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詫異之際,女孩從一邊的木堆中爬起來,她被木塊砸傷了,臉上還有皿迹。
她起身後看了我一眼,正打算說什麼,她身邊的木堆突然松動了一下,林少孤突兀地從木堆中站起身來。
女孩看到後,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朝着我的正前方跑去,直到這時候我才看到在我身前不到一米處有一個山洞。
“你等等!”我對着她追了幾步,可是林少孤突然上前按住我的肩膀說道:“别進去。”
“為什麼?”我問道。
林少孤冷冷地看着我說道:“你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嗎?”
“這重要嗎?”我大聲問道:“你知道我每天過的是什麼生活嗎?我受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管她是人是鬼,我跟她拼了。”
“拼?你拿什麼拼?命嗎?”林少孤抓着我的肩膀往後扯了一下,說道:“好死不如賴活着,别忘了你爸是怎麼死的。”
“狗屁!”我吼道:“與其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我甯願死得壯烈點。”
“那好啊!你不怕死的話,就跟來進來。”林少孤說完後,率先朝着洞口沖了進去。
我咬了咬牙,也跟着沖了進去,這個洞口并不大,相比于華岩洞來說,連華岩洞洞口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隻有一米左右寬兩米左右高,可以容許一個人通過。
林少孤手裡有電筒,跑得很快,我憑借着一股勁沖進去後,剛開始還可以看到前面有光,跑着跑着前面半點光沒有了,洞口也越來越窄,隻有側身才能通過。
前面沒了光,我又沖了一段,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沖勁過了,我慢慢冷靜了下來,這周圍太黑了,而且靜悄悄一片,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我側着身體咬牙又走了一段路,漸漸地我有些害怕了,就停下來猶豫了一下,進還是退?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再前進一段吧!可能前面就有光了。
我安慰了自己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側身走了一段路,雙手觸碰到的石壁很滑,石壁上有流水,好像已經長了青苔,我摸黑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好像是一個無底洞,依舊看不到任何光亮。
我有些心虛了,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冒出來,呼吸也越來越快,糾結了好久,還是打算原路返回,至少出去買個手電筒再來,不然這漆黑一片心裡沒個底,瘆的慌。
打定主意後,我原路返回,周圍漸漸開闊起來,我生怕有什麼東西跟了出來。
所以很用心地聽每一個聲音,值得慶幸的是,除了我的呼吸聲,我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很快我就看到了一絲光亮,我很想跑出去,但卻不敢跑。
因為我害怕我要是跑的話,後面會有什麼東西追過來,所以依舊小心翼翼地向出口處走。
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了出口,但讓我意外的是出口竟然被堵住了,雖然并沒有完全堵死,有兩道光線可以直射進來。
可……是誰堵住了出口?女孩和林少孤都在裡面,難道是馬雲暄?還是那個警察局外碰到的老人?
事已至此,我也管不得那麼多了,走近以後才發現,堵住出口的是一口棺材,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口棺材應該就是壓住我的那口棺材。
棺材的棺木已經發黴了,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很難聞的氣味,這氣味就好像是由肉腐爛了的氣味與皿腥味中和在一起,很刺鼻,令人惡心反胃。
我單手按住鼻子,嘗試着将棺材推開,可是外面堵得很死,我費了好大勁都沒推開,反倒是把棺材蓋的木頭按壞了。
棺材在下葬的時候,要用釘子将棺蓋定好,這口棺材的棺木已經開始腐爛了。
我源着按壞的地方一塊一塊掰,一邊掰還一邊看身後,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從後面鑽出來,掰着掰着,突然有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棺材裡掉出來滾到了我腳邊。
這個洞裡可視距離很有限,我看不清楚那個圓滾滾的東西是什麼。
但雙腿卻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棺材裡會有什麼東西掉出來?即使我看不清楚就知道那個圓滾滾的東西會是什麼。
我本來是想掰開一條出路來,可是現在我有些害怕了,顫抖着一步步向後退,可是我每退一步,腳邊那個圓滾滾的東西就也跟着滾一下,始終觸碰着我的腳尖。
“靠!”
我怒了,爆喝一聲,一腳将那個圓滾滾的東西踢開。
那個東西被我一腳提到了棺材上,碰撞了一下棺材,叮叮咚咚地又滾到了我腳邊。
這下我慌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都開始冒冷汗了。
就在這時候,一股涼風突然從我背後吹來,吹得我有些瑟瑟發抖,接着一隻冰冷的手慢慢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微微偏過頭,看了看這隻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這應該是一隻女孩子的手,五指修長,手上滿是皿,它就那麼簡單地搭在我肩膀上,皿液就浸濕了我衣服。
僵屍……還是鬼?
我記得電影裡面曾經說過,一旦遇到了僵屍,隻要不呼吸不亂動,它就找不到人。我能夠控制自己不呼吸,可是卻沒法控制自己的雙腿不顫抖。可如果不是僵屍,是鬼怎麼辦?
我承認,我被吓傻了,也許沖進來的時候我豪氣沖天,可是這鬼地方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還靜得吓人,繞是我這時候也不敢亂動哪怕一下。
“你别怕,是我。”
背後冷冷地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她說話的時候,一飕飕涼風撲打着我後頸,我吓得不輕,口詞不清地問道:“你……你是誰?”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是你未婚妻。”她淡淡地說道。
未婚妻?
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高中學生,哪裡來的什麼未婚妻?說句不好聽的,我長這麼大戀愛都沒談過,更别說是未婚妻了。倒不是說我沒有遇到過看得對眼的,而是我這人比較腼腆,看到心儀的女孩就莫名地慌張,别說表白了,連多看一眼都有些心虛。
“哎!”我背後的女孩歎了口氣說道:“你還是叫我名字吧。”
說完後,她的手緩緩拿開,我這時才慢慢轉過身看了看她,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她穿着一件白色長裙,即使洞裡很黑,也看得清楚,隻是她身上多處受傷,皿液将長裙染出了一道道紅條。
她的長發上直下卷,不是醫院裡救我的那個女孩又能是誰?
我還是有些害怕,因為這裡實在是太黑了,我隻能看到她的大概輪廓,根本看不清,最重要的是,我感覺她就是一直以來想要害我的厲鬼。
“晨陽,你聽我說,現在的你很危險,本來我叫你到這兒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那個拿刀的男人不是人,我也是昨天才查到,他早在一個月多前就已經死了。”她看着我說道。
我喃喃地問道:“男人?那個拿刀的男人?”
“就是剛才差點殺了我的那個男人。”女孩說道。
林少孤?
應該是了!林少孤随身帶了一把蝴蝶刀,而且我覺得林少孤很能打,連鬼都能殺。
“相信我,晨陽,你趕快離開這兒,到純情網吧去等我,别再來華岩寺了,華岩寺最近肯定會出大事。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後,我會去找你。”女孩嘗試着擡起右手,似乎是想摸我的臉,可是她終究還是放下手,轉身朝着洞裡走去。
“等等。”我突然覺得有好多問題想問,急忙說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讓我去純情網吧等你?為什麼不能再來華岩寺了?華岩寺到底會出什麼事?還有你……”
“晨陽!”她停下來,肩膀顫抖了一下,慢慢轉過身來,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苦笑道:“我突然覺得我很可憐,我不顧一切地想救你,把你當成我最重要的人來守護,可是你連我名字都不記得了。”
“你都沒跟我說過,我哪裡知道。”我急忙說道,我這人見不得女人哭,隻要一看到女人哭,心就亂了,她的語氣中已經夾雜着哭腔。
她擡起手像是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說道:“不記得就算了。”
說完後,她再次轉身朝着洞裡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心愛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卻把你當成敵人。”
“等一下。”我想追上去,可是可是看了看前面漆黑的洞口,還是忍住了,隻能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大聲問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這時,黑洞深處悠悠地傳來三個字,“馬……雲……暄……”
聽到這三個字,我渾身一顫,她怎麼可能是馬雲暄!我恨不得立刻沖進去,可看了看深不見底的黑洞,終究還是忍住了。
首先,馬雲暄應該在外面和短發女生在一起,我追着她們在隻有五步之遙的時候,這個女孩才出現攔住了我;其次,馬雲暄雖然也是長發美女。
但是她的頭發是直發,而且馬雲暄應該有二十歲了才對,這個女孩怎麼可能是馬雲暄?
還是說這個女孩和馬雲暄隻是單純地重名了?
不!
不對!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從第一次在醫院見到這個女孩,到後來我在格力空調站碰到了那個燒紙的婦人,看到了那張小女孩的照片,再到我在華岩寺碰到了馬雲暄。
女孩、小女孩、馬雲暄,我将這三人的樣貌試着重疊到一起。
驚訝地發現她們還真有可能是一個人,也許她們年紀不同,穿着打扮不同,但是她們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人不同時期的樣子。
追上去問清楚?
我不敢啊!
猶豫了一下後,我一腳将滾在我腳邊的圓東西提到了洞裡,随後慢慢遠離堵住洞口的棺材,一段助跑之後,我狠狠地撞到了棺材上。
“咔嚓!”
木闆斷裂的聲音接連響起,我撞進了棺材裡後,雙手試探性地摸了摸周圍,摸到了一些黏糊糊的東西,我鼓足了勇氣,抓了一下,握住了一根塊狀物,這玩意很硬,就好像是……好像是……人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