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崩潰
蘇夫人和蘇憶彤吃完午餐回到醫院,遠遠便看到有醫護人員在蘇錦年的病房内進進出出。
母女倆相視一眼,蘇憶彤本能道:“媽,你快去看看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哎,好。”蘇夫人放開蘇憶彤,加快步伐往病房走去。
蘇憶彤也加快了速度,眼着蘇夫人往病房走去。
“出什麼事了?我家老爺怎麼了?”蘇夫人一邊擠開群往病房時面走,一邊情急地問道。當她看到病床上已經蒙上白布的蘇錦年後,瞬間僵住,随即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媽……。”蘇憶彤看到蘇夫人跌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也擠過人群往病房裡面靠去,然後和蘇夫人一起被驚呆了。
一位醫生歉疚地對母女二人道:“蘇太太,蘇小姐,剛剛醫護人員進來給蘇先生送藥片的時候,發現蘇先生已經沒有氣息了。”
蘇憶彤瞪着一幹醫護人員大吼:“我們剛剛走的時候,我爸他還好好的,還在看文件呢,怎麼可能突然就沒有氣息了?怎麼可能啊?”
“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你們為什麼不搶救?都站在這裡幹什麼?趕緊搶救啊!”
“蘇小姐,我們剛剛已經進行過心髒複蘇了,可是……。”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蘇小姐請節哀吧,蘇先生的病情本來就已經到達中晚期了,随時都有可能發病的。”
“不可能!我爸剛剛還在跟我說他今天好多了,他要幫我讨回公道,他不會死的!一定是你們弄錯了!”蘇一邊嚎哭着一邊往已經被蒙上白布的蘇錦年撲去,趴在他身上哇哇大哭起來。
“爸!你明明答應過我們會好好活下去了,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爸……你走了我怎麼辦啊?媽媽剛剛才說你是最疼我的,你怎麼忍心扔下我?你再也不管我了嗎?”
“蘇小姐,您節哀吧……。”醫生小心翼翼地勸道。
“節什麼哀啊?我爸都沒了。”蘇憶彤淚流滿面地痛哭着,不顧醫護人員的阻止挪到床頭将蘇錦年身上的被子扯了下去,一邊哭喊着:“我爸沒有死,你們不可以用這種東西把他蓋起來,不可以……。”
“蘇小姐,您别這樣,這會讓蘇先生死都不得安甯的。”醫護人員慌忙将白布拉回蘇錦年的頭上。
而就在白布被重新披上的那一刻,蘇憶彤突然眼尖地看到蘇錦年頸下的紫紅色掐痕,她沖口而出道:“等等!”
醫生人員見她突然停止哭泣,并且盯着蘇錦年瞧,動作稍停。
蘇憶彤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将醫護人員手中的白布整個拉了下來,手指輕撫着蘇錦年頸間的紅印子問道:“這是什麼?”
由于那條紅印子并不明顯,一般人很難留意到,所以剛剛醫護人員并沒有發現。眼下聽蘇憶彤這麼一質疑,醫生如是上前仔細察看起來。
“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被人勒死的?是不是這樣的?”蘇憶彤暴怒地吼道。
醫生檢查了一陣,道:“蘇先生脖子上的紅印子确實有點像勒痕,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得經過醫院的詳細檢查和調查才知道。”
“一定是的!我爸好好的突然就沒氣了,不是被人勒死的還能是什麼?到底是誰幹的?誰幹的?!”蘇憶彤一想到父親有可能是被人殺死的,立馬變得更激動更難過了。
“蘇小姐,我們現在還沒有辦法告訴您答案,請給我們時間調查核實一下好麼?”醫護人員道。
蘇憶彤知道自己現在逼他們也沒有用,而且就算是把兇手揪出來又能怎麼樣?父親的死已經是無可挽回了。
她趴在蘇錦年的身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蘇錦年被轉移走後,母女倆抱頭痛哭起,蘇夫人一個勁地惱悔着:“老爺……都怪我,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病房裡的,都怪我……。”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病房啊,就算離開也會安排人手在這裡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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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膽将蘇錦年掐死,伊翔飛就提前做好了坐牢的準備,在進入醫院行兇時也沒有做太嚴密的喬裝措施。
所以在警察将監控視頻截圖遞到蘇憶彤面前時,蘇憶彤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男子是伊翔飛。
看着相片上的伊翔飛,她咬着拳頭痛心地哭了起來。
“憶彤,你認識他嗎?”蘇辰看到她的反應,皿紅着雙目問。
蘇辰跟伊翔飛幾乎沒有怎和見過,自然看不出來。
蘇憶彤流着淚點頭:“他是伊翔飛,是伊翔飛害死了爸爸。”
“居然是他!”蘇辰氣憤地一拳砸在沙發扶手上,恨得咬牙切齒。
“請問你們的父親跟這位叫伊翔飛的罪犯是什麼關系?伊翔飛為什麼要動手殺害你們的父親?”警察先生打量着蘇氏母子三人問道。
蘇憶彤隻顧着哭,蘇辰也有些說不清楚,蘇夫人則轉向蘇憶彤,望着女兒的目光突然多了一抹埋怨和責備。
“隻是商業上的一些過節。”蘇辰答道。
警察走後,蘇辰才盯着蘇憶彤問:“之前我離開的那段時間,爸究竟跟伊翔飛結下了多大的怨?以至于他不怕死地跑來醫院殺人滅口?”
蘇憶彤咬着唇搖頭:“我不知道……我已經好久沒有過問爸關于伊翔飛母子的事了。”
蘇夫人卻突然起身,甩手給了她一巴掌氣憤道:“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你爸會去打擊伊氏嗎?會得罪伊翔飛嗎?你爸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被你害的!”
“媽……我不是故意的。”蘇憶彤捂着被刷痛的臉痛哭。
蘇夫人的怒火不減:“你不是故意的?我和你哥一次又一次地勸你放手,你就是不聽,就是要跟伊慕琛和元夢書鬥,現在好了,人家一家四口幸福美滿。你自己呢,腿殘了,被人淩辱了,現在又把你爸給害死了。你知足了吧?滿意了吧?”
聽着這一句句剜心的話,蘇憶彤心如刀絞,淚水和痛哭已經不足已發洩她心底的難受了。
蘇夫人用手指在她的額頭上戳了一下,也是淚流滿面:“你每次除了哭還會什麼?會吸取教訓嗎?會改正嗎?你隻會把過錯歸咎到别人頭上,然後往牛角尖裡鑽。”
“好了,媽。”蘇辰起身将蘇夫人拉到沙發上坐下:“你就别再責怪憶彤了,憶彤自己心裡也難受,況且事到如今責怪她也沒用不是麼。”
“她如果真的難受就不會這麼不懂事了!”蘇夫人依舊氣憤填鷹地嚷着:“明知道你爸時日無多少,你還事事不讓他順心,你不是存心想氣死他嗎?早知道這樣當初你被人淩辱的時候就不管你了,讓你在外面自生自滅去!”
“媽,我可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蘇憶彤痛心道。
蘇夫人卻扔給她一句:“我不是你媽!我也不想再要你這樣的女兒了!”
“媽,你先别說這些氣話。”蘇辰拍着蘇夫人的手背安撫道:“爸已經這樣了,你别又氣壞了身體,累了一天先回屋休息一下吧。”
蘇夫人還要繼續責備蘇憶彤,最終被蘇辰拉回屋裡去了。
将蘇夫人哄好後,蘇辰回到客廳,蘇憶彤依舊在客廳裡面嘤嘤地哭着。
此時的蘇辰自己心裡也不好受,不知該怎麼安撫他,隻是用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也先回屋休息吧,别想那麼多了。”
“哥……。”蘇憶彤流淚望着他問:“你也怪我麼?你也覺得爸是被我害死的麼?”
“怪你有什麼用,爸也不會回來了。”蘇辰扔下這句,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下午,伊家便收到蘇家發過來的白色請柬。
老太太讓女傭把請柬拿到門口燒了,然後一臉幸災樂禍地啐了一口:“報應來了吧,活該。”
伊慕琛給元夢書拿了一片水果,自己也拿了一片吃了起來,絲毫不受蘇家的消息影響。
張姐攙着老太太在沙發上坐下,掃視着衆人道:“老夫人,雖然大少爺跟蘇小姐分居了,但從法律意義上講還是他們蘇家的女婿,怕是要出席這場葬禮啊。”
老太太不以為然:“這麼晦氣的地方有什麼好去的,他蘇錦年如果九泉之下有知,就應該明白慕琛是怎麼成為他蘇家女婿的,那是完全被逼的。”
伊慕琛點頭,依舊吃着手中的水果:“我覺得奶奶說得有道理。”
“那蘇小姐會不會又發神經啊?”
“那就讓她發呗,還能把我們家掀了不成?”老太太道。
伊慕琛道:“蘇辰現在是蘇家的主人,他會理解的。”
元夢書扭頭望着伊慕琛道:“今天蘇辰給我打電話,希望小哲小念能去送蘇錦年一程……。”
元夢書話還在嘴裡,老太太立馬反對:“那怎麼行?我們伊家的子孫憑什麼去參加蘇家的葬禮?這不合适。”
元夢書遲疑了一下,對老太太道:“奶奶,小哲小念雖然不是蘇家的子孫,但這些年是蘇家在撫養他們長大,而且蘇錦年和蘇夫人待他們也不差。畢竟是小哲小念叫了三年爺爺的人,咱們大人之間的恩怨就不要延升到孩子身上去了,當是感謝他們這三年來的養育之恩吧。”
老太太不說話了。
伊慕琛則點頭贊同道:“夢書說得對,如果讓小哲小念選擇,他們肯定也會去的。”
老太太想了想,道:“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就随你們的便吧。”
“謝謝奶奶。”元夢書感激地笑了。
好在老太太還算開明,之前她還擔心老太太不會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