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這個問題很麻煩,需要做全面檢查才能進行相關分析。但以你現在的狀況,恐怕……”搖了搖頭,蘇冷嫣斟酌了一下,還是把心下話語如實說了出來:“你的情況非常特殊,如果做檢查,我很難保證資料不外洩,而一旦外洩,你的自己估計就會受到限制。你有想過這些問題嗎?”
苦澀一笑,若是沒想過,我來找你幹嘛。
軒戰嘯随即聳肩回應道:“呵呵,就算要做檢查,以這裡的條件和水平我想也不會對這我身上現象的出啥靠譜結論吧。”
軒戰嘯這話說的有些傷人,但無可否認皆是事實。
不過他沒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打擊”而葬送唯一的救命機會:“其實我這趟來,沒指望蘇主任替我解答綠芒問題。當然,我并不是懷疑蘇主任的能力,隻不過如您所說,這東西擡詭異了,肯定不是醫院方面能查清搞明的。這來的目的僅是想,你能否替我把體内的蠍毒給解了,不然這手臂不能動彈……呵呵,實在不太方便。”
蘇冷嫣并不在意軒戰嘯适才的“非議”,她想了想慎重回道:“替你解毒沒有問題,但是你的這情況和普通中毒不太一樣,我不知道按照正常療毒程序替你解毒是否可行,如果過程中出現不可預知的風險……”
“我明白你的意思。蘇主任要不這樣吧,你能否替我弄些解毒藥劑,完了我自行找地方療傷,若是真出問題,旁人也不會差到你。”這個要求無疑是在拿蘇冷嫣的職業生涯做賭注,軒戰嘯知道很過分,但他沒的選擇。
不過蘇冷嫣緊随而至的回複委實出乎了軒戰嘯意料,女人似是有些怒氣的提高音調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膽小怕事的人嘛?我說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被蠍子蟄傷,也不明白你身上“綠芒”是和緣故。但你那日在體育館隻身迎戰蟲子的場面我是親眼見到過的。我相信一個甘願犧牲自己去保全他人的人,不會是十惡不惡的大惡之人。況且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就算你真是個混蛋,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毒發身亡。我剛才之所以說那些,隻是想告訴你在我這兒醫治的可能後果。既然你不在意那些,那我似乎沒有拒絕你的理由。”
我去!女人心海底針啊!軒戰嘯實在是被蘇冷嫣的一番大道說的“動容”。
心道是,若是你知道那日,我殺蟲純粹是無奈自保不得已舉動,你還會這麼歌頌贊美我嗎?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蘇冷嫣答應了治療。軒戰嘯生怕對方反悔,立馬應承道:“那……我真是謝謝蘇主任了。”
“現在謝還為時過早,等你蠍毒解除再謝不遲。”
“哦哦,好,好,那,那咱可以開始了嗎?”軒戰嘯就跟第一次“尋歡”的“雛鳥”,顯得格外猴急。
“這裡是主任室随時可能有人進來,不太方便給你治療。”
“那我去隔壁賓館開個房?”軒戰嘯說完便覺語意不太妥當,趕緊改口:“我的意思是換個沒人的地方。”
艾瑪,越解釋越混亂。
不過蘇冷嫣顯然沒考慮那麼多,她徑直起身:“把你這些東西戴好,跟我來。”
“哦,跟你去哪兒?”
“我的房間。”
下意識吞了口吐沫,腦中本就想着雜七雜八事情的軒戰嘯,此刻聞及女人此般答複,不亞于是頭遭晴天霹靂啊。
麻溜戴上頭套,貼好胡子,軒戰嘯瞬間回歸中年人形象。
确認不會被人認出後,蘇冷嫣這才打開房門,領着軒戰嘯朝廊道盡頭走去。
待到房間入口,蘇冷嫣四下看看,此刻她的心裡有有些慌亂。
畢竟,待着個陌生男人進到醫生休息室,這若被旁人看見,那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掏出鑰匙,蘇冷嫣快速打開房門,接着擡手朝軒戰嘯身上一推,後者毫無反應間,直接是被推進房内,一個趔趄栽倒在床上。
我去!要不要這麼狠啊,要動手你好歹大聲招呼撒。
背脊之前的摔傷一下子反複起來,軒戰嘯強忍着疼痛端正身子。
一張床,一台桌,一個帶有臉盤的衣服挂架,這便是房内全景了。
蘇冷嫣在将門關好閉合後,居高臨下對着軒戰嘯約法三章:“你的情況你了解,安全起見,你必須做到以下三點。第一,外人敲門,不要應答。我有鑰匙,自己能開門進入。第二,治療其間,聽我指揮,記住我是醫生,你是患者。第三,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聽明白了嗎?”
突然覺得面前女人沒那麼冰冷,軒戰嘯笑着點點頭:“明白了,我保證做到。”
“很好!你先躺着我,我去下單拿藥,記得任何人敲門都别回答!”
蘇冷嫣未婚也沒男朋友,平日大半時間都窩在醫院。她要麼是在搶救病患;要麼是在研習文獻資料,根本沒時間去解決個人問題。
饒是周遭同事,也因她的冰冷退避三舍。
久而久之,蘇冷嫣便被挂上了“孤傲”,“冷漠”等不近人情的名号。
所以今天她這攜男人入房之事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傳出,那她不僅醫生生涯就此終結,就連聲譽尊嚴恐怕都難得保存。
按理說,蘇冷嫣不是喜好計較嚼舌根的人,但人言可畏,這事上從來不缺背後議論的小人。
盡管她今日之事做的問心無愧,可好些東西根本解釋不清。
軒戰嘯作為過來人,如何不知女人心思。他也是有些愧疚于自己的唐突,當下點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就是天塌下來,我也不會開門的。”
“噗嗤!”蘇冷嫣被軒戰嘯的俏皮給逗樂了。
這還是軒戰嘯第一次見着蘇冷嫣笑,那笑容很是迷人,軒戰嘯幾乎下意識脫口:“你其實可以多笑笑。”
微微一愣,蘇冷嫣顯然沒料到男人會說這樣話語,無措間臉頰竟是泛起兩抹紅暈,接着打開門,快步行了出去。
什麼情況?我說錯什麼了?望着無言離開的蘇冷嫣,軒戰嘯滿臉莫名。
不得不說,蘇冷嫣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僅是10來分鐘,她便是将所需資料材料全部備齊。
清洗,消毒,挂吊藥水,這些理應護士做的活兒,蘇冷嫣操辦起來也是僅僅有條。
待得準備工作全部做完,蘇冷嫣取過抗毒皿清,注射前,她肅然說道:“這東西注入後,你可能會出現困頓現象,不要緊張,這是正常的藥理反應。如果一切順利,至多一個小時,你會自然醒來。”
點了點頭,兩世為人的軒戰嘯非常清楚抗毒治療過程,也因了解,他才慎重補充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啊,治療出現問題,我沒醒過來,你想辦法聯系和我一起的那個叫許峰的人,把這個給他,他會幫你處理後面問題。”
說話間,軒戰嘯從枕下掏出一張紙條,紙條是蘇冷嫣離開時,軒戰嘯倉促寫的,其上内容無非是解釋了下事情往來經過,并囑咐許峰莫要責難蘇冷嫣,另外要求許峰妥善處理他的屍體,以免蘇冷嫣受到牽連。
“記得一定把紙條交給叫許峰的男人,千萬别弄錯了。”
歐陽脾氣火爆,知道後肯定大鬧。
林雅靜情感豐富,也勢必感情用事。
魏大壯倒是憨實,但榆木腦袋不足以托付重任。
唯一能叫軒戰嘯放心的,就隻有軍人出身的許峰。
蘇冷嫣着目掃過男人遞過紙條上的内容,随即未做任何回複,直接是将紙條撕了個粉碎。
“你,你這是……”
“哼,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如果你真擔心我因為此事受到牽連,那你就不要出事,好好配合治療,然後戰勝蠍毒醒過來!”
淡漠且堅定的一句話,軒戰嘯直接被揶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躺下吧,待會兒好好睡一覺,你會康複的。”說完,蘇冷嫣綁好軒戰嘯手臂,一番摸索,找到了靜脈,戳針,推管,紅色液體緩緩下流。
由于是異變蟲子造成的傷害,所以蘇冷嫣替軒戰嘯注射的皿清劑量較之正常多了不少。
加上皿清推管講求緩,輕,慢三點原則,所以滾粗的針管足足耗費了蘇冷嫣5,6來分鐘才堪堪推完。
皿清注入完畢,預料中的綿綿鼾聲随之而來,軒戰嘯如期的入眠了。而在他身旁的這個女人,此刻若是有甚歹念,亦或是敵對方面派來的殺手,那軒戰嘯根本就如案闆上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說,他的這次求醫其實是相當冒險的。
他并不清楚蘇冷嫣底細,但他還是來了。
一則,他沒的選擇。
二則,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相信蘇冷嫣不會加害自己。
時間緩慢的過着,軒戰嘯睡的相當安穩。
在他熟睡的這段時間,蘇冷嫣就那麼默默守在他的旁邊。
不過女人并沒有其它多餘想法,因為她的目光全然是被軒戰嘯身上異狀給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