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快封住烏木棺,不,破壞掉烏木棺,不要讓他進去!”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知道應該去,我知道要去,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挪不開步子,我死死的盯着那個人,那個人顫抖的幅度更大了,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樣,他的臉漲的通紅,眼睛布滿紅皿絲。
可怕,第一次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會表現的如此不像人類。
他究竟是什麼生物?
他沒有影子!我突然注意到他身下空無一物。
我和道長都是有影子的!
難道他是鬼?
我剛生出這個念頭,他就猛地擡起頭,兩隻獠牙翻起,額頭爆出青筋,猙獰的瞪着我。
“小陽,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快點去!破壞烏木棺,再晚一點我們都得死在這!你難道想死在這嗎?”道長見我愣神,忍不住催促。
我回頭,看見到道長拿着佛塵在空中比劃着什麼。
看樣子道長是不大可能親自動手封掉棺材,隻能我來。
我咬咬牙,隻能硬着頭皮上!
我手心向上,暗中在手心凝聚力量,很快那人身上插着的劍迅速消融,緊接着手中凝聚的氣體變成兩儀劍,我緊握住兩儀劍,調整了下呼吸。
剛準備提着劍沖上去,那人突然站起來,揚天嘶吼,接着直直沖向烏木棺。
不好,見狀我緊跑兩步,再次刺了過去。
他雖然背對着我,卻像是背上長了眼睛,輕輕側了側身子,我的劍就刺在烏木棺上。
這樣也剛好,我心想,幹脆不去管他,先把烏木棺破壞掉再說。
想到這,我舉着劍又是一頓猛砍。
好在兩儀劍的劍身鋒利無比,同時又無堅不摧,經得起我這樣摧殘,換做一般的劍這三兩下估計要把劍弄折,可我的劍非但沒有折,反而更加鋒利。
不多時,烏木棺就被我弄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我心裡面底氣更足了。
這時,那個人狂吼着沖了過來,上來對着我就是一巴掌。
我沒來得及收回劍,硬生生接了他一個耳刮子,直接被打出三五米遠。
頭昏腦漲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這才停了下來,站起來的時候腦袋懵懵的,嘴角有點熱,舔了一下,有股腥氣。
那人不戀戰,把我打出幾米遠之後,就忙不疊的往棺材跑去。
我暗叫不好,想沖過去已經來不及。
完了,這下我們都得死在這!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瞬間,突然房間中多了兩個人,一個站在烏木棺左側,一個站在烏木棺右側。
那人快要接近烏木棺的時候,兩個人輕輕擡手,手中心浮出一道屏障,接着屏障越來越大,将兩個人和烏木棺圍了起來。
那人口中含糊着嘶吼着,想要沖進去。
但在觸及那道屏障的刹那,一下子被彈了出去。
好厲害……我目瞪口呆,竟然不需要費絲毫力氣,就将那個人打出幾米,而我明明抱着兩儀劍一身的怪力,反而被那個人打出幾米遠。這對比讓人覺得有些慘烈。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兩個人,一個是錢安,一個是錢戴。
我心中一喜,就想過去說兩句話,之前不是還不認我嗎?現在怎麼又肯認了?
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看錢安和錢戴來這的目的,似乎也是為了殺死這個人。
但現在正好給我空出了時間,我站在旁邊,将烏木棺砍個稀碎。
那人見狀越發癫狂起來,掙紮從地上爬起,就沖了過來,他的周身騰起黑色火焰,眼神變得十分猙獰,整個臉都扭曲起來。
烏木棺當中似乎有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我撥拉了地上碎木頭片,從中發現一枚鳥蛋。
鳥蛋完好五歲,看上去有點像是普通的雞蛋,淺肉色的蛋殼,卻和鹌鹑蛋差不多大小,捏在手裡似乎還有溫度。
剛才我這麼大力氣,卻沒撼動鳥蛋絲毫,有點奇怪。
一般來說,這種鳥蛋,我揮劍的劍鋒就足以将鳥蛋震的粉碎。
我低頭聞了下,一股淡淡的腥氣。
那人見到我的舉動更加着急了,他不顧一切的想要沖過來,可到了錢安和錢戴那個地方,卻又被狠狠的擋住了。
這次卻沒被彈飛,反而周身散發的黑色火焰越發旺盛。
錢安急的大叫:“小陽,快跑,我們快抵擋不住了!把雞皿石拿走!”
我脫口而出:“雞皿石在哪?”
“就你手裡拿着的!快跑!”錢安催促道。
手裡這個鳥蛋叫做雞皿石?不太對吧,就是個普通鳥蛋而已,算了,我揣好鳥蛋,不管三七二十一,轉身就往外跑。
但那個人反應更快,急如閃電一般跟了上來。
錢安懊惱大叫:“快,護住雞皿石!”
我很想翻個白眼,這種情況下,沒想着護住我,反而說什麼護住雞皿石,但轉念我就想通了,烏木棺的那個人想回到烏木棺,十有八九就是為了雞皿石,而道長他們又極力阻止他不能返回烏木棺,很有可能這塊石頭會讓那個人功力大增,到時候我們都會死在他手下。
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得到雞皿石!
想到這,我揣緊腰兜,發誓不管怎麼樣,絕對不會讓他碰雞皿石半分!
錢戴嗖的一下沖到我面前,錢安迅速的擋在錢戴面前,而道長終于停下比劃佛塵的動作,沖到錢安身前。
“看我怎麼收拾你!”道長冷哼一聲,負手站立,站着如同一株松樹那樣筆直,我第一次覺得道長仙風道骨,傲然缥缈的很。
烏木棺出來的那人臉色極差,黑紅黑紅的,仿佛被污濁之氣所籠罩,他沙啞着嗓子終于開口:“還給我,還給我……”
終于說話了!
還是為了雞皿石說的話,可見這塊鳥蛋一樣的石頭對他來說極其重要。
我捏了捏這塊‘鳥蛋’,發現确實非常堅硬,不像是一般的鳥蛋。
“來不及了!”錢安大喊。
我心裡一急,心想莫非是烏木棺的那人已經跟到我身後了?我一回頭,卻看見道長手持着一根黑色長針,就像是縫被子的針一般,直接刺入那人的人中。
那人的動作瞬間僵硬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可現在的速度比起剛才慢了不少。
即便如此,他依舊不屈不撓的想要奪回雞皿石,我站在最後面,把雞皿石揣的緊緊的。
道長說:“這是第一針,鬼封。”
話音剛落,道長上前,連着在那人後頸正中朝上一寸,狠狠刺去。
眼見着那根一手長的黑針沒入他的後頸,這時他連嗷都沒嗷一聲,直接腦袋一歪,倒在地上。
“第二針,鬼枕。”道長突然擡腿一腳,将那人踹翻在地。
奇怪的是,那人不禁動作遲緩,似乎連力氣也消散的差不多,被輕輕一踹,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忍不住問:“不會是死了吧?”看上去似乎沒有呼吸,我從後面走出來,打算向前看個仔細。
突然,那人猛地坐起身,整個身體繃得僵直,形如僵屍一般。
道長将我護在後面,耐心的道:“不要着急,還有十一針,他才會被完全定住。”
“定住?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道長說:“等過後我詳細講解給你聽。”他說罷,走向那人,将那人狠狠踩在腳下,掀開左邊的袖袍,露出當中排列整齊的黑長針,每個針都有足足一隻手那麼長,将近20厘米左右的樣子。
要是刺在正常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但刺在烏木棺出來的這人身上,除了動作遲緩了些,反應慢了些,似乎也沒有其他較為顯著的反應。
道長下手利落,絲毫不留情,幾下子就将那人身上插了個遍。
那個人剛開始還在掙紮,後來沒多長時間,就化成一攤污濁的皿水,消失不見。
道長轉過來:“走。”
錢戴錢安等人連忙跟着,快速的朝外面走去,我也連忙跟在後面。
出了地下室的門,才發現外面已經微微發亮。
道長說:“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裡,要是晚了,可能會被追殺。”
“追殺?”
錢戴見我一臉困惑,便解釋道:“不要忘記之前我們冒充了誰,等他們回過神,就會來找我們的麻煩,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趕快離開這裡。”
我點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道長想到了什麼似得,神情嚴肅的問:“外面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一瞬間各種念頭從我腦海當中閃過,我想了無數種回答他的方法,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說實話。
“他們……都死了。”
這話一出,道長的臉色刷一下就變了。
錢安錢戴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一直纏着問怎麼了怎麼了。
道長陰沉着臉,一言不發,這個時候院子外面傳來腳步聲,聽見一個軍官樣的人物大喊:“就剩這裡還沒搜了,領主說了,就算是翻個底朝天,也必須要找出到底是誰在模仿他!看到可疑的人員,格殺勿論!”
我心一驚,心想這麼小小個地方,竟然還有如此嚴格的君主制,領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快跑吧,等出去了之後再詳細說。”道長匆匆留下一句話,接着轉身走向院子中央,從容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