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當第一記槍聲響起的時候,軒戰嘯正依在牆邊閉目養神。
待得睜開眼,厚重的槍擊如同雨點打在牆體,發出“砰砰”巨響。
這是……重機槍!!
做出判斷的軒戰嘯趕緊隔窗瞧望,眼眸之中樓底空無一物,顯然敵人不是從這側發起的進攻。
這讓軒戰嘯稍稍松了口氣,否則,憑眼前破損的牆體根本無法阻擋重機槍的穿透。
不過即便如此,軒戰嘯依然不敢大意,誰知道敵人會不會分兵兩路,當下在示意薛嬸找掩體爬下後,他召出“儲囊石”取出金甲及戰刀,打開門朝外走去。
“大兄弟,有人打槍啊!”
剛一出門,軒戰嘯便是撞到了同樣出來瞧看的魏大壯。
軒戰嘯沒工夫廢話,一把扯過傻大個胳膊,将手裡金甲交到後者手中,同時吩咐道:“大壯哥,拿着這個保護雅靜!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離開,隻管守住雅靜,明白嗎?”
魏大壯重重點了點頭。
“好!”道别魏大壯,軒戰嘯馬不停蹄,提着戰刀奔下4樓,還未到轉角一排子彈便是穿牆而過,得虧軒戰嘯反應及時,果斷擡壁阻擋,但饒是如此,滾粗的彈頭打在臂甲還是令他手腕發麻,半晌才恢複知覺。
“老王,現在什麼情況?”找到灰頭土臉的王春,軒戰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王春抖了抖頭上石灰,滿面焦躁的高喝:“我也不清楚,昨天那幫劫匪你都解決了?”
“是啊,廠裡的都解決幹淨了!”對此,軒戰嘯非常肯定。
“那就是又有新劫匪了!該死,我們真他媽點背,才從虎口出來,又入狼窩。這夥人比之前那幫混蛋火力猛不少啊。”
“叫大家不要靠近牆壁,依托樓道做防守,另外多搬些椅凳做障礙。無論如何不能叫他們攻入樓内。”
話雖這麼說,但軒戰嘯對眼下這些幸存者可是沒啥信心。
因為抛開老王這些稍微有些戰力男人不談,營地看上去雖然有十來人,但大都是老人,女人,及孩子。
餘下那4個被救回的男性人質由于長期營養不良,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王春聞聽了軒戰嘯的指示後,趕緊是吩咐下去,叫衆人照做。
與王春而言,軒戰嘯現在就是主心骨,雖說他年紀長上軒戰嘯一輪,但他明白就作戰經驗對方高出他幾截都不指。
“我去對面看看情況。”軒戰嘯貓着腰向前行徑,目前他急需搞清敵人無力配置情況。
見得軒戰嘯動作,王春緊随其後跟了上去。
一輪火力壓制很快便是結束了,乘着地方換擋空檔,軒戰嘯快步行到屋内牆邊。
此刻厚實的牆壁已是被重機槍打的千瘡百孔,拇指粗細的彈孔四下透着陽光,落在地上形成斑駁的亮點。
“馬勒個把子!給你們10秒鐘,主事的給老子滾出來!否則我踏平這裡!”
樓底傳來男人的厲喝,王春看了眼軒戰嘯,眸中透着猶豫。
軒戰嘯借着子彈打出的孔洞向下看去,他能清楚看到樓下停着數量車子。
其中一輛皮卡,其後箱架立一挺重機槍,機槍後兩名操作手正在換裝新彈。
“和他們對話,看看他們有什麼需求。”考慮林雅靜的安危,不到萬不得已軒戰嘯不想與對方起沖突。
如果來人隻是想謀取物資,那他願意拿物資換安全。
既然軒戰嘯開口,王春沒得選擇。
畢竟,年輕人昨日的“輝煌”擺在那兒,王春眼下隻能相信對方。
深提了口氣,繼而重重呼出,在這樣事關生死情勢下露頭,坦白講對王春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
但為了一線生機,他還是克服恐懼,站了起來。
“嘿,别開槍!我,我是這裡主事的。各位老大,有什麼要求你們盡管提,請不要傷害我們。”
聽着王春的開場白,軒戰嘯不住搖頭,心道是:你這麼說等于是将己方提前放在了弱勢一方。現在對方大可獅子開口讨要物資。
隻是出乎軒戰嘯意料的是,樓底傳來的回複根本沒有提及物資。
“媽的!你他媽還好意思叫老子不傷害你們!你昨個派人掃老子場的時候怎麼沒留手啊!”
“否定他!”軒戰嘯反應極快,他在聽到對方提及“掃場”二字,立馬是知曉男人說的是自己突襲倉庫的事情。
王春配合也算默契,僅是微愣了3秒,馬上做出回複:“誤會!這肯定是誤會!各位大哥,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苟活在這廢城,何得何能能襲擊你們的駐地啊!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王春這席辯解倒是湊活,至少在軒戰嘯心下可以打90分。
可就在軒戰嘯暗自慶幸王春沒有亂說之際,熟悉的聲音緊随傳來:“哥!别跟他們廢話了!那小子肯定在這樓裡!你要替我報仇啊!”
眼眸中,胖子的腦袋自車窗内探出,軒戰嘯雙眉微蹙,他沒想到那死胖子被整成那樣居然還能存活,這讓軒戰嘯不禁暗惱老天沒眼。
不過王春還沒放棄努力,他高聲回複:“各位大哥,你們真的搞錯地方了,或者有人栽贓陷害。”
“是嗎?栽贓陷害?如果真是這樣……”話音陡然一停,軒戰嘯瞧見樓底為首男手擺手做了個手勢,他立時預感不妙,當下一個魚躍将依然在窗口徒勞做着解釋的王春撲倒在地。
随即,男人的威吓終于傳出:“那你們就去死把!”
“哒!哒!哒;哒!哒!哒!”斑駁的牆體根本無從抵擋重機槍子彈的穿透,僅是瞬息數條火舌在軒戰嘯頭頂飛過。
軒戰嘯懷抱王春,在快速做了連串機動翻滾後,放倒一盞櫥櫃,松開身下王春,閃到一邊,粗喘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半晌,王春才從驚愕中回過神。
他哪裡盡力過這種槍林彈雨的實戰,适才若不是軒戰嘯眼疾手快及時将他撲倒,那他現在怕是早跟外面牆壁成了穿孔的蜂窩煤。
“我,我沒事。”話雖這麼說,但不助抖動的雙手還是昭顯了王春的恐懼。
“給我沖!一個活口都别留!”樓底男人沖着手下喽啰發出了沖鋒的指令。
罷了,他不忘威懾樓内幸存者:“媽的!樓裡的人聽着,你們傷我弟弟,今日,我定叫你們皿債皿償!”
該死!
軒戰嘯懊惱自己當時沒有直接了卻胖子的性命,他當時受胖子對林雅靜粗魯舉動影響,一心隻想給後者應有教訓,說白了就是要叫胖子受盡苦痛屈辱緻死,饒是他的靈魂都不得善終。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曾想,胖子居然這般命大,在軒戰嘯離開之後沒幾分鐘,其帶隊外出劫掠的哥哥便返回了工廠。
所以,客觀來說,眼下發生的一切都是軒戰嘯自己造成的。
如果他昨日一刀了斷胖子,那也就沒現在的劫難。
不過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就絕無可能倒退。
王春看樣子是被吓壞了,指望他指揮戰鬥一時半會是沒什麼希望了,況且目前情勢危機,敵人已經突入進攻,軒戰嘯實在沒工夫等他恢複。
“老王,你先在這調整,我出去看看情況!”
言罷,軒戰嘯也不管王春作何反應,物資提刀貓腰竄出了屋外。
一出屋子,立馬是聽到樓底槍聲大作,無疑這是匪衆和狙擊的幸存者戰到了一處。
得益于軒戰嘯的及時布置,居高臨下,占據有利地形的幸存者方,根據軒戰嘯指示,依托提前設置的防禦工事,不停朝意圖向上突擊的匪衆開槍還擊。
由于雙方距離迫近,所以,饒是沒經過幾次實際槍戰的幸存者也能輕松擊中目标。
一時間,氣勢強盛的匪衆竟是被幸存者方壓的不敢露頭。
此消彼長間,原本畏懼害怕的幸存者開始覺着對方也不過如此,己方有反擊的力量。
樓内遲遲未能打開的局面很快傳到了樓外匪首耳中,聞言的匪首氣急敗壞,直接是一巴掌甩飛了前來彙報的喽啰。
“媽的!一幫沒用的廢物!幾個老鼠都搞不定!他媽老子養你們做什麼!”
提着大步,匪首走進了樓内。
上到四層,在看到手下窩在拐角不敢上前的頹廢模樣後,其腦中熱皿層層上湧,應時爆喝罵道:“你們他媽幹什麼呢!擱這過家家呢?老子說的話都他媽沒聽見是吧!老子叫你們沖!沖!沖!懂不懂?”
匪衆滿臉苦瓜樣,心道是:這漫天子彈,你不怕死有種你沖啊!
最後,一個看上似是小頭目的匪徒怯生生低語說道:“虎哥,不是弟兄們不沖,你看那幫家夥地勢高,又有櫥櫃掩護,我們一露頭就成靶子了。”
“别他媽給老子廢話!怕死就是怕死!老子現在沒工夫招呼你們,得解決完樓上那幫垃圾,回去在跟慢慢跟你們算!”
說完,匪首瞄了眼樓上情況,果然如小頭目所言,幸存者躲在廚櫃後面異守難攻。
“哼!一幫刁民!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守住?未免想的太天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