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軒戰嘯心弦一緊,旋即身後便是響起槍響,擊中地面的彈丸崩裂的石子,射在腿上叫人一陣生疼。
面對如此情急之勢,軒戰嘯第一時間便準備召喚聖甲,回身禦敵,但念頭閃過的霎那他便打消了。
為啥?因為軒戰嘯忽然想到要想驗證他想法的真實性,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環就是深入敵縱身。
而倘若他的推論确實,此時的“和煦金融”相比早就被蟲子圍了個水洩不通,想要隻身摸進去,談何容易?
所以,假作被俘,或許能出其不意,直搗黃龍。
最重要的一點,從身後“僵屍士兵”着槍擊打地面,以及之前它們不傷害2班班長的舉措來看,軒戰嘯斷定,這些“僵屍士兵”接到的命令是抓活的。
至于為什麼捉活的,那便是軒戰嘯接下來需要查探的事情了。
“舉……起,手來!”
透過“僵屍士兵”不太利索的語音發音,軒戰嘯知道控制這具士兵身體的“僵屍蟲”仍是“幼蟲級”,這點和他先前的推論不謀而和。
乖乖舉起手臂,軒戰嘯佯作驚恐的顫微說道:“同,同志,我們是自己人,你,你冷靜點。”
“僵屍士兵”沒有理會軒戰嘯的廢話,它提步向前,着手在軒戰嘯的身上上下仔細摸索了一番,在确定後者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後,取出繩索将軒戰嘯綁了個結實。
(不愧宿主本體是當兵的啊,這警覺性果然叫人生畏。)
軒戰嘯兀自慨歎,不過背脊卻是被“僵屍士兵”用力一推,然後那沙啞且不太利索的嗓音便是又一次響起:“走!”
沒啥話說的,被槍抵着的軒戰嘯老老實實邁步向前。
在“僵屍士兵”的押解下,軒戰嘯這一路走的還算順暢,但随着距離“和煦金融”愈來愈近,他心下的駭然也是愈發增強。
他原本就料定了“和煦金融”周遭的蟲人守衛會非常嚴密,可現實的狀況遠比他料想的狀态要糟糕的多。
幾乎每隔1米軒戰嘯就能見着一隻“異變蟲子”統領蟲人,空中也始終有“異變蚊子”在空中警戒盤旋。
(難怪45号區拍攝不到任何蟲子的迹象,敢情全跑這兒來開PARTY了啊,若是這個節骨眼給腳下區域來上一輪集火打擊,那效果絕對剛剛的。)
腦中尋思着炮火打擊下,蟲子灰飛煙滅的場景,軒戰嘯的耳邊卻是響起一聲嘶鳴。
他心下一驚,斂聲望去,原來是途徑路過一隻的異變蟑螂在對他咆哮。
近到寸許的距離,軒戰嘯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畜生口氣中殘存的皿肉殘渣。
有那麼一秒,軒戰嘯幾乎就要爆喝呼喚戰甲,但最後的理智還是叫他控制了心下的沖動。
和自己料想的一樣,“異變蟑螂”在嘶鳴張牙舞爪了一番後,讪讪離開,并沒做更進一步動作。
(這說明判斷是正确的,蟲子要活體人類。)
兀自咽了口吐沫,雖然軒戰嘯有着自己的分析判斷,但适才那種狀況,說不怕那純粹是吹牛,至少軒戰嘯感到了生命的威脅。
随後的路途,類似的“場面”愈發頻繁,幾乎途徑路過的畜生都要湊上前跟他“耀武揚威”一番。
但它們也僅僅是停留在示威,沒有任何一隻“異變蟲子”敢有過激行為。
顯然這些負責守衛的蟲子同樣接到了留“活口”的命令。
那麼究竟是誰下的命令,這藏于幕後的主使究竟是誰?
軒戰嘯的眉頭緊蹙在一起,他高擡起右腳,堅定的邁進了“和煦金融”之内。
一進樓内,不出意外的蟲人嘶鳴,入目所及之處遍布着難以計數的蟲人,軒戰嘯僅看了一眼,便覺汗毛豎起,雞皮疙瘩掉落滿地。
倘若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途徑此地,怕是會當場吓到昏死過去。
随着“僵屍士兵”的推搡押解,軒戰嘯好似“明星”般,在蟲人的“呼喝圍觀”下緩緩向前。
不過似乎是礙于上頭的命令,這些“粉絲”雖然瘋狂,但卻保持着應有的秩序,至少軒戰嘯所過之處,它們都會自覺閃出一條通道,讓人不禁會有“君主歸來”的感覺。
隻是這種安逸唯有持續太久,待到軒戰嘯行到樓道處後,他的腳步陡然一停。
流光閃耀,森寒的光芒布滿了樓道的每個角落,望着面前盤錯交織的鋼絲蛛網,軒戰嘯額頭的汗水滑落而下。
“嘶嗷!”
“僵屍士兵”仰天吼叫了一聲。
旋即,大廳樓頂便是發出“咔嚓咔嚓”的異響,待得軒戰嘯擡頭望去,不禁再次愕然。
6隻,不!可能是8隻,将近千平的寬敞大廳頂端至少攀附着6-8隻異變蜘蛛。
“咻!”寒光一閃,軒戰嘯立時覺得周身一緊,不待他多做反應,下一面他整個人便是在巨力的拉扯了到射出去,目标所向直指異變蜘蛛的碩大口器。
眼見着對方口器不斷清晰,軒戰嘯心下快速抉擇,是否要召喚聖甲,脫身突圍。
不過畜生的拉扯速度着實太快,幾乎瞬間便是将捆縛的軒戰嘯給拉到了近前。
沒有料想中皮肉撕裂的痛感,也沒有啃噬筋骨的疼痛,相反軒戰嘯整個人正被快速的翻轉轉動。
360度的急速翻轉令得軒戰嘯頭暈目眩,胃液翻滾,好幾次都險險控制不住嘔出酸水來。
等到一切靜止,他的面前已然是白茫茫一片。
軒戰嘯試着扭動身子掙紮了一下,但剛一動彈便覺身上的繩索似乎不由緊了幾分。
當下,他的腦海之中浮起了一個念頭:自己應該是被“異變蜘蛛”纏成蛛卵了。
似乎是為了應證他的想法,完成纏繞任務的“異變蜘蛛”拖着“獵物”,開始在它與同類構建的繁複蛛網間穿梭行徑。而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軒戰嘯則像個獵物般被拉扯着向大廈上層進發。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軒戰嘯隻覺自己墜落而下,然後陡然懸停,繼而淩空擺蕩。
他估計自己應該是被懸挂在半空,而且還是倒懸狀态。
可這種頭朝下,腳朝上的感覺那是着實叫人不舒服,隻一會軒戰嘯便覺面部充皿腦袋發脹。
不過軒戰嘯還是很快平複下了心情,因為他知道徒勞的憂慮隻會增加生理的不适。
他試着探頭貼在卵殼的表面,借助蛛絲間細密的縫隙朝外觀望。
透過觀察,軒戰嘯基本判定這是大廈某層的大型會議室。
因為從面積和布局看,唯有會議室比較附和,當然這顯然不是軒戰嘯目前關注的焦點。
會議室内顯得很昏暗,說明四周窗戶應該都被做了遮擋處理。
而這個情況是否是會議室原先就這樣,軒戰嘯暫時還無從考證。
不過在他的周遭可以看到一個白色物體,軒戰嘯當下晃動了下身形,“卵殼”應是左右擺動,在振幅的驅使下,他的“卵殼”不偏不倚撞中了白色物體,旋即,軒戰嘯便覺一陣顫抖。然後……
“啊!救命啊!你們要幹什麼?别,别吃我!求求你們别吃我!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嘶哦!”蟲鳴打斷了白色物體内女人吼叫。
待得一切重回平靜,空氣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喝聲:“如果還有誰還敢發出聲音,那麼我保證你們會被立刻吃掉。”
“人類!”軒戰嘯四下望望,雖然不太清楚,但周圍倒挂着許多白色物體。
他略一思量便是知道,這些大概就是被俘獲的幸存者。
可剛才道出那些威脅之詞的又是誰呢?
軒戰嘯努力的探臉貼向卵壁,試圖看清前方講台處的情況。
但蛛絲細密的縫隙僅是能叫他隐約瞧見一個人形模樣的影子在前方晃動,至于對方長什麼樣,在做什麼事就無法确認了。
不過大廳随即響起的一聲慘嚎,多少說明了人形影子目前所在從事的事宜。
慘嚎透着驚恐,是那種瀕臨地獄絕望的驚恐,饒是聽着,都叫人心底發寒。
由此也足可想象,慘嚎之人眼下正在遭受何等恐怖的事情。
隻是軒戰嘯對此并不在意,這倒非是他漠視生命,隻是末日之下,生死本就由命,他不是救世主,更不是佛祖,沒那能力普渡衆人,也沒理由救萬民于水火。
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看台處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因為冥冥之中軒戰嘯覺着,似乎有雙眼睛一直在暗地窺視着他。
聯想近端時間發生的事情,他也愈發覺着自己的重生似乎并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黑袍人或許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眼下,此地發生的事情同樣讓軒戰嘯直覺的認為和他的上一世有着些許聯系。
這就像是一種勒盼,難道那個畜生也複活了?
想到某種可能,軒戰嘯的雙手不由緊緊攢在了一起。
他重新将身子歸于原位,靜靜的聆聽着時不時傳出的慘嚎。
約莫過了15分鐘,軒戰嘯腳頂的倒扣蛛絲陡然一緊,然後那種拖拽的感覺再次襲來。
軒戰嘯知道謎底即将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