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恐懼!駭然!這是軒戰嘯從白淨漢子,黑黝漢子面上讀出的神采。
由此也不難看出,那所謂的“匪衆”看來是給營地幸存者留下過不可磨滅的印痕。
“不是的,他們沒有攻擊營地,是出去搜羅物資的戰士收到了突襲。”
“啊!這樣啊……”長吐一口氣,一聽營地安好,本來還神經緊繃的白淨男立馬是如釋重負,繼而再次仰躺在地。
而黑黝男呢同樣換了個姿勢,一改适才緊張重新歸位躺好。
見着二人這般反差模樣,軒戰嘯心下不由浮起繼續輕蔑。
真是有夠無恥的啊!
聽聞營地沒有危險,立馬變了臉篩,雖然對二漢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表現能夠理解,但想想慘死的王坤,想想在外拼死拼活為這些寄生蟲忙活搜羅物資的無私戰士,軒戰嘯當真為他們覺得不值。
若不是為了這些幸存者,那些戰士何至落得此般下場,他們大可突圍出戰區,憑着他們的素質,以及自身武器戰力,想要離開這片廢墟并非難事。
要不也不會說好人難當,英雄難做。
不過兩位漢子對匪衆的忌憚倒是引起了軒戰嘯的興趣。
沒準能從他們身上挖掘到更多線索。
“呵呵,兩位老哥,看你們樣子,這夥匪衆貌似挺厲害啊,怎麼,他們襲擊過咱們營地?”
“那倒沒有!不過我們這邊好幾次外出搜尋物資都被他們打劫了,完了還殺了幾個戰士,這讓上面道營長很火大,當晚就拟定了圍剿計劃,為了确保萬無一失,當時出動了二十多号人,可聽說楞是沒打進他們駐地,最後死的死傷的傷,回來的也沒熬過幾天就挂了。”
“天呐,這夥人這麼牛叉啊?”
“哎,都是傳言,本事呢肯定有點,但你說二十個戰士端不了他們營地我看巴成是杜撰的。要我說多半是突襲過程遇上了“行軍蟻”,然後就變成你說的樣子了。”白淨男擺出一副高人模樣,對黑黝漢子的說辭做出點評。
對此,黑黝漢子自然是不樂意了,當即反駁斥道:“就他娘的你能,你當上面那幫人傻啊,人家搞突襲肯定是預先設計好的,啥“行軍蟻”路線肯定規避,你當人都跟你一樣想當然啊!”
“你放屁!艾瑪蟲子路線你都能搞清楚,你Y當他們是神啊!”
耳畔嘈雜聲起,軒戰嘯無奈苦笑,心道是:這些家夥真是有夠無聊,屁大點事兒都能起真摯。
不過抛開這些不談,軒戰嘯對于二漢及老者口中說道的那次突襲愈發感興趣起來。
二十多訓練有素,裝備精煉的戰士,突襲一處廢墟營地,不說成功,但也不至落得全軍陣亡的慘劇。
難道說對方營地城防堅實?想想沿途所見之場景,就那破敗景象,軒戰嘯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地方能夠提供堅實壁壘。
那亦或對方戰力充足,聖甲鬥士更多?
這倒是一種較為靠譜解釋,可如若真是如此,這幫劫匪為何要窩在這鳥不拉屎且危險重重的“行軍蟻”繁衍地呢?
憑他們能力突圍出去,在哪兒不能生活的舒坦?
即便說是打劫,去廢城任何地方,也絕對比這第六戰區強啊。
最後,就隻剩白淨男的推測,戰士遭遇“行軍蟻”突襲了。
這無疑是時下最合理解釋。
不過不管怎樣,這些都隻是推測,真正的答案隻有營地上層知道。
而為了避免恐慌,軒戰嘯相信一個合格的指揮是不會将此實情透露給底下幸存者的。
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所以軒戰嘯不指望能夠窺探得知。
更何況,此事與他也并無太大關系。
畢竟,他在此地僅是過客,擇日他便可能厲害。
至于日後營地的存亡,以及衆人與劫匪的沖突,軒戰嘯沒有半點興趣,也不想幫襯什麼。
就這麼安穩度過了大半日,到了午夜時分,劉記為軒戰嘯送來了晚餐。
照舊是一個白面馍,一碗方便面。
那架勢看的兩漢子眼都綠了,這回他們是更加确信軒戰嘯身份非同尋常,肯定是和營地上層有聯系。
對此,軒戰嘯也是懶的解釋,他在謝過劉記的大餐後,随口問了句:“劉哥,受傷戰士怎麼樣了?”
“暫時脫離了危險。”很是難得,劉記沒有表現不耐煩,但其面容所表露的頹然卻是叫得軒戰嘯有些感概。
戰友情怕是這個世界最為真摯情感之一,它雖沒有親情那種皿脈關系,也沒愛情那樣轟轟烈烈,但沒人能夠否認戰友情的可貴。
那是一種可以一命相抵,把背後交給對方的過命情感。
軒戰嘯能夠想象戰士的死傷所帶給劉記的痛苦。
他想安慰幾句,但鑒于眼下情勢,他實在不便表露太多。
畢竟人情這東西,接觸的越多,就會陷的越深。
軒戰嘯不想和營地方面有太多的交情,因為他終究是要走的,他不希望最後被那些無意義的情感拖累。
“劉官,那些混賬會不會攻擊咱們這人啊?”見得軒戰嘯問話,黑黝漢子趕緊出聲補充問道。
聽罷,劉記眉頭微蹙:“不要瞎想,他們沒膽子來!真要來了,老子就滅了他!”恨恨的緊了緊拳頭,一見劉記這般兇惡模樣,黑黝漢子立馬是将到嘴的話語給咽了回去。
“行了,飯你就慢慢吃吧,有什麼需要來找我就成!”
點了點頭,本想問問王坤的事情,但考慮到劉記此時不穩的心境,軒戰嘯最終還是識趣的放棄了。
一夜無話,轉眼到了次日清晨,營地内裡鼾聲大作,衆幸存者大都還在睡夢之中。
軒戰嘯習慣了晨練,所以大早便是起來。
鑒于場地及情勢所限,軒戰嘯僅是在洞口通道做了些抒情活絡的簡單運動。
“喲,小車兄弟,早啊!”
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軒戰嘯循聲望去,單見道軒正提着水瓶從屋内走出。
此時他的門口已經沒了昨日守衛,這讓軒戰嘯不禁懷疑,那個受傷讨回的戰士會不會就是那個警衛。
“唉,早啊,道大哥。怎麼?昨晚沒誰嗎?看你臉色好差呀!”明知故問,道軒面上的頹然顯然是為劫匪事件操勞造成。
道軒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忙了些事情睡的遲。”
“哦,那你可得注意啊,你是營地的頭,大家夥可都指着你過活,你這樣透支自己……萬一有個啥事兒,那倒黴的還是這裡幸存者啊。”
“呵呵,謝謝車兄弟關懷,我會注意的。”言罷,道軒便是掀開簾布,準備回屋。
然,就在這時,軒戰嘯突兀來了一句:“道大哥應該是為外面那幫劫匪煩心吧?”
陡然停下腳步,道軒慕的回過腦袋,在着目掃了眼軒戰嘯後,苦笑着搖搖腦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搜尋小隊被襲事件看來在底下都傳開了吧?”
軒戰嘯沒有否認,點點頭:“我也是聽人說的,不知道這幫人會不會影響我的撤離?”
看看左右,道軒沉吟了一會,随即擺擺手:“來,進來吧,咱這麼在過道說話影響别人休息。”
對此,軒戰嘯沒有推脫,反正眼下他也沒什麼事情,索性進去與道軒聊聊,沒準就能了解一些内幕消息。
走進洞穴,道軒示意軒戰嘯坐下,緊接取過一個茶杯,用新打的開水為其斟了杯熱茶。
“這點你不用擔心,不管那幫人會不會阻攔,我們都會盡一切代價送你出去的。”
軒戰嘯絲毫不懷疑道軒的承諾,更何況,即便沒有道軒這邊幫忙,軒戰嘯也自認有實力突出重圍。
隻是既然進來了,那有些問題不搞清楚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喝了口熱茶,軒戰嘯故作品味的咋了咋嘴巴,繼而轉入正題:“道哥,我昨天在下面聽人說了件事兒,我有些好奇,不知道方不方便和你求個答案?”
“哦?是嗎?什麼問題,你說來聽聽,如果是我知道的,可以告訴你。”
“是這樣,聽說營地方面曾經組織過一次對劫匪駐地的突襲,可最後……”望了眼道軒,見得後者面色難看,軒戰嘯便是沒有繼續下去:“我就是奇怪那幫混球就那麼強嗎?派出二十人隊伍都沒法搞定他們?”
“哼!”道軒冷哼一聲,隻是這記冷哼落在軒戰嘯眼裡卻是透着幾分無奈與悲涼。
“他們強?哼哼,一幫烏合之衆而已,從何談強?不過小車兄弟你知道嘛,就是這樣一隻烏合之衆組成的匪盜團夥把我的一個小隊全殲了。”
“是遇到蟲子圍堵了吧?”軒戰嘯提出第一個假設。
“沒有!蟲子追擊那是戰鬥後期才被招惹來的。”
“那它們聖甲鬥士比較多?”
“确實有幾個,但我們這邊也不弱。”
“那你們?”兩個假設說完,軒戰嘯有些抓瞎了。
“呵呵,不怕你笑話,我們隊伍甚至連他們大門都沒攻破。”
“啊。”如果說之前軒戰嘯對營地二十人隊伍被匪衆團滅還僅是感到愕然,那現在在聞聽完道軒這席話後,愕然便是變成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