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們進修羅沙海的事情怎麼辦?
”
“什麼?
”流光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聽清薔薇的話。
“我是說在沒有浮羅木的情況下進修羅沙海啦!
”薔薇加大了音量重複一遍:“隻有做到這件事情,大祭司才會把慕容家徽給我。
”
“沒有辦法。
”流光果斷搖頭。
“你……”薔薇氣結的瞪着流光:“你不是說會比我想像中更有用一點嗎?
難道是騙人的?
”
“人力可為,自然是更有用一點。
”流光苦笑:“可是修羅沙海與浮羅木的生長均是自然之力,人力又如何能與之抗衡?
能與自然之力對抗的,隻有自然之力而已。
”
“自然之力?
”薔薇喃喃重複,忽然眼中一亮,轉頭問道:“那個什麼亮銀沙的礦,離修羅沙海的邊緣遠不遠?
”
“不遠,直線距離大約隻有三四十裡路的樣子,還不算修羅沙海的中腹地帶。
”
“太好了,這種距離的話,即使沒有浮羅木指針,隻要有蒼牙……”話語猛的頓住,修羅沙海百年變動之期,對生活在其中的生物影響一定更為巨大,她離開蒼牙己經有将近一年,連它是不是順利的逃脫這一大劫都不知道,又到哪裡去找它?
“别擔心,蒼牙那麼神俊,一定不會有事。
”流光看出薔薇在擔心什麼,輕聲安慰。
“恩。
”薔薇點點頭,神色中有幾分失落,忽然将頭一歪埋入流光懷中:“流光,我想蒼牙了。
要是它在這裡,這種事情,根本一點都不需要傷神。
”
流光輕撫着薔薇的背,任她趴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我送你回去睡一會兒?
”
“恩。
”薔薇點頭,又猛的擡頭問道:“我睡哪兒?
”
“自然是我睡哪裡你就睡哪裡。
”流光面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再怎麼說,你也是我未過門的王妃。
”
“我什麼時候是你的王妃了?
”
“你居然沒有聽到消息嗎?
”流光面露詫異,忽而又笑着說道:“也是,我今天中午才剛剛把消息發出去,朝雲靖王與慕容氏薔薇訂下婚約,擇吉日完婚,這會兒,估計整個風林大陸的人都己經知道了吧?
”
“什麼?
”薔薇不可置信的瞪着流光:“今天中午?
誰準你這麼做?
”
“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可是又不敢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沒有死,所以一直等到今天親自确認了,我才把這個消息發出去,我己經等了這麼久,難道你還忍心讓我再等?
”
“你……”薔薇依然瞪着流光,嘟起嘴問道:“你這難道不又是在逼我?
”
“我不是說了擇日完婚?
”流光目光溫柔:“隻要你不同意,我們就一直也不會完婚,如果你一輩子不同意,又或者嫁給别人,我除了在旁邊守着,又能怎麼辦?
但不管怎麼說,有這個名分在這裡,也足以讓我覺得安慰。
”
薔薇目光閃動,眼睛忽閃忽閃的望着流光,忽然迸出兩個字:“笨蛋!
”
流光神色微怔,薔薇己經不耐的說道:“你還不快點把我從這棵樹上弄下去啦,人家幾天沒好睡,今天又聽了這麼一大堆事情,累死了。
”
流光伸手攬過薔薇的腰,飛身下樹。
薔薇擡腳就要往山下去,流光卻一把拉住了她:“我們也圍着這棵樹走走。
”
不管薔薇同意不同意,拉着她邁步繞着粗壯的樹身慢慢行走。
口中忽然發出種一低低的聲音,薔薇有些詫異的望着流光,沒有想到他也會唱歌。
聽了幾句之後,忽然發現不對,這曲子分外耳熟,居然是不久之前才聽段臻和青鸾在這樂仙坪上唱過的曲子。
詫異的連路都快要不會走,隻是被動的被流光拉着。
直到流光聲音由低沉至高亢再到重歸于無,結束了最後一個音節,薔薇才想起來詢問流光:“你怎麼會唱這支曲子?
”
“你在聖女宮聽故事的時候跟宣可卿學的。
”
“你學它做什麼?
你又不信聖女宮的教義。
”
“可是據說在這棵樹下唱了這首曲子就可以許下來生。
”流光笑意淺淡:“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吃那麼多苦。
”
夜風帶來舒爽的涼意,還有樂仙坪上柔美清和的花香。
薔薇不知怎麼突然就紅了臉,隻能不自在的别過頭去,再次吐出那兩個字:“笨蛋!
”
想想不甘心,又補上一句:“唱的難聽死了!
”
流光也不介意,隻是笑意溫柔。
銀翼的行宮雖然比不上朝雲,但也己經相當不錯,這幾日來,薔薇都住在裡面,苦苦思索着不要浮羅木也可以進入修羅沙海的方法。
可是自然之力果然不可強求,無論怎麼想,都是一籌莫展。
宣可卿偶爾來過一兩次,和流光說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就走。
第四日上午,忽然有宮中的人來宣,說是晚上大祭司要舉行宴會,招待遠道而來的朝雲使者,以謝這兩天因身體不适而導緻的怠慢。
一襲紅衣,盛裝出席,雖然薔薇極力反抗穿的這麼乍眼,但流光卻隻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桌邊喝茶,裝沒聽到,拒不拿出其他顔色的衣服。
天氣己近五月,即使是銀翼,也開始有了幾絲暖意,至少晚上的風吹來,己不全是刺骨的寒涼,院中的八重櫻也在晚了朝雲近兩個月的時間後,一夜綻放。
宴席就設在院中,低矮的桌塌,墊了厚厚的坐墊之後盤腿席地而坐。
大祭司設了卧塌高居首位,就算是翼皇與皇後都隻能下首相陪。
暖風熏人,在火焰的映照下,仿佛連空氣都有了形質,大祭司華貴的黑袍和絕美的面容在波動的空氣中,有如罂粟般的誘惑。
說是大祭司設宴,從頭到尾,她卻幾乎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看了幾支歌舞,以身體不适為由,先行退場。
她一離開,場中衆人仿佛同時松了一口氣,氣氛頓時活絡起來。
翼皇當即起身,與流光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便吩咐人表演些歡快點的歌舞,一衆王公貴族也都不在正襟危坐,而是紛紛站起來,持酒在院中花樹下任意賞玩,間或看看場中舞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