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我玩耍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裆褲
“這還差不多。”
陸遲墨的聲音沙沙啞啞,“好了,你去插花吧。”
說完,放開了緊樓在她腰間的手。
黎漾沒想到陸遲墨會這麼輕易的放開了她,杏狀的眸子裡微微帶了點呆滞。
很快反應過來,眼眸裡的光刹那間黯淡了下去。
“怎麼了,不高興的樣子?”
他擡手,拇指的指腹輕輕擦拭掉她唇瓣上被他親吻過的濕意,低聲問道。
黎漾有點倉促的擡頭,對上了他漂亮的桃花眼,“啊?”
随即又道,“沒有啊,我哪裡有不高興的樣子。”
像是怕他不相信,她一邊說,還一邊強行擠出了一抹笑。
陸遲墨的眸色深了深,“還說沒有,笑的比哭還難看,看着蠢死了。”
“呃……”
黎漾收了笑,慌張的拿上餐盤,“我先把碗拿下去再上來插花。”
然後沒等他回答,便匆匆忙忙的下床,穿上拖鞋,好似逃跑般離開了卧室,順便帶上房門。
陸遲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房門口,眼底閃過的一縷光,複雜到了極緻,讓人難以分辨出他的真實情緒。
黎漾跑出了卧室,跑下了旋轉樓梯,突然間腳上好像失了力道,一步都挪動不了。
她手裡端着餐盤,無力的彎下身,坐在旋轉樓梯的最後一步台階上,頭歪歪的靠向一旁的扶梯,心裡蓦地湧出一股無法言喻的痛楚。
他是在嫌棄她,他雖然嘴上沒有說,但她知道,他還是在嫌棄她。
他嫌她把自己的身子打髒了,嫌她髒了。
這個念頭,像是冬日裡冰涼的一盆冷水,猛然間從她的頭頂潑了下來,明明屋子裡很暖和,可她卻隻覺得冷,深入骨髓的冷。
所有不好的情緒積壓在兇口,積壓的她仿佛喘不過氣來,嗓子眼裡更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到了幾乎無法壓制住的程度。
她很想哭,想大哭一場,發洩一場,偏偏這個時候,她的眼淚反倒像是幹了,一滴都流不出來,滿腦子裡都隻有四個字,反反複複。
他嫌她髒。
可,當時她被下了藥,所以才完全沒有了理智,甚至什麼都不知道,她被藥控制了,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其實他也是知道的吧,知道當時的她,身不由已,所以他舍不得放開她的手,所以他原諒了她。
可他,卻終究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甚至此刻的他,比她更矛盾,比她更迷茫。
就在黎漾覺得自己連十指都快失去力氣,手中的餐盤都要拿不穩的時候,一隻白淨的手接過了她的餐盤。
她下意識的擡眼,看到了一臉笑意,穿着休閑衣的趙醫生,“一個人坐在這裡發什麼呆呢?”
她垂下了眼睑,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黯淡,“沒有發呆,就是累了,坐一會兒。”
趙醫生一手拿着托盤,一手撐着下颌,歪着頭看她,眼睛稍稍彎着,“嗯?是嗎?”
黎漾不做聲。
見黎漾不搭理他,他繼續道,“不打算找我這個知心哥哥傾訴傾訴嗎,反正我現在剛巧沒事,就當回你的聽衆呗,我看你都一副要哭的樣子了。”
說話要不要這麼直來直去,就不能委婉點嗎?!黎漾有些無語,摸出手機直接撥出夏天的電話号碼,“趙醫生現在挺無聊的,我們在樓梯這裡,你快過來帶他去玩耍。”
黎漾故意放了擴音,揚聲器裡傳來夏天的笑聲,“得,這就來。”
趙醫生聽了夏天的聲音,虎軀一震,“陸太太,你可真行。”
黎漾嬉皮笑臉,“趕緊啊。”
夏天回了句,“知道了。”
挂斷電話。
趙醫生用那種要殺人的目光看向黎漾。
黎漾仍舊嬉皮笑臉,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不是無聊嗎,找個人帶你玩耍還錯了啊?”
“現在的女人,真是口怕。”
趙醫生忍不住吐槽。
黎漾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胳膊,“話說,趙醫生你叫什麼名字啊,我總不能趙醫生趙醫生這樣叫着吧,聽着太老氣,像個老頭子,一點都不符合你的超高顔值。”
“這話聽着,還差不多。”最後四個字,才說到了趙醫生的心坎上,“記住了啊,我叫趙郗辰。”
“喲,名字不錯啊,好聽。”
夏天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黎漾感歎了一聲,“小樣兒,速度還挺快。”
“那是當然。”夏天一邊笑眯眯的扣着風衣的扣子,一邊往台階下走,“趙郗辰無聊了,可是大事。”
趙郗辰一看夏天就來氣,一分鐘都不想和他待在一塊兒,拿着餐盤便往廚房開溜。
“喂,趙郗辰,你跑什麼呢?”
趙郗辰回過頭來,白淨清秀小臉帶着氣呼呼的樣子,“看到你就煩,離我遠點。”
“不對啊,你不是無聊,讓我帶你去玩耍的嗎?”
這句話從夏天嘴裡說出來,趙郗辰隻覺得搞笑,“要你帶我去玩耍?叔叔我玩耍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裆褲,連毛都沒長齊,還你帶我去玩?!”
“我現在不是沒穿開裆褲了嗎,至于毛有沒有長齊我還确實不知道,畢竟沒個标準答案。”夏天非但不生氣,反倒一臉的笑意的提議,“要不,叔叔給我鑒定鑒定?”
趙郗辰聽聞,手一抖,手裡的餐盤差點摔到了地上。
很快回過神來,抽搐了幾下嘴角,暴怒的丢給夏天一句,“滾你媽個逼的,蛇精病!!”
黎漾在一旁聽着,樂的不行。
這兩個活寶!!
平時工作的時候,看着一個比一個正經,私下卻是這樣一幅模樣,簡直讓她,呵呵哒!!
趙郗辰丢下這句,氣沖沖的重新回頭,往廚房而去。
夏天連忙跟上,跑過去把手壓在趙郗辰的肩頭,“你個大老爺門兒,跟你開個玩笑怎麼了,幹嘛這麼認真?!”
趙郗辰扭了扭肩膀,甩開他的手。
下一秒,他又壓了上去,“行了,别生氣了啊。”
然後被甩開,又壓了上去,“趙叔叔,消消氣,消消氣。”
就這樣反反複複了不知道多少遍。
夏天實在夠厚臉皮的,趙郗辰也懶得再掙紮,任由他把手壓在他的肩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