掌如同鐵索一般,讓她的手動彈不得,她瞪大眼睛,楚楚可憐地望着他說:“烈哥哥……不要這樣……菲琳好痛啊……”
“菲琳,”成烈那低沉性感的聲線響起,但語調卻無比的冰冷平靜,“你給我聽着,笑笑還活着,――如果有人希望她死,我一定會先讓這個人先死。”
任菲琳在成烈的話語和眼神下逐漸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被他這樣盯着,就如同被一隻随時會撲過來撕毀她的猛獸盯着一般,她毫不懷疑,成烈會說到做到,馬上就用他那雙手掐斷她的脖子!
任菲琳先是感到無比的恐怖,随後才醒悟過來一件事實――
唐笑沒有死!
她既然沒有死,那為什麼成萌會對自己先前說的話毫無反應?為什麼成萌沒有告訴自己?
是了――這個成萌,她是故意的!她故意欺騙自己,好看自己的笑話是嗎?
任菲琳恨極怒極的目光朝成萌投過去。
成萌在她怨憤的眼神中吓得瑟縮了一下,成烽本來是這段時間都不想搭理成萌的,可看到任菲琳這個女人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敢吓成萌,立刻忍不住站了出來,畢竟,成萌再怎麼不是,那都是他成烽的親妹妹,哪裡輪得到一個外人來欺負?
他站在成萌面前,迎視着任菲琳,恨恨地說道:“瞪什麼瞪,被我大哥揭穿你就惱羞成怒了?任菲琳,我告訴你,我們成家絕對不歡迎你這樣的心機女!以後别想再進我們家的門!”
任菲琳此刻疼的厲害也氣得厲害,她知道不能和成家兄妹硬碰硬,隻得咬了咬唇,蓄起滿眼淚光對着面前的成烈說道:“烈哥哥……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一絲……我怎麼會希望笑笑死呢……我隻是誤聽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消息,才會以為……對不起,烈哥哥,請你原諒我,我真的沒有想笑笑死,我隻是……關心則亂啊……難道菲琳對烈哥哥你的一片癡心,你還感覺不到嗎?”
成烈還沒說話,成烽先譏諷地笑了一聲說:“癡心?任菲琳,我看你是癡心妄想吧!”
“任菲琳,你不是癡情,你隻是貪心。”成烈冷冷地說道,“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烈哥哥……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我?你太無情了……難道你忘了……”任菲琳猶自掙紮着,雙目中兩行淚水滾滾落下,也不知道是憤怒不甘的眼淚,還是被成烈攥得太痛了。
“忘了什麼?”成烈眼露譏諷,“如果你是說小時候的情誼,我認為,即便是滴水之恩當湧泉之報,我們成家,為你們做的也已經夠多了。”
成烈說的沒錯,任菲琳家之所以還能夠維持光鮮體面,和成家這麼多年的幫助脫不了幹系,甚至在多年前任菲琳的祖父家的産業遭遇資金斷鍊時,也是成家毫不吝啬地拿出了一筆巨款,否則的話,承北現在哪裡還會有任家存在?若論起貪得無厭來,任家人一代更比一代強。
“可、可是……烈哥哥,你明明說過要娶我的!烈哥哥,你――”
“閉嘴。”成烈厭惡地望着她,“你好好想想,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你?我成烈這輩子想娶的女人,自始至終隻有唐笑一個!”
“烈哥哥,你好無情啊!你小時候對我那麼好……難道不是想等我長大了和我結婚嗎?她們都說你是要娶我的……你怎麼能、怎麼能不要我呢?”任菲琳大聲哭喊着說。
“哈哈哈,任菲琳,你真好笑,我可以作證,我大哥從來都沒想過要娶你,你說的她們,無非是你媽還有你們家親戚吧?難道你們家的人想讓我大哥娶你,我大哥就一定要娶你麼?你當你自己是什麼啊?什麼事都得滿足你?任菲琳,我勸你還是趁早醒醒,趕緊找個人嫁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要死賴着我大哥不放了好麼?”成烽一臉諷刺地湊到任菲琳跟前說道。
任菲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精心描畫的妝容被眼淚沖刷的十分狼狽,連眼線都被沖花了,淚水混着黑色的眼妝滾滾滴落在白色的衣領上,實在是難看得很。
成萌到底心軟,忍不住遞上紙巾,對任菲琳說:“别哭了,你擦擦眼淚吧。”
“不要你管!”任菲琳記仇不記好,恨恨地拍落了成萌手裡的紙巾,正待痛斥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成萌,卻感到自己另外一隻手猛地一痛,她立即驚呼一聲道:“啊!”
成烈眸底冰冷一片,方才他并沒有使力,現在才剛剛用了一分力,因為對任菲琳這個欺軟怕硬的女人煩透了,――當他妹妹成萌是好欺負的麼?還是說,當他這個成萌的大哥不存在?
成烽大快人心地說:“大哥,這種賤女人就該好好懲罰她!活該!”
成萌想說什麼,但一想到任菲琳剛剛對自己惡聲惡氣的樣子,心裡也泛起一陣惱意,索性轉過頭不去看任菲琳慘兮兮的樣子。
任菲琳知道自己這回是真正惹惱了成烈,畢竟成烈那麼在意唐笑那個死女人,自己當着他的面說了那麼多唐笑死了如何如何的話,他會生氣也是正常的。可是任菲琳還是相信成烈對自己不會真的那麼絕情,畢竟以往他也不是沒有對自己生氣過,事後不都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了自己麼?
她知道烈哥哥是看着吓人實際上最心軟的,隻要自己再裝裝可憐,說不定……說不定他還是會對自己回心轉意呢?
于是任菲琳忍着手腕上鑽心透骨的痛意,可憐兮兮地對成烈說道:“我錯了!烈哥哥……我這次是真的錯了,烈哥哥你原諒我好不好?對了……笑笑現在還病着,一定需要人照顧的是不是?烈哥哥你再細心周到,畢竟也不是女人,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讓我留在笑笑身邊照顧她好不好?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烈哥哥,你就給我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吧!求你了……菲琳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
“哈哈哈哈哈……”任菲琳剛剛說完,旁邊的成烽瞬間爆發出一陣大笑聲,“任菲琳,你特麼的在逗我還是逗我大哥呢?讓你照顧我大嫂?太搞笑了吧?你覺得我們大家都是腦袋缺根筋這麼好騙麼?讓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接近我大嫂,指不定你要暗暗使什麼陰招害我大嫂呢。你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任菲琳,你真以為你那點小心思能夠瞞得過别人啊?”
“阿烽,你不要誤會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想贖罪!我知道我以往做過一些讓你們誤會我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沒有想過害笑笑,求你們相信我!”任菲琳着急地辯解道。
她知道自己必須在這個時候讓成烈對自己回心轉意――至少,不要再讨厭自己,至于其他的事情,隻能之後再去慢慢想了。
她心中此刻充滿了惱怒和痛悔,真不該輕信那個打電話的家夥,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也得到了錯誤的消息?任菲琳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這個人好看,畢竟,她有現在這種局面,都是拜他所賜!
想到回去後還要面對母親,她心中更是煩悶,來之前母親對自己抱以厚望,她和母親都相信這一趟一定會和成烈的關系産生質的飛躍,誰知道,那個該死的唐笑竟然還活着!
她想到母親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腦袋中竟蓦然靈光一閃――
是的,她眼下是還活着,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能一直活得好好的。
母親不是說了嗎,取人性命這種事,在承北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麼!為什麼她沒有早一點想到直接殺了唐笑呢?
如果在烈哥哥第一次帶着唐笑登門的時候就下定決心鏟除她,她和烈哥哥之間的關系又怎麼會變成眼下這種地步?
任菲琳垂下眼眸,遮住眼中惡毒的光芒。
而在成烈看來,或許她是真的有了悔意,或許是真的痛極了――成烈到底是個男人,對女人動手是他素來不齒的行為,今天手下使力,也實在是對任菲琳氣極了,但既然威懾任菲琳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這麼攥着她不放也不太合适了。
于是成烈松了手,依然冷冷地說道:“你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以後,也不要再出現了。”
“就是,我們成家人看見你這種吸皿蟲就煩!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别再出來丢人現眼了!”成烽補刀道。
任菲琳可憐巴巴地望着成烈,但成烈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轉身打算離去。
任菲琳絕望地想,真的沒辦法了?不行,她絕對不能就這麼讓烈哥哥走了!
在成烽和成萌驚愕的目光中,任菲琳猛地撲過去,抱住了背對着她往前走的成烈的腰――
成烈惱怒地将任菲琳甩開,恰好有醫生經過,任菲琳看準時間,凄凄慘慘地喚了一聲“烈哥哥……”然後眼含淚水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