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麼跟封行朗近距離且直言不諱的,也隻有Nina了。
Nina懷孕的動靜搞得還挺大的:她竟舍得棄下她最愛的高跟鞋,改穿了一雙相對舒适的休閑鞋。
不僅僅如此,她那濃妝豔抹的類煙熏妝,也換成了小家碧玉似的玲珑裝扮。
封行朗擡起略顯疲乏的眼眸,淡淡的掃了Nina一眼,随後又微垂了下去。
Nina沒有孕育孩子的生理條件,封行朗是知道的。
但封行朗并沒有去揭穿什麼,因為完全沒那個必要。Nina想自娛自樂,那就由她去好了。
估計她是想讓十個月後突然冒出的孩子,有個更光明鮮亮的身份。
而Nina要充當的角色,便是那個孩子的親生媽媽!
隻是……
“Nina,嚴邦已經死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封行朗的問話帶上了要驚醒Nina的口吻。或許是他覺得Nina不應該有如此歡快的言行舉止。
“他死了跟我有什麼關系?!好笑!”
然而,Nina這番沒心沒肺的作答,到是讓封行朗愣怔了一下。
“很好笑嗎?”
封行朗又重複的反問一聲,“難道你真覺得好笑?”
Nina舒展着修長的四肢在封行朗的對面坐了下來,“全申城的人都知道:嚴邦是你封行朗的好基友!該傷感的人是你,你可千萬别讓我們失望!”
封行朗橫了Nina一眼,便不在跟這個半男半女的家夥多說什麼。
或許換作平日,他到是會跟Nina調侃幾句,可今天似乎真沒那個心情。
潛意識裡,封行朗的内心産生了一些怪異想法:是不是自己強行給嚴邦增添了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子嗣,所以改了嚴邦的命數,才導緻了他的英年早逝?
換句話說,嚴邦有後了,他便可以死了!
如果真是那樣,封行朗到是希望用那個本不應該存在的子嗣,去換回嚴邦的性命。
自己這是魔障了麼?
竟然會有如此封建又迷信的奇葩想法?
這個孩子的孕育,跟嚴邦的死又有什麼因果關系呢!
一丁點兒也沒有的,不是麼?
“封總,您想什麼呢?”
Nina揚聲,“表情這麼傷感沉重,别人會真以為你跟嚴邦有基情的!要是讓你老婆看到了,會影響你們夫妻感情的!”
封行朗賞了Nina一記冷眼,“最毒婦人心呢!早知道你這麼薄情寡義,我就不給你弄了!”
“封行朗,你亂說什麼呢?我真想把你殺了滅口!”
Nina斥聲叫停了封行朗的話,“我是來跟你請假的!”
“不準!”
封行朗直接拒絕。
“姓封的,你憑什麼不準呢?我現在懷孕了,才一個多月,我需要請假回家養胎!”
Nina厲聲嚷叫了起來,恨不得讓全公司的人都能聽到她跟封行朗的争吵。
封行朗微眯起了眼眸,壓低聲音,“Nina,你假戲真做呢?意思一下就出去吧!”
“什麼假的真的?我為你賣命了這麼多年,請半個月的安胎假難道都不可以嗎?”
Nina将一個女員工為了維護自己婦女權益的言行,演繹得很到位。
“要不放你三十年長假吧?”
封行朗哼聲,“索性等你兒子娶了老婆,或是女兒嫁了人,再來上班?”
“封行朗,你就是吸皿鬼!萬惡的資本家!你太沒人性了!連個安胎假你都不肯我請,我要去婦聯告你!你就好好等着吧!”
Nina打開總裁辦公室的門,丢下這通莫名其妙的謾罵後,才委屈萬分哼哼泣泣的離開。
“……”
搞什麼?演得像她真懷孕了似的!
封行朗本想多問上Nina幾句,畢竟她‘懷’上的是嚴邦的子嗣。
可Nina好像真跟他這個萬惡的資本家扛上了,連電話也不接他的。
于是,整個GK集團都知道:特助Nina懷孕了;總裁封行朗是個萬惡的資本家,竟然連安胎假都沒有批準給她!
封行朗也懶得去配合Nina玩這種小心機,隻是一個默聲靜坐着,良久良久……
******
雪落翹首以盼着丈夫封行朗的歸來。
她看得出,也感覺得到,丈夫最近一個月來的強顔歡笑。
嚴邦的死,讓封家壓抑了一個多月。要忘卻一個情同手足的兄弟,的确很難;更何況丈夫封行朗還是那種重情重義的男人!
雪落決定給男人足夠的時間,并陪着他一起淡忘。走出傷感的泥潭,重新去擁抱美好的生活。
丈夫封行朗沒能等回來,卻等到了河屯的電話。
雪落不得不接。
“雪落,阿朗回去了嗎?”
“應該快回來了。”
雪落模棱兩可的作答了河屯的問話。河屯歎息一聲問:“阿朗是不是還在糾結嚴邦的死?果然短痛要比長痛來得好啊!任由阿朗再如何的恨我,我也不能讓他繼續跟嚴邦不清不楚的亂搞下去!等再過些日子,
想必阿朗就會把那個嚴邦忘幹淨的。”
直到現在,河屯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甚至于他還在武斷的認為:隻要嚴邦死了,兒子再怎麼憎恨自己,也值了!
雪落不知道如何去作答河屯的剛愎自用。隻是覺得:他們父子之間的相認之路,已經越走越遠了!
“對了雪落,你跟阿朗不是愛吃海鮮麼,我讓人空運了一些帝王蟹、澳洲龍蝦之類的海鮮,明天一早就能送到封家。”
“……”海鮮?隻有你兒子和孫子愛吃好不好!
“謝謝爸。”雪落溫順的感謝一聲。
“跟爸爸用不着這麼客套。”
河屯就是這種給他台階下,他卻得寸進尺往上爬的人。
“對了爸,案子有結果了嗎?”
趁着河屯心情還算不錯,雪落便多問了一句。
“還能有什麼結果!說是已經送軍部審辦了!官官相護呗。”
“哦,這樣啊……”
雪落淺應一聲。如果隻是軟禁她們一家三口幾天的人身自由,雪落也不想繼續追責方如海。
關鍵問題是:嚴邦死了。
“雪落你放心,爸爸會為你跟阿朗,還有十五讨回公道的。”
“……”雪落默聲,無從作答。
她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又覺得必須為嚴邦的死讨個公道。
“對了雪落,明天周六,你跟阿朗和十五來我這裡吃頓飯吧。”
“……”雪落真夠無言的:你故意見死不救害死你親兒子的好兄弟嚴邦,還能指望你親兒子歡快的去你那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