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麼會突然變強?
我吃驚起來。
難道是青銅碎片的效果?
那這也太厲害了,比起任何法器都要強。
“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衍點點頭。
“馬車裡的東西很重要,連沖天吼都搬出來了,帶着青銅碎片不奇怪。”
碎片發出綠蒙蒙的光來。
映照着他的面孔,透着一絲說不清楚的邪祟。
“師兄?”
“這東西從前是祥瑞,後來破碎了,帶着一股很深的怨氣。它可以給人實現野心的力量,但是想要用它,卻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難怪李衍叫我收集碎片,卻不去使用它。
青袍男子發出陰測測的大叫。
“你們都要死。”
沖天吼仿佛活了過來。
鱗片如同火燒。
它張嘴一噴,就要一道赤色光芒飛出來,宛若霞光綻放。
好厲害。
大蛇的身軀龐大,是它的第一個目标。
砰。
皿肉橫飛。
這條大蛇痛的嘶吼。
骨笛的聲音響起來了。
大蛇的眼珠子變成了金色。
可怕的力量降臨了。
這是木珞珈。
它張嘴一噴,就吐出了一大片的毒霧來。
樹木被侵蝕了,變得幹癟枯死了。
他們打得激烈。
李衍拉着我,就往樹林裡走去。
很快就找到了馬車。
馬匹受了驚,在山林裡亂走。
天色黑暗,馬的夜視不好,一個蹄子撅了,就這麼停在那兒不動。
它神色惶恐,發出嘶吼。
想要跑,但是被缰繩困住了。
馬是靈敏的動物,能叫它這麼害怕,隻能說明一件事。
有邪祟。
李衍走過去,把經幢給拔了。
他豎起手掌,寫滿符咒的黑布嗤嗤地撕碎了。
馬車裡的東西露出了陣容。
居然是一口棺材。
虎贲營費勁兒去成安盜墓,難不成把人家的棺材給偷了。
這是一口石棺。
上頭用朱砂寫着鎮魔的符咒。
我心裡恍惚,這跟鎮住大官人的棺材有點像。
雖然年代久了,但是朱砂依然是紅豔豔地,可見當初下咒的人法術有多麼的深厚。
棺材裡傳出震動聲。
時間久了,無論多麼嚴密的封印都會有破綻。
一縷黑氣冒出來。
符咒開始發光。
紅光把黑氣給壓倒了。
但是自己也磨損掉了一點。
有門兒。
棺材裡的東西變得積極起來了。
一縷縷黑氣冒出來。
陰冷。
雖然是夜裡,但是透着不正常的刺骨冰寒。
黑氣攀着棺材,變成了黑色的水珠。
嘭嘭嘭。
符咒一點點的消失了。
但是速度太慢了。
就像是龜爬,等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成功。
到了那時,獲勝的人肯定已經來了。
“我幫你一把。”
李衍擡手,猛地一拍。
厚重的石棺一下子翻了過來。
冷煞的黑霧沖出來。
然後迅速蔓延着,要把我們給吃進去。
好冷。
好邪。
一股絕望感油然而生。
活着已經沒有意思了。
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心裡悲怆。
雖然知道是受了裡頭東西的影響,但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知好歹。”
李衍發出冷笑,他掐了個法訣,周身發出一道白色毫光。
浩浩蕩蕩。
黑霧一觸碰,就發出吱吱的聲音。
大塊大塊地坍塌了。
它不是李衍的對手。
這東西狡猾的很,見勢不妙,立刻就朝着棺材裡縮回去。
不受影響了。
我把眼淚擦幹。
“太可惡了,它要害我們?”
我跑到棺材前,一看。
空的。
裡頭什麼都沒有。
這真是出乎意料。
虎贲營費盡心皿,就是運了個空棺材?
李衍嘿然一笑。
他把手伸進棺材,一把掐住,然後往上拔起。
我看他的手心虛握着,仿佛抓着一個什麼東西。
有痛苦的喘息聲。
出現了。
憑空冒出一個屍體。
好家夥,難道他會隐身的法術?
“沒有那麼厲害,你被他的死氣侵染了,所以出現了烏眼的幻覺。”
烏眼?
這屍體穿着異族的服飾,帶着氈帽,渾身鑲嵌着紅的綠的寶石。一看就很富貴,生前肯定是一個大人物。
富貴逼人。
但這都擋不住他身上的濃郁死氣。
濃的都化不開了,難怪我會被影響了。
“死了,還想作祟?”
李衍冷然道:“去了六安鎮,你知道自己的下場。”
屍體靜默了會兒。
“我不為難你,給我一個眼珠子。”
“嗷嗚。”
屍體像是發了狂,他張嘴就來咬李衍的手掌。
獠牙如刀,一下子就戳了進去。
還發出嘎吱的聲音。
一股墨綠的毒液滲透出來。
有劇毒。
這屍體面容幹癟,卻露出奸詐的笑容。
我要去幫忙,被李衍揮揮手。
“跟你好好說話不聽,偏偏要作祟。”
李衍淡然處之。
這厮變了臉,就要從棺材裡跳出來。
李衍反過來揪着他。
“晚了。”
白蒙蒙的光從他身上發出來。
正氣祥和。
這是邪祟的克星。
屍體發出凄慘的大叫,渾身像是爛泥一樣,開始融化了。
“不殺你。”
李衍戳中他的眼窩,就摳出一個眼珠來。
綠色,像是寶石。
透着不祥的氣息。
這屍體一下子就萎靡了,無力地墜落在棺材裡頭。
李衍把棺材闆合上了,重新畫上了火紅的鎮魔咒。
“走了。”
我還在奇怪。
他指着天色。
東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天快亮了,他要走了。
他把屍體的眼珠子給我。
這東西摸着冰冷,綠瑩瑩地,像是一塊寶石。
“這裡有劇毒,你先收着,明晚我來教你使用的法子。”
我小心地收好了。
“師兄,那邊不管了嗎?”
“天亮後,陽氣上漲,沖天吼的力量就會得到增強,那兩家會被削弱,勝負已經定了。”
遠處傳來獸吼。
紅光沖起,顯得格外的耀眼奪目。
被李衍說中了。
綠光和黑氣都不見了。
虎贲營勝了。
我來到山腳,找到了馬匹,就一路疾馳着。
回到了韓陽。
城門開了。
我是第一個進去地。
門後有兩個警察守着,一見我,就問道:“可是杜先生?”
是白山讓他們在這兒等着我。
難道是出事了?
我急匆匆回到嘿來客棧。
唐宇他們還在呼呼大睡。
我把他給踹醒了。
“沒事吧。”
他揉着眼睛,罵了我兩句,說:“能有啥事?土匪都被一窩端了,我擔心你出事,到半夜才睡着了。”
我松了口氣。
白山急匆匆來了。
他眼珠子通紅,透着皿絲。
唐宇說:“這位警長真是不錯,連夜審理土匪,也不怕把自己累壞了。”
他哪是累了。
是興奮。
斬殺了一營的土匪,這是大功。
他是想知道城外的動靜,才好拿來邀功。
我面色肅然,說:“城外的情形不太妙。”
“啊?難道是出事了。”他身體發軟。
“沒有。”
那具屍體關系太大,我要先把自己撇幹淨。
我就把事情掐頭去尾,說了一通。
“我進了山,遇到了六安鎮來的一個叫齊滄海的人,然後去盜墓,九死一生地才逃了出來。”
山裡有迷陣,我到了天亮才走出來。
白山歎息:“完了。”
沒有來得及通風報信,功勞自然是飛了。
葉果哼了聲,陰陽怪氣地說道。
“都怨你,要是虎贲營遭受到了損失,全是你的過失。”
唐宇一巴掌拍過去。
“有種,你怎麼不去?”
我露出笑容,道:“話還沒說完呢?”
我是沒有到場,但是買通了兩個野鬼,讓他們去傳個信兒。
“至于能不能成事,那就要看天意了。”
衆人無話可說。
天亮了,我催促桑小月動身。
她心裡裝着事情,也急着趕路。
我們雇了馬車,駛離了韓陽。
這一路上就顯得風平浪靜了,我們不管閑事,速度就快多了。、
中午的時候,在路邊歇了會兒。
阮青紅要出去小解,讓我給守着。
“怎麼啦?”
她指着路邊。
野草裡有個一截白骨,也不知道是人的,還是野獸的。
她懂法術,可畢竟是個女孩子,膽子沒有那麼大。
我守在外頭。
道路遠處有煙塵飛起來。
我們提起戒備。
是快馬,而且不止一個。
很快就有四匹快馬來了,上頭騎着士兵。
是虎贲營的戰士。
他們追到跟前,把馬停了下來。
“你們是去六安鎮地?有沒有一個姓杜的醫生?”
“我就是。”
“跟我們走一趟。”
這人不客氣地說道。
唐宇跳出來,罵道:“你是誰?這是要抓人嗎?”
他們穿着虎贲營的軍服,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家夥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地。
“我們是虎贲營地。”
這人有些急,就來抓我。
葉果探頭往外看,然後一聲不吭地縮了回去。
唐宇哈哈一笑。
他掏出一張符紙,捏在掌心,然後就開始念咒。
平地冒起了白煙。
這是驚馬咒。
幾匹馬長途奔跑,已經累壞了。
被他一吓唬,頓時跳了起來。
“哎呦。”
幾個人被摔到地上,跌的灰頭土臉地。
唐宇樂呵呵地大笑。
“你敢妨礙公務?”幾個人氣壞了,掏出了長刀。
唐宇把臉闆起來,罵道:“吓唬誰呢?有本事,就去殺土匪,把馬三的老窩給端了。呸,到這兒來耍威風,瞎了你的眼。”
這幾個人大怒,跳起來就把他圍着。
我怕他吃虧。
虎贲營的人各個精銳,不是那麼好對付地。
而且還是一打四。
我不能讓他吃虧。
場面就劍拔弩張起來。
桑小月從車上跑下來,叫道:“都是自己人,不要動手。”
誰跟你們是自己人呢?
對面冷靜下來。
“我們來找一個姓杜地,去給人看病。你如果是,那就跟我們走一趟。”
他們拿出一份公文書。
這是來自六安鎮地,等級還很高。
桑小月點頭答應了。
“我們會配合,但是你的态度不能太粗暴。”
我們又隻好往回走。
回到韓陽,這才發現這兒比早上戒備森嚴多了。
這次我們被直接帶到了警局。
白山的辦公室讓了出來。
這裡換了新的主人。
都是熟人。
一個是光頭。
還有個是青袍男子。
雖然他們喊我來時,顯得很霸道,不過現在的模樣卻是凄慘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