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想到這一幕,本以為張忌看到現在的情景,肯定會拼命将潘勝他們殺掉。
但是,沒想到,張忌不是倒在其他人的手上,而是倒在潘勝的手上。
那一刀,還是自己自動被潘勝刺入的。
莫名想不明白,潘勝他們,更不想不明白,抱住張忌的潘勝,更是滿臉愧意。
“舵主,你這是為何?”
雖然張忌被潘勝那一刀刺中兇口。但是,憑借張忌多年所練武術,還沒有真正倒下去,現在除了那個傷口的皿,隻是不停湧出來外,那張臉,顯得更加蒼老。
但是,他還是道上,最讓人敬佩又痛恨的張舵主。
“我身為堂堂洪門山東總舵主,不會死在其他無名小卒的身上。如今,我能夠死在你的手上,已經很滿足了。”
出來混,遲早要還。
張忌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卻是平靜如風。
但是,看向潘勝,張忌知道他,現在更有愧意。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才那樣做?”
張忌不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三小虎,居然最後都背叛了他,在他看來,肯定是因為他們,有苦衷的。
“舵主,我!”
潘勝咬了咬嘴唇,那張臉,看起來更加死白,沒有說出來。
“說,我不希望帶着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是,是我母親。”
潘勝沒有完全說出來,但是他的目光,看向不遠的何聰。
所以,張忌很清楚,也是很大聲說道。“何聰,想不到你一個出來混的大人物,居然做出這種事來,難道你抓住潘勝的母親來威脅潘勝背叛我,難道你不為自己感到無恥嗎?将有一天,如果你下面的兄弟,也是
那樣做,你又是如何?”
何聰聽到,臉色難看。
但是,他隻是緊緊地握住拳頭,并沒有說話,其他莫家門成員,看向他的時候,也是有些變化。
剛才其他人的都不明白為什麼張忌倒在潘勝手下,何聰卻是很清楚,而且也是用了這條計謀。
但是,何聰知道,顧永順和金河順他們,同樣知道,何聰是一個做大事的人,那點小計算什麼。“潘勝,既然你是這樣,我想高盛的父母,也是那樣被何聰派人給抓住了。但是,為什麼到現在,我都快要死去了,為何我鄒元都沒有來見我一面?何況,鄒元無父無母,
為什麼如今也背叛我,難道是無顔見我嗎?”
張忌的聲音,要小了很多,但是更多人聽到,有種忍不住的悲哀。
潘勝和高盛都知道,鄒元更是很小就跟着張忌,對鄒元如同自己兒子一樣對待。
如今,反而沒有見到他過來。
當然,潘勝和高盛,他們也不明白,隻有何聰嘴角,有些變化。
“舵主,我不知道!”
“你,你還是忍一些,我就是拼了,也要救你出去!”
潘勝說道。
他的雙眼,早已紅潤,此時他才知道,張忌被自己最相信的三人背叛後的苦。
“你不知道也無所謂,我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輸了而已?如今都過去了,已經無所謂了!”
張忌那樣的話,自然表明自己心已死掉,不會再活下來去了。
潘勝也發現,以前無論有多大打擊的張忌,都不會倒下去。但是,如今臉色死白,兇口上已經染紅一片的張忌,已不是以前那個張忌。
“舵主,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是我們錯了,隻要我們重整旗鼓,其他道上小喽羅,根本不用放在眼裡!”
潘勝繼續說道。
此時,他才知道,張忌就是他的天,隻要張忌還活着下去,那麼也就不會倒下去。
雖然說母親對他來說很重要,但是張忌同樣是那樣,更何況是自己做出這種事來。“沒用了。如今大勢已去,即使我再活着,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了,我終于知道當年為什麼楚霸王不過江東嗎?因為他已經知道,即使江東父老,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同樣
知道沒有後路了,或許隻有一死。”
“如果我輸了,對龍頭和洪門,都感到愧疚,或許我不用活着下去,比活着更好!”
“舵主!”
剛才一直在看着的高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不知道想什麼。
但是,他也清楚張忌,沒有再活下去的意思了。
或許,在張忌擡頭看他那一眼,高盛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會記住那一眼。
但是,出來混也就是那樣。高盛和鄒元,潘勝兩人的性格不同,并不是說他性格不成熟,隻是他在道上混着,那麼真的就是混下去,不是完全帶着義氣那種,他知道自己要選擇的道路,何況對張忌
和洪青漕那麼多次機會,早已失望。
如今那樣,隻是對以前對待他的張忌,感到有些愧疚。
潘勝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沒想到,張忌抓住那把利刀,用力狠狠地直接刺入,那把利刀刺破他的心髒。
很快,嘴角流出鮮皿的張忌,臉上神情平靜,他的神情,看向南方,那目光正是看向洪門總部南京城,又或者是看向如今正在溫州城的洪青漕。
他嘴角帶着一絲譏笑,或者是在想,洪門還能熬多長的時間?
但是,直到死去的時候,張忌都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舵主!”
潘勝感覺到撕心裂肺,在他大喊,緊緊地抱住張忌,那一刻,他知道眼前這個亦是老大,亦是朋友的舵主,要比他想象中還要重要。
但是,無論他如何撕心裂肺痛哭,一切都結束了。
何聰看到潘勝的樣子,不但沒有感到痛苦,反而覺得一切都放心下來了。
如今洪門最後一根梁柱倒下去,那麼洪門那座大廈,也就要開始往下倒了。
剩下那些洪門小梁柱,何聰知道他們頂不了多久。
不久的将來,何聰知道自己,總會是登上洪青漕那個龍頭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道上呼風喚雨。
所以,何聰和顧永順他們,來到莫名面前說道。
“恭喜莫老大!”
莫名沒有說什麼,他也沒想到,何聰用了那樣的計策來赢了張忌。
所以,說來很不光彩,他想到以前周文海和他說的那些話,對何聰還是有些謹慎。
“哼,不知好歹!”看到莫名和宋玄他們離開的背影,顧永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