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香味了嗎?”林少孤冷不丁的問。
我像小狗似得四處嗅着,隻聞到寒冰的氣息,哪裡來的什麼香氣。
“是雪蓮的香氣,你聞不到?你知道這座冰塚保持了多長時間麼?”林少孤自顧自的說:“多虧了最裡面的那株渾然天成的冰晶雪蓮花,不論受到何種程度的破壞,冰塚都會恢複原樣。”
我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但也沒有打斷他說話,而且我看着這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時間久了真有點瘆得慌,所以我故意不去看他。
根據上次的經驗,現在應該是第九關,九死一生的環節,我不能分心,必須要小心翼翼,以免受傷,我是來尋找一些蛛絲馬迹,并不是來送死的。
林少孤搶先我兩步走在前面,他一踏入結界處,數隻利箭齊齊射向他,然而他将黑劍擡起,随意那麼揮動了兩下,瞬間,連同箭身至寒冰岩壁都被凍成冰塊。
我心裡暗暗罵了一句,這小子,這麼長時間沒見感覺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厲害的多,我懷疑他去參加什麼人體改造。我多瞄了他一眼,眼神落在他手裡那把劍上,心裡愈發覺得怪異。
因為他親口承認那把劍就是黑印劍,可是黑印劍分明是落在我手上的,為什麼現在那把劍會在他那?
但不得不說的是,他拿上黑印劍如魚得水,一路上毫不費力就連闖數關,幾乎徑直來到第九關,也就是最中心的位置。
這一次我沒有遇見胡伯,也就是說上一次胡伯出現是必然的,是經過謀劃的,他應該暗中盯了我很久,在我進入這冰塚的時候就跟着我了。
林少孤拿着劍比劃着,一臉興奮的說:“這黑印劍就是從這裡取來的吧,很好用。果然使用特殊方法煉制出來的劍就是比一般的破銅爛鐵強很多,具有這樣特殊功能的劍普天之下也是屈指可數吧。”
我環顧四周,想看看自己有沒有疏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下來看看,或許我對當時的情況還有難以釋懷的地方。
比如,究竟是誰抓走了冰蘿,是誰在她身上寫了‘鏡花水月,水月洞天’八個字,而張教授為什麼會忽然出現,為什麼他也知道那八個字?我很難不懷疑張教授,也許他一早就知道,甚至也許抓走冰蘿的那個人就是他,更何況張教授本身也有那個能力。
冰蘿雖然沒有令人發指的強大,但打起來能占她上風的人還是少數,更不要說讓她毫無反擊能力的人。
鏡花水月,水月洞天……我在心裡默默的念着這八個字,圍着那冰晶雪蓮花轉來轉去。
突然我腦海裡靈光一閃,我停住腳步,指着冰晶雪蓮花紋:“你不是說它能夠修複任何程度的破壞嗎?之前這裡應該有個陣法,現在為什麼沒有了?”
林少孤白了我一眼:“陣法不是你們破掉了麼,這冰晶雪蓮花雖然能力強大,但也不是萬能的,你難道以為陣法很好做不成?”
我沉默了,望着那冰晶雪蓮開始發呆。
上次周圍有陣法,黑壓壓的魂魄飛來飛去,為了破掉陣法,我們全力以赴挖地洞,從下方攻入其内部,忙活了大半天,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座冰晶雪蓮花,現在有了空閑,仔細的慢慢欣賞着這座冰晶雪蓮花,發現也有其難以言語的美妙之處。
厚厚的冰面傾撒下來冷淡的月光,月光剛好就在冰晶雪蓮花的花瓣上,使得這座雪蓮花更加美貌,我不由看呆了。
林少孤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喂,你是來尋找線索的吧,不是來賞花的,不要傻站着了。”
我紋絲未動,可是指尖因為激動有些微微的顫抖。
“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我忍不住喃喃道,眼神更是死死的盯着那雪蓮花一動不動,就像是被黏住了似得。
我手伸出來,黃金劍便在我掌心,我二話不說就沖冰晶雪蓮花砍去。
林少孤吓了一跳,連忙幫助我:“明晨陽,你特麼瘋了嗎?你想幹什麼?”
我喊道:“你放開我,我沒瘋,我要砍了這雪蓮花。”他一别我,我的劍尖幾乎從他臉頰上劃了過去,雖然沒挨着皮膚,卻留下了一道細細的皿痕。
“你還說你沒瘋?好端端你砍它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個東西有多珍貴,你知不知道這東西要是拿去賣錢能賣多少錢?”
不是我不想砍,是林少孤力氣實在太大,我努力掙紮半天未果,隻好僵持住了。
“别動。”林少孤死死攔住我。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有些怒了,本來我就看他哪哪都不順眼,明明和我長一樣,卻比我強那麼多,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他跟我一起來這冰塚雖然确實幫我節省了不少麻煩,但不能因為這點,我就會随意讓他插手我要做的事情。
林少孤站在原地,對我說:“你不能砍雪蓮花,你要相信我,這雪蓮花是吸取天地精華自行煉化而成,看上去是死物,可内部确實活着的,你砍它是對它大不敬,雖不會讓你立刻暴斃,但免不了出點皿光之災。”
他難得急躁,一點也不像我記憶中的林少孤,這事情難道真的很嚴重,我暫時放松下來,仔細打量着林少孤,林少孤則完全面無表情,和面癱沒多大差别。
“我要是非要砍了這雪蓮花呢?”
“那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林少孤松開手,站在離我一尺開外的地方。
按照以往我要是遇到這種情況,被人攔住之後,可能就順勢找個台階下來了,可今天不知道怎麼,我堅信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我問:“鏡花水月,後半句是什麼?”
林少孤聽到這個問題微微一怔,然後說:“水月洞天呀。”
“對啊,水月洞天。”我忍不住喜上眉梢,指着上方說:“你注意到上面的月光了嗎?月光直射在雪蓮花上,也就說月光通過水直射的地方,别有洞天,這就是水月洞天的意思!所以我必須這麼做。”
說完我就直接拿劍砍向冰晶雪蓮花,劍刃觸碰到冰晶雪蓮的花瓣,發出刺耳的碎裂聲,一道金光過後,冰晶雪蓮花碎成兩半,漏出一道窄窄的生了鏽的紅鐵門。
林少孤不由上前兩步,眼神中滿是驚訝,顯然就是他,也不知道這其中竟然藏着一個通道。
我走了過去,推開門,映入我眼簾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廳堂,廳堂的正中央是一個雕刻着各種各樣動作奇怪小人的石制屏風,那些小人的動作乍一看像是什麼招式。
其次就是屏風的前方,擺了一張羅漢床,羅漢床雕刻精美巧妙,尖端部位被雕刻成了骷髅頭,四個腿底座也是骷髅頭,羅漢床的上面擺放着一個方形矮桌幾,桌幾兩方擺放着蒲團,可以供人坐着。
我們繞過屏風,發現屏風後面放着一個棺材。
棺材的表體看上去很新,好像放在這沒多長時間,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推開棺材蓋,一個身着黑衫的腐屍躺在裡面,雙手壓着一個相框放在兇口。
我想到張教授給我說的那個清代末期某個部落的小王子的故事,難道這屍體就是小王子的屍體?可轉念一想,不對啊,一是那個小王子的屍體百年不腐,童顔也不會發生改變,也不會一下長這麼大。
那放在這的屍體主人是誰呢?
我和林少孤相視一眼,但顯然他也不了解這件事情的釋然,他的眼神透露出罕見的困惑。
我歎了口氣,跑來冰塚本想發現點什麼線索,沒想到又多了些疑問,我喪氣的想要立刻打道回府,林少孤驚訝道:“這個人是……”
我連忙湊過去看,林少孤把那屍體懷來抱着的相框拿出來了,相框上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個白裙少女言笑晏晏,夏日的灼熱日光将兩人曬得臉蛋通紅,年輕男子是張教授沒錯,可是那個穿着白裙的少女竟然是馬雲暄。
瞬間,我整個人都懵逼了,腦袋裡面亂哄哄的一片。
馬雲暄怎麼會認識張教授,這不可能,馬雲暄從小在重慶長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和張教授拍這種照片,而且他們笑得那麼開心,她怎麼可能和别人男人在一起笑得那麼開心?不可能!
對了,我忽然心中一動,這個白裙少女有可能不是馬雲暄,有可能是林月啊,她和馬雲暄長得一模一樣不是嗎?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林月究竟什麼身份,所以她完全有可能認識張教授,并且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拍下這張照片。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在學校裡,林月表現的像是不認識張教授,而張教授同樣表現的不認識林月呢?
還有,這棺材的這個屍體,為什麼要将張教授和林月的照片抱在懷裡,視若珍寶呢?一般人不會對和自己沒有關系的東西那麼重視,難道說這具屍體是和張教授、林月關系很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