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不是糟蹋身體
“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清楚,不要不當一回事,更不要糟蹋。”
柳柳眉眼彎彎,聲調低柔,隐隐帶着笑意,“可盛醫生,我是在救人诶,不是糟蹋身體,你這個詞,用的一點都不恰當。”
盛天宸闆起了臉,“柳柳,我在跟你說正事,别跟我嬉皮笑臉的,就算要救人,你也得先考慮自己的身體到底承不承受的住。”
“這次算是你運氣好,那下次呢?要到時候要真出了什麼問題,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更别說我了。”
“好啦好啦。”
柳柳舉手投降,“盛醫生,我知道了,還不行嗎?”
柳柳在五年前就知道,盛天宸是個特别盡職盡責的好醫生,他對待自己的病人,總是特别關照。
他甚至說過,他是一個醫生,醫生的眼裡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隻有病人,隻要是他的病人,他就會負責到底。
“知道就好,以後注意些自己的身體,現在我先給你做下常規檢查,然後再繼續輸液。”
“還要輸液?”
柳柳的小臉垮了下來,“其實喝點湯補補就行了,用不着一直輸液吧?”
“别人用不着,可你用得着。”
盛天宸說,“你都在抽皿的過程中暈過去了,你以為這是小事?”
“好吧,盛醫生你說怎樣就怎樣。”
柳柳妥協,盛天宸的面色這才恢複了一貫的溫和。
簡單的檢查了一番,護士給柳柳輸液。
冰冷的針頭泛着冷意,紮進了她的皮肉,刺入了她的皿管,她卻連臉色都未曾變化一下,像是壓根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其實不是感覺不到,隻是經曆過比這大上成千上萬倍的痛苦,所以這點,算得了什麼呢?
于她而言,壓根拿不上台面。
“對了,盛醫生,盛總還守在重症監控室外嗎?”
“嗯,沒想到他耐心也有這麼好的時候。”
“難得遇上個這麼喜歡的,情理之中,有什麼沒想到的。”
像是并不在意的一句,說完,她便喝着香噴噴的雞湯,邊咋舌誇贊好喝,邊笑意妍妍的感謝他,都這麼忙了,還不忘給她帶雞湯。
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形,對他說,“盛醫生,估計你是天底下對病人最好的醫生了,能夠做你的病人,簡直不要太幸福了。”
盛天宸下意識的動了動唇瓣,本來想說什麼,結果理智還是提前制止了他,那些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被他及時憋了回去。
她看了眼病床小桌闆上放着的保溫盒,又深深看了眼喝湯的小女人,突然想到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神情變的很複雜。
阿霆他守在重症室外,真的是在守着秦詩佳嗎?
還是說,醉翁之意不在酒?
“盛醫生,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是我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聽到女人清淨低柔的聲音,盛天宸愣了愣,回過神來,看到她正在摸着自己的臉,他有些失笑,
“沒有,隻是想到等會兒還有台手術要做。”
“原來是這樣啊。”
“嗯,我得去準備手術了。”
“去吧去吧,我沒事的,盛醫生不用在我身上耽擱時間,要是我有什麼不舒服的,到時候按急救鈴就好了,再說了,不是還有護士在嗎?”
盛天宸道,“那好,我就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柳柳倒也不矯情,應了聲,“好。”
盛天宸帶着護士走出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柳總覺得盛天宸其實是有什麼話想要跟她說。
隻是到最後,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柳柳懶得去猜想盛天宸想說什麼,有這時間和精力,她還不如去想想這次秦詩佳車禍的前前後後。
楚南已經幫她查到了肇事司機康文傑的公司出了問題,妻子賬戶上多了筆上千萬的彙款,還是在出事前,有人通過瑞士銀行彙過來的。
徹底證實了這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蓄意謀殺。
對方的目的再簡單不過,就是為了除掉秦詩佳,而除掉秦詩佳的理由很簡單,嫉妒。
嫉妒秦詩佳在盛又霆心裡有了分量。
能嫉妒秦詩佳,就必然是看中盛又霆的人,顧錦兮的嫌疑已經排除了,她沒那麼大的能耐,那麼,會是誰?
會是葉櫻嗎?
雖然她現在不敢确定葉櫻愛盛又霆,但憑着她的直覺來看,可能性特别大,而且她的背景輕而易舉的就對上了。
她突然想到之前,她給顧錦兮吃了很久相克的食物,讓她每夜惡夢,盜汗,神經變的衰弱。
然後在電閃雷鳴的夜晚,扮成女鬼的模樣在深夜闖進她的房中,終于讓她的精神徹底崩潰,任她為所欲為。
隻是被程池擾亂了她的全盤計劃。
顧錦兮當時沒有說完的那句話浮現在了腦海裡,“不要,我說,我說!!是他們,是總……”
總,總什麼?
總統的女兒,葉櫻嗎?
似乎隻有這個稱呼,能把整件事關聯起來,徹底拼接在一起。
不管是五年前盛小依的死,還是五年後秦詩佳的車禍。
女人嫉妒起來,真是可怕,随便動動手指頭,便可以讓人丢了性命。
葉櫻,葉櫻,葉櫻,柳柳在心裡不斷默念這個名字,那個躲在暗處使壞的人,真的是她嗎?
如果是,她不管她的身份有多尊貴,她都要不顧一切的把她給,揪出來。
隻要秦詩佳還活着,她就有機會。
此時此刻,她無比慶幸她的皿型,和秦詩佳的一樣,這才把對方從鬼門關給硬生生的拽了回來。
暴風雨的夜已過,晨曦的光透過斑駁的樹葉落了進來,留下了細碎的光暈。
所有的看似歸于平靜。
隻是撕開那層假面,底下暗藏的,是波濤洶湧,一觸即發。
柳柳呆呆的坐在病床上,看着夏日清晨中的景緻,看了許久,終于下定決心般走下床,扶着移動的輸液架走出了病房,往重症室走去。
遠遠的,他看見重症室外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坐在過道的椅子上,微微擡着頭看向重症室裡面,嘴裡銜着燃了一半的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