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随盧光生來到車上,上車後,盧光生再次抛出了之前的話題:“車哥啊,你就告訴我,咱這下面是去哪兒吧。不然我這心裡老惦記着,不得勁啊!”
瞧着身旁盧光生滿臉苦瓜像,軒戰嘯不打算隐瞞,徑直回道:“還能去哪兒,去晚上請羅叔聚餐,你說誰最不能缺啊。”
“誰最不能缺?”狐疑望着軒戰嘯眼睛,盧光生随即一拍腦門:“啊。玉華,你說羅玉華是吧。”
點了點頭,軒戰嘯笑着揶揄:“看來你這當老大的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到底還是叫你想出來了。”
“靠!”把手一擡,盧光生做了個不屑手勢,完了扭了扭身子:“唉,我說軒哥,今天晚上除了我,你還邀請誰了?”
“也沒誰,除了你,就雅靜他們幾個,你都認識,都是家裡人。”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軒戰嘯一句“都是家裡人”說的盧光生心理暖洋洋的。
他一直是把軒戰嘯當自己兄弟,他也知道對方當他是兄弟,可是盧光生沒有想過,對方竟然把他當家人。
毋庸置疑一點,這家人和兄弟的差别可是很大的,能被軒戰嘯作為家庭一份子邀請,盧光生覺着自己為軒戰嘯及李木業等人的付出完全值得。
要知道他和軒戰嘯一樣,幼年生活都比較凄慘。
軒戰嘯尚且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可盧光生呢,打出身伊始就被父母丢棄。
是以乞丐老頭兒見他可憐收留了他,後來乞丐老頭兒死後,盧光生再次成了沒爹騰,沒娘養的孤兒。
而也正是因為此,他一直是在被街道孩子欺負下長大的。
後來一個小偷團夥頭目把盧光生招到麾下,也是從那時起,盧光生走上了江湖道路。
如果給盧光生選,如果可以給他重新來過,他也不想像現在這樣活着。
誰他娘不想過正常人生活,誰他娘願意天天在打打殺殺花天酒地中過活?
可是盧光生沒有辦法,他沒有家人,沒有家,隻有堂口,隻有兄弟能讓他有安全感。
現在軒戰嘯突然跟他提出家人兩個字眼,你很難想象這對盧光生來說是多麼大的觸動。
“謝謝。”下意識小聲嘀咕了一嗓。
軒戰嘯測過臉頰沒有聽清盧光生話語,莫名問道:“嗯?光生你剛說什麼?”
“啊?”身為老爺們,尤其是道上混的,在人前談論“家”的事情實在有些丢人。
在江湖人中,“家”是不存在的,大家都清楚,混迹江湖就是刀尖添皿。
對他們這樣有今天沒明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喋皿街頭的道上人而言,談家太奢侈,談家也太可笑。
況且如此喜慶事情,盧光生也不想弄的太過傷感,當下哈哈笑了兩聲然後扯開話題:“沒啊,我什麼都沒說。那個晚上這麼多人吃飯,軒哥你飯菜安排了沒有?我這邊給你準備一下吧。”
聽了軒戰嘯給出的人員名單,盧光生知道這不是個小工程。
加上又是請羅森過來,怎麼着也得弄的體面點。
更不消說盧光生已經被列在家庭成員名單裡,既然是家人,那他這個家庭成員更該進地主之誼。
軒戰嘯聞言當下擺了擺腦袋:“不用,不用啊光生,今天你是客人,你過來隻管吃喝就成,剩下的啥都别操心,我這來你這之前已經給買過菜送家裡了,所以你就别麻煩了。”
聽完軒戰嘯回答,盧光生呵呵笑問:“不是吧軒哥,就你知道該買些啥不?”
被盧光生點破心事,軒戰嘯多少是有點難看。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軒戰嘯确實是不知道該買什麼。
“瞧把你能的,我不知道你就知道了?等晚上飯菜上來,你就等着大吃一驚吧。”
盧光生不置可否:“是嘛。大吃一驚,我看大吃一驚的該是雅靜妹子吧。你的東西都是雅靜妹子下的吩咐吧。”
無語!
軒戰嘯怼了盧光生一個白眼,然後一腳油門轟下。
來到安全屋時已經臨近中午,到地下車不出意外的一衆守衛列隊歡迎。
軒戰嘯也是習慣了這種排場,下車徑直進到屋内。
吳超見得軒戰嘯,盧光生一起到來隻當是出了什麼大事兒,趕緊是肅然招呼:“軒哥好,車哥好。”
軒戰嘯看出了吳超面上的緊張,當下着手拍了兩下前者胳膊,面上浮起抹笑容:“兄弟,别那麼緊張嘛,我們過來沒事兒的。”
吳超看看旁邊盧光生,發現自己這位老大正仰天挖着鼻屎。
見得這有些違和一幕,吳超确定二人過來并沒大事兒。
呼,心底暗暗吐了口氣息。
吳超他們帶隊守在安全屋,雖然一直以來沒遇到大事兒,但是壓力不言而喻。
羅玉華是羅森女兒,羅森現在什麼身份不管是軒戰嘯還是盧光生那都是私下跟他們強調過的。
所以對于保護SHIELDX首席研發者女兒期間可能遇到的危險和麻煩,這裡守衛都非常清楚。
加上盧光生基本每天一遍的叮囑盤查更是叫他們亞曆山大。
而且守護這些重要人員,他們這些守衛基本二十四小時都得待在安全屋。
可吳超這些人怎麼說也是混世的,吳超還好說他是盧光生從坊前請來的保镖。
餘下虎豹堂弟兄那可都是地地道道混子,這些混子平時就是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現在好了,被安排過來守衛羅玉華。
每天都被拴在這二層商鋪裡,酒水不能喝也就算了,關鍵女人也不能碰。
更叫人鬧心的是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來的襲擊。
所以在這安全屋做守衛可真不是件舒坦事情。
既然二位老大過來沒有特别事情,那他們這些做守衛的也算是可以稍稍安心。
“那個玉華在樓上?”
羅玉華自打來到二戰區後,基本就是窩在安全屋不出。
女孩兒很懂事,她知道自己父親身份特殊,外出活動會給周圍人帶來不少麻煩。
加上之前廢城遭遇,羅玉華除非必要,否則絕對不會出門。
這也給這裡守衛減輕了不少負擔。
而且女孩兒對守衛們也很體貼,有事兒沒事兒就自己下廚給守衛們做飯。
要知道這些守衛過去那都是酒肉場所常客,哪裡有機會吃什麼家常小菜。
而羅玉華呢,自幼母親過世,所以打小就很自立,燒菜做法啥的都比較拿手,特别是哪一手家常菜燒的,每次弄出來,一衆混混守衛都吃的狗屁熏天。
這大抵也是這些混混再此最大的福利。
對于盧光生送來的東西,羅玉華也是相當大方與下面守衛分享。
所以待在安全屋雖然苦悶,雖然危險,但衆混混對這個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妹妹還是非常喜歡的。
吳超手指剛剛擡起,正準備回答軒戰嘯問題,沒曾想二樓女孩兒銀鈴般嗓音便是傳來:“軒大哥,盧哥,你們來了呀。”
樓道腳步聲響起,緊接羅玉華便是飛奔着跑下樓來。
對于軒戰嘯這個哥哥,羅玉華有種特别感情。
在她最危險,最無助,甚至對生活不抱希望的時候,正是這個男人出現在他面前,将她從苦海中解救。
軒戰嘯在羅玉華心中的偉大那是很難用言語形容的。
不客氣說,過去他的生活父親是最重要的。
而現在,無疑,心下又多了軒戰嘯的位置。
差不多一個多禮拜沒有見過軒戰嘯了,雖然羅玉華期間也曾取過研究所見父親。
但天不遂人願,羅玉華過去時候,軒戰嘯都沒在過。
時下聽得樓下動靜,知曉軒戰嘯過來,女孩兒的激動可想而知。
“呵呵,玉華,好久不見哈。”軒戰嘯也是許久沒見羅玉華了,此刻見得也是有些激動。
“軒哥,盧哥,你們倆個怎麼一起過來了?”
聽得這句話,盧光生故作生氣狀:“這話說的,玉華啊,你是覺着你盧哥不該跟你軒哥一起過來,還是覺着我倆就不該過來呀。”
羅玉華顯然早就習慣了盧光生這位大哥調侃,也不理會徑自說道:“來的都是客,軒哥,走,咱們上去說!”
言罷,羅玉華便是挽過軒戰嘯手臂,然後拉着後者朝樓梯行去。
上樓途中,羅玉華還不忘扭頭沖後面呆立傻愣盧光生做了個鬼臉。
完了笑嘻嘻的領着軒戰嘯朝樓上走去。
“唉,同樣是做大哥,咋差距就這麼大呢?唉,吳超,你說這是咋會事兒?”盧光生郁悶的向旁側吳超詢問。
對于這個問題吳超哪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是讪笑着給了個萬金油答複:“那個盧哥啊,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哦?”登時來了興趣,盧光生扭轉過頭面向吳超,随即正兒八經求教:“啥話啊?”
吳超上前一步,待湊到盧光生近前,方才壓低聲音小聲道:“那話是這麼說的,叫做女孩兒的心思你别猜。”
“靠!”聽罷的盧光生推開了貼近的吳超,然後朝地啐了口吐沫,接着繼續挖着鼻孔朝樓上行了過去。
心道是:沒人邀請,哥哥我就自己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