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驚起千層浪,任誰也想不到,局裡這位不苟言笑,素來以雷厲風行,嚴格遵守“國盾局”條例聞名的“冰霜美人”竟是會做出這般違紀的事情。
不止如此,她居然還不做任何辯駁當衆承認,那理所當然的态度着實是叫與會職員震驚愕然。
胡盤升一臉複雜的盯着面前挺身站立的白慕雅,沉吟良久沉聲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軒戰嘯是被冤枉的!既然局裡不能給人清白,那就交給公衆去評判!”
“胡鬧!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知道!但是我更清楚“國盾局”立局之根本,如果僅因某些小人的讒言污蔑就讓軒戰嘯蒙受不白之冤,甚至受到不該有的"折磨",那麼對于這樣的“國盾局”我覺着已經失去它存在的意義了。”
“白慕雅!注意你的言辭!你說誰是小人?我知道你和軒戰嘯關系不錯,我也理解你想要搭救他的心思,可事實擺在那兒,你該理智的看待,難道你真要為一個蟲子枉送自己的前程嗎?”段洛晨強壓着心下的怒火,正氣凜然的苦口勸道。
對此,白慕雅僅是冷冷一笑:“和你說話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你,”
“該說的我都說了!胡副局長,組織對我做什麼處罰我都沒有意見,我隻想重申一點:軒戰嘯是無罪的!他是被某些小人陷害的,希望組織能夠仔細徹查。不要等媒體曝光出真相,那時“國盾局”的顔面可就真的不保了!”
扶拳撐着腮幫,胡盤升面色肅然,白慕雅的一席話叫他落入了進退兩難的禁地。
按照章程,他應該立刻罷免白慕雅的職務,并着人逮捕後者。
但正所謂“千金易得,一将難求”,冰美人在專業領域的造詣那在業内都是有目共睹的。
更何況時值末世人蟲交戰的重要時刻,“國盾局”正處用人之際,所以“國盾局”需要白慕雅的專業才能。
而就在胡盤升權衡左右,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旁席的秘書突然快步跑到其身旁,然後俯身貼面的耳語了幾句。
聞言後,胡盤升眉頭不由微微皺起,當下點頭示意道:“行吧!你把畫面接進來。”
“是!”得到肯定答複的小秘書趕緊返回位上,一陣“哔哩啪啦”的熟練操作後,原本漆黑的大屏幕逐漸現出了人形。
屏幕上依然是“國盾局”門口的場景,叫職員們吃驚的是,幾分鐘的功夫,竟然又是圍擠了不少人,而且從樣貌上看,其中大部都是普通民衆。
“各位電視機前的觀衆朋友,我們剛剛在“國盾局”門口碰到了幾位自稱被軒戰嘯救下的幸存者,下面就讓我們來聽聽他們對此事的看法。”
如果軒戰嘯在場,一定能認出畫面中人正是他在“和煦金融”救出的一衆幸存者。
“我叫章曉華,是戰區内一名普通戰士,大約3周前我們接到上級命令奉命前往……”
作為代表,章曉華詳實的将自己在廢城所經曆一切對着鏡頭複述了一遍,罷了,他異常嚴肅的補充道:“我不知道“國盾局”為什麼把軒戰嘯列為“連壞殺人案”兇犯,也不知道認定他為“僵屍蟲人”的理由是什麼,但我想透過媒體告訴那些相關人士,軒戰嘯他是好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舍命引開蟲子,我無法完成組織教給我的任務,我們這些人都得死,都會成為蟲子的“傀儡”,我堅信軒兄弟是被人陷害,以我軍人的榮耀以及逝去43名戰友的靈魂擔保,此事背後一定有陰謀!”
“對!肯定有陰謀,小軒他絕對是被人陷害的!”
……
鏡頭偏轉移到了一位老婦人身上,準确來說是老婦人着力将鏡頭拉向自己。
老婦人面頰顫抖,顯得相當激動,手裡的鐵鍬緊握在手,像是随時都會被其揮出一般,弄的旁側記者不由緊張的着手扶在她的胳膊,以免老婦人突然出手,自己躲閃不及,傷到自己。
“老人家你也是被軒戰嘯所救的幸存者嗎?”
“嗯!是啊!我老婆子書讀的少,不會說話,也沒啥文華,但是我眼睛不瞎,這人的好壞我還是分的出來的。你們憑啥說小軒這孩子是殺人犯!?你們這些人還有良心嗎!?你們還是不是人啊!?我告訴你們,我老婆子一把骨頭也是快入土的人了,旁人怕你們,我老婆子不怕!你們誰要是敢動小軒,我老婆子就和你們拼了!”
“啪!”現場傳出一記鐵鍬擦地的聲音,直播記者一臉無辜的愣在了原地。
敢情老婦人是把這些媒體給當成陷害軒戰嘯的攻擊對象了。
不過就在老婦人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要與軒戰嘯“共存亡”的時候,人群後方突然騷動了起來。
不知合适2輛被遮住牌子的軍用卡車停在街道路旁,旋即便停連串皮鞋踏地的響聲。
“他們是幹什麼的?”
“看樣子是部隊的吧!”
“不會,你看都沒穿軍服。”
“但那精氣神不是部隊還能是啥?”
……
整齊劃一的腳步,人群自動為這支突兀到來,但紀律嚴明的隊伍讓出了條道兒。
許峰沒有理會旁人指點的目光,數隻遞過的話題也被他一一避過,待将隊伍帶到“國盾局”正門口後,他極具穿透力的呼号嗓音高聲喝道:“全體都有,稍息!立正!開旗!”
随着許峰一聲号令,一面長達五米的鮮紅大旗被百來名身着便裝的尖刀連戰士展開高舉。
幾乎所有媒體的“長槍短炮”全都齊齊對準了那扇高舉的大旗。
“還軒戰嘯一個公道,莫讓英雄寒心!!”
望着顯示屏幕正被不斷拉大的白色标語,胡盤升隻覺腦袋生疼:“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我想要的是事實的真相,我說過,局裡既然不能還軒戰嘯清白,那麼就交給公衆,我相信公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面對胡盤升略顯無力的質問,白慕雅的回答倒是堅定且有力。
“慕雅!你怎麼還不開竅!都什麼時候了還幫那個軒戰嘯開脫!難道你沒看見蔣組長提交的報告嗎?難道你要質疑總局那邊的決定?你知不知道你的個人行為已經嚴重侵害了“國盾局”的利益,還有我們所有同人的名譽?”
“哼哼,名譽?你懂什麼叫名譽?你配念名譽二字嗎?我告訴你段洛晨,你的小人伎倆不會得逞,等真相大白之時,就是你名譽掃地之日。”
“你……胡副局,我認為白慕雅已經不适合參與“國盾局”相關事物進程了,我懇請組織……”
“夠了!”着掌用力一拍,台案上的筆紙茶杯皆是在胡盤升的大力拍動下飛離了桌面:“吵什麼吵!還嫌不夠亂!不夠丢人嗎?”
“聽着,白慕雅,段洛晨,我不管你們私下有什麼矛盾,但别給我帶到“國盾局”來!這裡不是你們解決個人恩怨的地方!還有白慕雅,你說軒戰嘯是無辜的,那就拿真憑實據來給我看!但是現在……”擡手一指,胡盤升滿臉嚴肅的吩咐道:
“這些你搞出的麻煩,你去給我解決掉!散會!!”
終究胡盤升還是不舍得放棄白慕雅這樣一個高精尖人才,他适才的做法看似火大嚴苛,實在是在保護白慕雅。
當然,白慕雅最終的去留還得看她自己能否找到軒戰嘯無辜的證據。否則,不止是軒戰嘯,饒是她自己也得被連累入獄。
道完最後的“狠話”,胡盤升轉身就要離去,不過就在他剛要動腳的時候,門口的小秘書突然出聲報告道:“胡副局,一号線有人找。”
“一号線?”胡盤升眉間輕輕上揚。
作為“國盾局”的專員,沒人不知道“一号線”代表着什麼,但凡接入一号線的電話,那都是戰區響當當的人物。
“是誰?”
“他說他叫李國立。”
“什麼!?是李國立?”由于職位原因小秘書并不知道這個人名代表的含義,但作為“國盾局”副局長的胡盤升那可是非常的清楚。
李國立,第三戰區軍部參謀長,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打電話來?難道也是為了軒戰嘯的事情?
雖說“國盾局”和軍部分屬不同部門,雙方并不存在誰制約誰的關系,但相信任何一個職能部門,都不會與軍部為敵,尤其是在末世。
胡盤升接起了電話:“喂,我是“國盾局”胡盤升,請問有什麼事嗎?”
通話言簡意赅,僅僅進行了1分鐘便是中止。
挂斷電話的胡盤升深提了一口氣,繼而重重吐出。
“白慕雅,去把軒戰嘯帶出來,我在辦公室等他!”
“是!”點了點頭,白慕雅提步行出,雖然她不知胡盤升找軒戰嘯所謂什麼事,但顯然和适才那通電話脫不了幹系。
“胡副局,怎麼了?沒出啥事吧。”待得白慕雅離開,段洛晨有些緊張的問道。
他同樣很好奇适才電話的内容,他擔心已經嘞定的事實再出現變故。
但胡盤升似是沒聽到段洛晨提問似得,滿懷心思的走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