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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棺送葬

陰天官 超級卡路裡 3932 2024-01-31 01:09

  周老頹然搖搖頭。

  “事情太久遠了,當年的老人差不多都凋零了,知道的不多。”

  周老告訴我,原來本地最有名氣的道觀是平吉觀,後來他們被大鬼肆虐,就敗落了。七星觀就趁勢起來了。

  “也許七星觀就是覺得丢了面子,想要找回場子。”

  我心裡搖頭。

  沒有這麼簡單。

  李衍說過,七星觀守着寶山,恐怕是生出了小心思。周老不知道符契的事情,所以還抱着一絲希望。

  “能和最好,要是翻臉,未必就是我輸的局面。”

  周老和阮青紅都不太看好。

  “周老,我明天就回雞冠鄉。”

  既然他這頭沒有線索,那我就立刻去王家村。

  “你要做好準備,這次去的話,可能會受到攻擊。”周老鄭重地說道。

  我謝過他的提醒,他哎呦一聲,就說道:“上了年紀啦,就算不服老,出去跑了兩宿,就覺得渾身都不着力氣。”

  我笑了下,就去按着他的眉心,重重搓了兩下。

  周老精神頭一下子上來了。

  “今晚睡個好覺,明天就不累了。”

  “哈哈,你小子真有一手。”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就準備出發。阮青紅在樓下等着我,看她提着包包,竟然要跟我一起?

  “你一點法術都不懂,去了不是送死?我陪着你。”

  “不成。”

  我闆起了臉,嚴肅拒絕。要是把阮青紅卷入了危險中,那我就心裡難安了。

  她露出笑意,道:“你不帶我去,難道我沒有長腿嗎?我自個兒去。”

  我頓時頭疼起來。

  下午有人從門外跑過,扔了一個破爛的鞋子進來。

  破鞋招邪。

  這是要給家裡招禍事呢。

  周老氣的哆嗦,這是有人在使壞呢。鞋子裡頭塞着一個紙團,大意是叫周老好好養老,不要多管閑事,否則的話,不但我要死,周家也會完蛋。

  “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

  我搖搖頭,事情很明顯,七星觀先是下手暗算,結果沒有成功,暫時就不敢輕舉妄動,希望周天恩能夠知難而退。

  周家隻有爺孫兩個,跟七星觀硬碰硬,實在是不明智。

  “周老,我要走了。”

  這次無論他如何挽留,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不僅要走,而且現在就走。

  我走出别墅,叫道:“我走了。”

  七星觀的人肯定會知道,我一走,他們應該不會跟周家為難了。阮青紅要給我一起走,被我給留下了。

  “亭亭妹妹的病還沒有好,周老今天受驚了,你要留下來照料他們。”

  她不情願,我突然心裡一動,捏了下她的臉頰。

  “等我回來。”

  阮青紅一下紅了臉。

  我來到客運站,打了當天下午去雞冠鄉的車票。車輛搖搖晃晃地上路了,人陸陸續續地下去,到了鄉裡頭,就隻剩下我和司機了。

  這司機還是上次那個,跟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這會兒天黑了,路旁有個穿黑衣的老太太要搭車。

  看她招手,司機就要停下。

  我抓着他,大聲喝道:“繼續開,不能讓她上車。”

  這老太太不是人,而且身上有一股惡氣,明顯害過人。司機哆嗦了下,我就說道:“還記得那個養蛇人嗎?”

  他吓了一跳,轟地就把油門踩到底。

  汽車疾馳過去,老太太居然伸手來擋,然後砰地一下被撞飛了。

  “我,我是不是撞死人了?”司機緊張地問道。

  我從後視鏡裡頭看去,老太太跟個沒事人一樣,慢慢爬了起來,嘴裡嗫嚅着,像是發出惡毒的詛咒。

  我還沒松口氣,前頭就起了一陣白霧,把視野給遮蔽了。

  “慢點開,别着急。”

  這霧氣明顯是有人在搞鬼,而且我耳朵尖,隐約聽到霧氣裡頭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要是我落了單,肯定跑不掉。

  現在唯一能倚靠地,就是司機帶我沖出去。

  “有人送葬?”

  司機也聽到古怪的聲音,眼睛很快就變得迷離起來,車子開始搖晃起來。

  咔嚓,把旁邊的一棵小樹給擦斷了。

  汽車歪斜着,差點翻出去。

  有人想要借司機的手,讓我死在車禍裡頭?

  我叫了聲不好,拿出銀針,就戳中了他的鬼枕。司機眼神變得清明起來,吓得一聲叫,急忙把方向盤給扳了回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拍拍他,鬼枕穴能叫人心神甯靜,不為外邪侵擾,說道:“你隻管開車,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他變得鎮定了。

  砰,後頭傳來了聲響。

  我扭頭一看,剛才被撞飛的老太太居然跟了上來,如今攀着車窗要往裡頭進來。她老臉可怖,上頭布滿了死人斑痕。

  “你們兩個殺千刀地,居然敢撞奶奶,我要把你們扒皮抽筋,曬成肉幹來吃。”

  我快步走過去,說道:“你要是願意退走,我就饒你。”

  老太太露出猙獰笑意,貪婪地盯着我。

  我歎了口氣,就把背包拿下來。這裡頭是周老特意給我收拾地,香燭紙錢一應俱全。我從裡頭拿起一根黑香,引燃了,發出一股惡臭。

  這老太太聞了味道,就變了臉,急忙讨饒。

  “不,不要。”

  我抓着香,就把火星貼到她的臉上。這老太太發出凄厲的慘叫,頭上着火,被燒的從車上跌了下去。

  車停了。

  我跑到前頭,問道:“怎麼不開車了?”

  司機指着前頭,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鑼鼓聲近了,霧氣分開,前頭走來一群人。他們吹着唢呐,舉着白幡,後頭還擡着一個黑色大棺材。

  不光是司機,就連我都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送葬的隊伍?送葬是有講究地,必須在天黑前落棺。不管多麼急,也沒有天黑了擡棺材的道理。

  “怎麼辦?”司機沒了主意,隻好來問我。

  我死死盯着前頭,這些人吹奏的哀樂有古怪,肯定不是普通人。我雖然瞧得起自己,但是并不認為七星觀會出動二十來号人捉我。

  不對勁兒。

  等他們走近了,我就發現這些人臉色發白,舉手擡足都帶着僵硬。

  最關鍵的是,他們身上沒有氣。

  素心六訣裡說,世間萬物都是由陰陽二氣組成地,活着有陽氣,死了後變成陰氣,但是這些人身上一點氣息都沒有。

  除非他們不是人?

  我推着司機,讓他繼續往前開。這人死活不肯答應,“這麼撞過去,肯定不止死一個,我不敢啊。”

  任憑我怎麼說,司機都不肯信。

  “這明明就是活人,你不要騙我。”

  這麼會兒功夫,這群送葬人越來越近,他們的目标就是汽車。

  寒意越發濃重了。

  離得近了。

  白幡上在滴皿。

  寫的居然是我的名字。

  棺材打開了,裡頭是空地。

  這是我的棺材?

  霧氣裡有尖銳的聲音傳來,像是雷聲轟隆隆地響着。

  “杜從雲,時辰到了,還不進來。”

  腳下邁起來,想要下車,走進棺材裡頭去。

  我的命到頭了。

  這聲音叫個不停,我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不好了。手上忽然傳來劇痛,是香快要燒完了,剛好燙着我的手。

  清醒了。

  我跑到司機身邊,抓着銀針,往裡頭推着。

  “撞過去。”

  銀針能救命,也能害人。

  鬼枕能叫人心靜不擾,但是刺激過度,那就是渾噩不安。這司機眼珠子通紅,心裡生出一股燥氣。他挂上檔,猛地一踩油門,轟隆,汽車像是脫了缰的野馬,一下子闖了進去。

  這群人反應有點慢,被汽車呼啦啦一下,撞飛了十來個,連棺材都砸了。

  看他們被撞得凄慘,胳膊腿兒亂飛。

  這麼脆弱?我心裡詫異。

  詭異的是,他們靜悄悄地,沒有發出半點喊痛。

  而且沒有一點皿迹。

  我回頭一看,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這群人東倒西歪,風吹就散開了,居然是一群紙片人。他們四下裡跑着,追逐着自己的斷手斷腳。

  詭異的白霧和勾魂的聲音讓人中了招。

  司機看清楚了,破口罵道:“這是什麼人啊,做這個出來吓人?”

  沒了紙人攔路,霧氣已經困不住我了。

  我從背包裡拿出一個銅八卦,往車頭挂着。這鏡子被霧氣沖着,就發出咔嚓的碎裂聲,然後掉了。

  霧氣立馬就散掉了。

  樹林裡跑出來兩個人,是衛少倉和白城,汽車轟鳴,甩了他們一屁股黑煙。兩人看着一地的紙人,滿臉都是痛心。

  “姓杜地,我們跟你沒完。”

  我心裡凜然,七星觀的手段真是防不勝防,連紙人都變得跟活人一樣。要是跟真人一樣有戰鬥力,那就厲害了。

  接下來一路順遂,汽車平安地抵達了雞冠鄉。

  我回到了宿舍,洗了個澡,就睡下了。

  到了後半夜,門被輕輕地敲響了。

  我爬起來,就着門縫兒往外看。門後站着個女人,長發遮着臉,腳掌漂浮着。

  是個女鬼。

  她擡起頭,低聲道:“先生,我來求你看看病。”

  是上次那個女鬼,我把門打開,她後頭還跟着個吊死鬼。吊死鬼滿臉苦相,跟我說起她的病情。

  居然是婦科病。

  人死了,道德觀念也淡了。

  她一點沒有不好意思地脫掉褲子,露出兩條腿。我本着醫者父母心,摒棄了男女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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