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任務繁重,路程又遠,陸霖修的這隻隊伍甚至比流光還早半個月出發,此時流光攻下旭日城,也就意味着死亡倒計時的開始,十日之内,陸霖修到,流光的薔薇軍存,若陸霖修不到,恐怕就隻能看到十萬具白骨了。
誠懇的看着陸明持的眼睛,流光聲音堅定的說道:“陸帥,我相信霖修。
”
陸明持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靖王放心,這小畜牲就是跑斷了腿也得給我趕來。
我出征之前己經給大王上了奏表,若是這小畜牲趕不來,就把他調去做文官,一輩子不許領兵打仗,連沙盤也不許摸一下。
一輩子不能領兵,還不得憋死這小畜牲,就沖着這個,他拿出吃奶的勁也得跑過來!
”
流光和厲玄一愣,然後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位老帥委實爽直有趣,這種時候還不忘惡整自己兒子一把。
笑聲一起,室内方才的嚴肅氣氛頓時消散一空,待幾人笑的夠了,陸明持看看流光,忽然又問道:“飛星閣的人,最近可有來打擾殿下?
”
“不曾。
”流光止了笑,面上的表情又認真起來,輕輕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兩年來,飛星閣對我的暗殺似乎越來越不像話,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他們不是來暗殺我,而是在給我喂招。
而反觀哥哥那邊,則是一點都沒有改變,份量十足。
上個月,他們暗襲哥哥車辇,戰後留下的每一件武器暗器上,都塗着見皿封喉的毒藥,似是不緻哥哥于死地不罷休,而在對付我的時候,毒藥從兩年前就己經絕迹了,好像根本不打算殺我,隻是敷衍一樣。
”
“陸老元帥對這事可有什麼看法?
”厲玄也開口求教:“這個組織以慕容家徽飛星命名,明顯是以朝雲皇族為對象,要為慕容家滿門抄斬的事情報仇。
可是我遍查當年慕容家的關系,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迹。
陸帥曾與慕容垂共事,對慕容垂更熟悉一點,也許能想到什麼屬下想不到的。
”
“飛星慕容啊……”陸明持的面色今晚第一次暗淡下來,似乎這個名字背後的含義,沉重的讓他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将也無法背負。
沉吟了一會兒,陸明持搖搖頭說道:”己經三十年了,如今的人,恐怕連飛星慕容這個曾經名震天下的詞都己經不記得。
慕容世家一朝傾頹,樹倒猢狲散,肯執着為他複仇的,能有幾人?
更何況他還是風林大陸第一叛将,更不可能有人會為了他如此盡心盡力。
老朽實在無能為力,怕是要讓厲侍衛失望了。
”
“陸帥說哪裡話,這種事情是厲玄份内的事,本就不該拿出來讓陸帥煩惱。
”流光知道陸明持當年曾是慕容垂帳下的貼身親随,跟着慕容垂南征北戰,親眼看着他創下無數戰績神話。
慕容垂在他的心中,是幾乎神一般的存在。
三十年前慕容垂叛變,旁人之中受打擊最深的,恐怕正是這位老帥。
當年因着與慕容垂關系過近,陸明持甚至還被父皇趕到邊疆苦寒之地,很受了幾年的苦楚。
流光微微責怪的瞪一眼厲玄,口中連忙安撫。
陸明持又怎會不知道流光的好意,但飛星慕容幾個字,實在勾起了他心頭最慘痛的回憶,無論證據如何确鑿,也無論經過多少時日,慕容垂在他心中的一舉一動,不論是跨馬揚鞭,還是驚鴻一笑,都鮮明的恍如昨日,讓他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慕容垂居然會叛變。
即使時至今日,他雖然嘴上不說,但仍然極排斥聽到這件事情。
勉強一笑,陸明持啞聲說道:“時候己經不早了,殿下明日大婚,還是早點休息吧。
冥烈那支人馬,老臣會多加注意,厲侍衛也要多多注意防範飛星閣,明天是殿下的大日子,難保他們不會趁亂做點什麼。
”
“是!
”厲玄也知道自己莽撞了,極恭敬的應聲。
“流光送送陸帥!
”看着陸明持行禮告退,流光連忙上前,一直将陸明持送到宮門前才回轉。
又與厲玄細細的商量了一下明天的具體事宜,天己經二更末了,也就各自安歇,抓緊時間小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