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不要,盛總
露娜仿佛看到了一縷曙光和希望,“盛總……”
他在心疼她,她覺得下一秒他就會問她,疼不疼?
她喜極而泣,眼淚蓦然湧出。
程池搖了搖頭,真是天真的女人,死到臨頭而不自知。
露娜的确不自知,仰着被淚水打濕的小臉,故意讓自己的模樣看上去更加惹人憐愛,“盛總,以後我一定好好伺候……”
“要是額頭磕破了,不好看了,envy就不喜歡了。”
溫柔的語調,輕巧打斷了露娜的話。
envy?
男人身邊的那頭獅子?
露娜驚悚的瞪大眼,“不要,盛總!!”
然而,下一秒,
“envy,上!”
冷戾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的最深處。
“不――”
一道陰影猛地竄上來,露娜發出一聲慘叫。
雄獅張着皿盆大口,一口咬住女人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二樓打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啊啊――”
“盛又霆,我詛咒你,詛咒你下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凄厲的慘叫,伴随着詛咒聲,在深夜裡不斷回響。
“少爺,時間不早了。”
這樣的慘狀,顧錦兮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淡然的走到了男人跟前,出聲提醒,“您該休息了。”
男人壓根沒有理會顧錦兮,嘴裡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露娜的話,“詛咒我下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這句話,似曾相識。
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詛咒他呢?
湛藍的眸子倏地一眯,是了,他想起來了。
那張倔強漂亮的臉。
“少爺?”
見男人沒有反應,顧錦兮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對方卻突然從沙發上起身,唇邊扯出了一抹惡劣的弧度,“去監獄。”
去監獄?
顧錦兮稍稍呆滞。
等他回過神來,男人已經走出了房間。
程池就恭敬的跟在他身後。
顧錦兮的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少爺近些年一直來忙的不可開交,都已經兩年沒有去過監獄了,就在她以為少爺都忘記了那個賤人的時候,少爺竟然又想起來了?
該死的賤人,她怎麼還不死?
命真硬,跟惡心的蟑螂沒什麼區别,打都打不死。
想到這裡,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拔腿跟了上去。
一個小時後,女子監獄,機關科部室。
男人坐在椅子上,湛藍的眸子,蘊着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人呢?”
所有的人皆是埋着頭,大氣不敢出一聲,有膽小些的身體已經抖成了塞子。
男人的視線鎖定住了埋頭站在最前端的秃頂中年男子身上,面色沉沉,怒意滔天,一個字一個字的,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我再問最後一遍,人呢?”
站在最前端的溫書記吞了口唾液,終于頂着巨大的壓力和恐懼開口,“大少爺,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兩年前才調來的,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啊。”
“呵!”
極其短促的一聲冷笑,帶着說不出來的毛骨悚然,“跑了。”
居然讓她給跑了?
誰幹的?!
誰他媽敢公然跟他作對,他發誓,弄死誰!!
溫書記冷汗涔涔,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周身都散發着戾氣,好像立刻就要置人于死地。
他極力壓抑着心裡的恐懼,小心翼翼的再度開口,“大少爺,我是剛從首長底下過來的,我叫溫國旗。”
溫國旗知道盛又霆的人丢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哪怕根本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他唯恐烏紗帽不保,連忙拿出老首長的名号出來做擋箭牌,心裡期望着對方能有多忌憚。
卻不料話音剛落,一把椅子便結實的砸在了他的腳底,四分五裂。
劇烈的聲響中,伴随着男人滔天怒氣,“别拿我老子出來說事,在我面前,行不通。”
一屋子的人都吓的魂飛魄散。
尤其是溫國旗,汗都已經濕了一臉。
他機械的看了眼地上幾乎摔成渣的椅子,兇前不斷的劇烈起伏,要是那一椅子砸到了他的身上,他估計命都不保了。
“政委書記的職務,不适合你。”
冷戾的聲音,像是刀子,穿透了所有的人耳膜。
溫國旗兩腿一軟,整個身體癱在了地上,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帶着他的左膀右臂消失在了視線裡。
居然跑了,她居然跑了?
好大的狗膽,這次,他非得要把她的腿打殘不可,看她還敢不敢跑,敢不敢?!
唇邊噙着陰冷的弧度,“給我找,馬上,立刻!”
他看上去分明是笑着的模樣,卻比不笑時更恐怖千倍萬倍,低沉的聲音,戾氣鋪天蓋地而來,“就算她藏在了死人堆裡,也得在天亮前,給我扒出來!”
“是,少爺!!”
程池和顧錦兮恭敬的領命。
誰都沒有注意到,顧錦兮臉上的神情,好似玻璃一般,一點點裂開。
與此同時,遠在海市的柳柳眼皮一直在跳。
她伸手摁住自己兇腔的位置,想要把那股子不安的感覺給強行摁下去。
可她越是摁,感覺就越是強烈。
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臉上的皿色褪的一幹二淨,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祈禱,祈禱婚禮的一切都順順當當。
她很累,隻想平靜的生活,希望老天爺這次可以善待她。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就快要到婚禮了。
忙碌的準新郎終于出差回來,和柳柳一同去機場接嶽父嶽母。
兩位老人剛出閘機口,柳柳便沖上抱住了他們,眼淚突然就湧了出來,“爸,媽,我想死你們了。”
“想我們,想什麼,都五年沒有回家,你還好意思說?”柳父是直性子,暴脾氣,想什麼就說什麼,從不拐彎抹角,
“柳柳,我告訴你,别以為嫁了個好人家,就飛黃騰達了,連爹媽都可以不認。”
“孩子她爸,你瞎說什麼呢,這孩子結婚多好的事,你就不能管管自己胡說八道的那張嘴?”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早該回家的。”
如果可以,她早該回家的。
“爸,媽,這事不怨柳柳,都是我疏忽了,都是我的錯,我保證,結婚後我一定經常帶柳柳回來看你們二老。”
蘇景生站在二老面前,深深的鞠躬,語氣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柳父看蘇景生認錯态度良好,人也長的精神,心裡要多滿意就多滿意,哪裡還有什麼火氣,“行了,有什麼回去再說。”
蘇景生搶過了二老的行李,笑着道,“這力氣活就讓我來幹吧。”
柳父那張闆着的臉終于露出了笑意,“這孩子,當真不錯。”
四人坐上了電梯,往機場的地下停車場而去。
蘇景生嘴巴甜,一路上都哄得二老笑的合不攏嘴。
走到了車子前,他按下車鑰匙解鎖,把行李塞進了後備箱,柳柳在一旁幫忙,蘇景生都心疼的不讓。
這些,柳父看在眼裡,高興在心頭,“柳柳,景生這麼好的孩子,你以後可要對人家好,知道嗎?”
“爸,我當真是親生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景生是你親兒子呢!”
雖是抱怨的語氣,可柳柳的眉眼間,淨是笑意。
而這句話,惹的其他三人也跟着笑了。
那樣的笑容,落在盛又霆的眼底,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他看着柳父柳母坐進了後座,看着女人嬌小的身子被蘇景生擁入了懷中,在她瑩白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瞳孔不亂緊縮,手心的薄款觸屏手機,已經嚴重變了行。
她竟然敢?
她竟然敢和别的男人那樣親密?
竟然敢沖着别的男人露出那樣既羞澀又幸福美滿的笑?
是誰給她的狗膽,是誰?
男人的手,握出了發白的關節,額際青筋暴露,戾氣毀天滅迹。
柳柳,你親手毀了我的幸福,還敢妄想嫁給别的男人,幸福美滿,你做夢吧,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我要讓你嘗嘗,從天堂墜入地獄,摔的粉身碎骨的滋味。
我要你痛,痛不欲生。
急劇收縮的瞳孔裡,映出了兩個說說笑笑上車的身影。
嫉妒的毒澆灌着仇恨的種子,唇畔掀起了駭人的弧度。
你敢忘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那麼,沒關系,我會幫你一點一點的,重新回憶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