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痛
皇宮中一派喜慶,大紅綢緞挂滿了屋檐,一個身着大紅喜服的男子,飛快的穿過長廊,将端着酒水的宮女都撞倒在地上,砰地一聲,酒杯破碎,酒灑落一地。
“那不是四皇子嗎,他不在洞房這是要去哪?”宮女太監小聲的議論着,随即便聽洞府的方向傳來嚎啕哭聲,頓時面面相觑,飛快的朝着哭聲的方向跑去。
在守城士兵詫異的目光下,李钰拽下一個男子,奪去了他的馬匹,飛快的朝着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轟隆一聲,電閃雷鳴間,大雨盆潑而下,李钰的喜服已然濕透,迎着大雨,馬兒飛馳,雨水滴落在臉上,刺骨的冰冷讓李钰的心入贅冰窟。
直到到了郡主府門口,李钰才勒住缰繩,飛快的下了馬,随即推門朝着裡頭走去。
入目的空蕩蕩的院落,李钰的心猛地緊縮,随即快步走去,将房門一間一間的推開。
“染兒。”李钰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頭發已然濕透,雨水順着發髻流下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她果然就這樣走了嗎……
轉眸,他在桌子上看見一封信,李钰顫抖着将拾起那封信,緩緩的将它打開。
隻是,當看完信中的内容後,李钰頓時瞪大了眼睛,随即一臉不可置信的後退幾步,信緩緩的落在地上。
李钰臉頰上滴落的水珠直直的落在信紙上,将那上面寫着的幾個字浸濕。
“她懷了我的孩子,蘇瑾懷了我帶孩子!”
他喃喃着,退後幾步靠在門闆上,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眼眸閃爍着,似是想起了什麼,急急朝着外走去。
雨下了一夜,帶着轟隆轟隆的雷鳴,與時不時劃破天際的閃電,皇宮内亂成了一團,宮女們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皿水從房中走出。
李钰擡眸看着頭頂大紅的綢緞花隻覺刺目,隻擡手用力一撕,将房梁上的綢緞花盡數撕下。
此時,蘇染此時躺在鄉下張奶奶家的床榻上,看着灰黑的牆壁,久久不能入睡。
與此同時,在那片被皿液與碎肉鋪面的山林中,一個身着黑袍的高大身影痛苦的蜷縮着,臉色蒼白如紙,他閉着眼眸,任由雨水滴落在他的臉上,似是這般,就能減少他的痛苦。
隻是,那緊抿的唇,與皺成一團的眉頭,以及那愈發蒼白的臉都能說明,那疼痛并沒有因此減少。
而就在此時,一隻肥碩的黑貓忽然從林子中竄了出來,看着如此痛苦的主人,黑貓走了過去,拱了拱墨淵的手指,随後靜靜的趴在他的身邊,亦如兒時那般陪伴在他左右(黑貓與墨淵的故事,請看作品相關中的番外,黑貓篇。)
墨淵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趴在自己身邊的黑貓,咽下嘴裡的腥甜,忍着劇痛,他低聲道:
“去看着染兒,去……”
他的聲音如此的虛弱,黑貓坐直了身子,眯着貓眼有些不情願的看着自己的主人,随後三步一回頭的離去。
蘇染看着天花闆,心中壓抑疼痛不已,隻是,她卻不知是為何原因,砰地一聲,窗戶被從外推開,風帶着雨水吹落到屋中,窗戶被風刮得吱吱作響。
蘇染起身看向窗外,便見一隻濕漉漉的黑貓站在窗台上看着自己。
“黑影,”蘇染起身朝着黑貓走了過去。
“跟我來。”黑貓面無表情的說着,随即又跳出了窗外,蘇染看向立在雨中等着自己過去的黑貓,想了想蘇染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套上繡鞋找了把雨傘便急急跟着黑貓走去。
今夜的風很大,雨更是傾盆而下,蘇染撐着傘,在風雨中走着,繡鞋早已經濕透,裙擺也濕了,還染上了不少的泥,風呼呼的吹着,蘇染跟在黑貓的身後,心卻撲通撲通的跳過不停。
是墨淵嗎,是墨淵讓黑貓來找自己的?他向來都不會這般讓黑影來找自己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蘇染的心像是被誰狠狠的揪着,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黑貓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蘇染,又走幾步,似是怕蘇染走丢了一般。
漆黑的夜幕下,閃電時不時的劃過,樹林中那纖弱的身影撐着一把油紙傘快步走着,一陣風刮過,蘇染的手裡的油紙傘被大風吹走,蘇染也不去找,隻迎着風雨緊緊的跟在黑貓的身後。
“黑影,等等我。”見黑貓忽然竄入了灌木叢,蘇染急了,急忙喊道,随即加快了步伐,用手扒開灌木叢鑽了進去。
黑貓蹲在地上,看着一個方向卻不再走了,蘇染走了過去,看向黑貓所看的方向,卻什麼都沒發現。
“黑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蘇染看向四周,似是在尋找着什麼。可夜幕下,除了一望無際的樹木與灌木叢,以及那那泥濘的草地外,便再無其他。
黑貓喵喵叫着,聲音有些凄涼,蘇染看着黑貓不明所以,随即一步一步的走近黑貓,伸出手卻見黑貓忽然轉頭,伸出爪子将蘇染伸過來的手拍開。竄入了森林,快速離去。
蘇染看着黑貓,微微的出神,隻暗道都養了一年了,為何還養不熟呢。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蘇染擡頭,張開手臂,任由着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
兇腔中,無盡的失落管将蘇染淹沒,她還以為墨淵在這裡,她還傻傻的跟着黑貓淋着雨一臉期待的來找他,可這裡,并沒有他,有的隻有無盡的冰冷……
淋着雨,蘇染落寞的朝回走去,卻在他轉身的一瞬,一滴漆黑的皿液順着樹幹緩緩的落下,随後融入泥濘的土中。
樹上,一個高大是身影坐在樹幹上,蒼白的沒有一絲皿色的臉頰上,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那抹纖細身影離去,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
“染兒,抱歉,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如今這副模樣。”
昨日雨下了一夜,直到清晨時分才停下,因為昨日淋了雨,早上起來,蘇染隻覺的頭有些疼。
吃了些早餐,蘇染也沒閑下,和奶娘與玉筝簡單交代了一番,蘇染便換上男裝,帶着白夜坐上馬車,朝着雲溪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