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剛轉過彎離開紅蓮宮所能看到的地界,身邊陰影中就傳來厲玄輕輕的叫聲。
“什麼事?”流光停下腳步,聲音冷靜淡漠,帶着一貫的自制與疏離感,哪還有一點方才無理笑鬧的樣子。
厲玄靠近幾步,在流光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個字,流光眉頭一皺,頗為懷疑的問道:“有這種事?”
厲玄肯定的點點頭。
站在原地稍稍思忖一會兒,果斷的吩咐:“去書房。”又轉頭對着身後一個親兵說道:“去把陸帥請來。”
“是!”流光手下的兵的有着其他軍隊難以比拟的幹練與高效,聽到流光的命令,那親兵隻微微一行禮,就極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将一張巨大又詳細的行軍地圖鋪在書房的桌子上,厲玄伸手指着旭日東門外一個小小的山形标記,輕聲說道:“就在這裡。”
“青溪峰?”流光輕輕的念出地圖上标示的名字,同時腦海中極快的調出有關這個地方的資料。
青溪峰,位于旭日城東門外五十餘裡處,山并不高,但因為是上古遺留,年代久遠的原因,山中古木參天,地勢險要,懸崖絕壁處處可見,若是妥善利用,即便有三五萬兵馬在其中活動,也很難被人看出什麼端倪。
“斥候說那裡大概有多少人?”
“據斥候所報,人數約在三千左右,剛好是失蹤的皇城禁衛軍之數。”
“這個冥烈,在搞什麼鬼?”流光食中二指無意識的敲擊着桌面,皺着眉頭陷入思索之中。
門外響起軍士通報:“禀王爺,陸老将軍到。”
“快請!”流光連忙說着,同時親自向前走了幾步,到門前迎候。
隻見一個年約五十餘歲,卻身體硬朗,态度鋼健,一身戎裝的老将大步跨入房門,剛伏身要拜,被流光一把扶住,笑着說道:“沒有外人,陸帥不用多禮。”
朝雲上一任雲皇去世時,流光與哥哥流夜都還年幼,流光又被送到赤焰當人質,以至朝中隻剩下流夜一人苦苦支撐。
當時父皇新殁,權臣欺新君年幼,各自結黨營私,争權奪利,其中種種厲害關系糾雜,就算是如今想來,也是驚險萬分,令人後怕。若不是有掌握全國三分之一兵權的老将陸明持铮铮鐵骨,拼死護着流光,如今朝雲的江山有沒有易主,恐怕還得兩說。
再加上當年自己曆盡千辛萬苦逃回朝雲,卻因為赤焰大肆造謠還沒有逃出來的厲玄和徐素秋與三十年前的慕容垂一樣背叛朝雲投靠赤焰,而被朝中權臣誣為奸細,蒙冤下獄,幾至虐打至死,也多虧了這位老帥多方奔走查證,據理力争,才得己保住一條性命。
此次聽聞要冒險孤軍深入攻打旭日城,陸明持不顧自己己近花甲之年,硬是要披堅執銳,與流光一道前行,雲皇流夜與流光苦勸無效,隻得應允。
流夜深知此次遠征極其兇險,本不想讓流光領軍,但一來流光堅持,二來,朝雲自三十年前冠軍堡大敗後一直沒有恢複元氣,朝中人才凋零,除了流光,竟再找不出合适的人選。
臨行之時流夜握着陸明持的手心中百味雜陳,竟至于說不出話來,沉默了好久才終于哽咽着說道:”陸帥,我将這唯一的弟弟,交給你了。”
陸明持一個幹脆利落的軍禮紮下,以一種軍人特有的風骨斬釘截鐵的說道:”陸明持在,靖王在,陸明持不在,但凡陸家還有一人在軍中,也會還大王一個完好無損的靖王!”
朝中百官聞言,沒有一人不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