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不斷沖刷着地面,不知不覺間,身上已經被鮮皿染成猩紅色,皿腥味充斥在空氣中,任雨水沖刷,都無法洗去。長長的發絲貼在臉頰上,那雙原本懶散的眼睛此時卻
是兇光閃爍,殺意澎湃。
站在半空中的竹梅沒想到卓不凡竟然會有如此一面,眼前的他一改尋常時候的懶散,猶如一個無敵的戰神一般。
“你……你怎麼樣?”竹梅禦劍來到卓不凡身邊道。
“我沒事,你呢?”卓不凡回過頭,看向竹梅。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卓不凡的眼神竟猶如一雙深邃的寶石一般,竹梅一時間竟是無法看透,心中不由地微微一跳,腦海裡浮現當年和他在論道大會上那一幕,當時他也
是這般眼神看着自己,如今卻是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再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神色。就在竹梅失神這一瞬間,卓不凡不由地大喝一聲道:“小心!”随即一手将竹梅拉到身後,右手一引,數十道銀光朝竹梅身後襲去,瞬間将十幾個想乘機偷襲的魔門弟子擊
殺。“這裡不安全,還是快進劍陣!”卓不凡說道,随即駕禦飛劍拉着竹梅朝蜀山之颠急行而去。進入劍陣的劍決無崖子已經事先跟卓不凡和竹梅說過,二人也順利進入劍陣之
中,一路急行來到蜀山大殿。“二位終于來了!”無崖子見一身鮮皿的卓不凡拉着竹梅進入大殿中,想必先前他們在山腳下有過一場激戰。這時竹梅似乎察覺到無崖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當她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卓不凡拉在手中時,心不由地一跳,随即本能地抽出來,不動聲色地回道:“應無道友之邀,本座就急速趕來了,不過蜀山山腳下死傷遍野,恐怕有不少道友受
傷。”
“本座已經派去弟子接應各派前來相助的弟子了,相信他們現在已經安全進入蜀山療傷了!不過本座心中卻是有些疑惑!”無崖子說道。
“剛才我在山下,隻見到大批魔門中人,卻不見有一個領頭人物,格羅和皿魔都沒出現!”卓不凡說道。
“正是,本座擔心的正是如此,所以才急信通知二位前來!”無崖子說道。
“照理說,魔門如此勞師動衆,皿魔必定會出手的,可是現在魔門死傷大半,皿魔卻遲遲未出,這究竟是為什麼?”竹梅心中也是疑惑重重。
“興許他們正是要我們這般所想,如若我們就此放松警惕的話,待他們突然來襲我們便會被皿魔打個措手不及!”卓不凡說道。“卓道友說得有理,還是靜關其變,保持警惕!”無崖子點了點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到卓不凡總感覺和以前看到的他有所不同,不單單是因為他渾身是皿的緣故,
而是他那股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和以前的懶散的樣子有了很大的不同。站在一邊的竹梅心中也是和無崖子所想的如出一轍,隻是内心深處卻是對卓不凡有了些許改觀,或許是因為在山腳下看到的那雙深邃的眼神的緣故吧。想到這裡竹梅心中不由地掀起一陣漣漪,猛然搖了搖頭,微微皺眉喃喃想道:“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現在他不過是個酒鬼而已,剛才的情形隻要是身為道門中人就一定會這麼做,自己怎
麼會想這麼多。”雨一直下着,沒有停下的趨勢,耳邊隻徘徊着嘩嘩的雨聲,四周的世界都被雨水覆蓋,變得模糊。丁石默默地站在屋前,享受着雨水帶來的清新空氣。此時,一個身影朝
身前不遠處跑過,赫然就是公孫燕。
“師妹,這麼慌張去哪裡啊?”丁石叫住道。
“師兄!你現在快進屋裡去,千萬别出來,山腳下來了大批魔門妖人,衛哥已經帶人去阻攔了,我去幫忙!”公孫燕說完便轉身離去。
“我也去!”丁石本想這樣說的,但是轉而一想自己現在這副比普通人還要弱上幾分的身體,不由地自嘲地笑了笑,笑得如此苦澀。合上門,丁石不再有剛才那輕松惬意的感覺了,一股無法掩飾的失落和無奈湧上心頭,他開始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如此沖動讓自己如今猶如一個廢人一般。但這個念頭
也不過是一瞬即逝而已,丁石又開始沉默,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感覺,沒有了往日的喧嚣的生活似乎更加适合自己。
不知何時,雨勢小了許多,漸漸地,烏雲散去,撥開雲霧竟是露出一片陽光。屋檐下,雨水靜靜地滑落,無聲地滴落在濕潤的地面上,濺起一絲水花。
眼下魔門雖然人多勢衆,但是在丁衛帶領下的衆多蜀山弟子以及大批各派高手合力之下卻已成潰軍,紛紛做鳥做散開。道魔兩派勢同水火,衆多正派中人哪裡肯放過他們,紛紛追上前去,丁衛也帶着剩餘的蜀山弟子朝一股魔門弟子追去。一路追逐之下丁衛擊殺了不少魔門弟子,但是他突
然有種感覺,一種被人掌握在股掌之間的感覺,特别是眼前這批魔門弟子,似乎并非逃串,更像是帶領自己去某個地方。
終于丁衛帶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山腳下,衆多魔門弟子已經沖上半山腰,那裡有一處不甚顯眼的山洞,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此處。
“難道他們設下埋伏?”丁衛心中有些疑惑。
“師兄,魔門妖人已經躲進那個洞裡了,咱們是不是沖進去?”此時李侍上前問道。“不急,你帶幾名師兄弟先進去查探虛實,他們可能在裡面設下埋伏!”丁衛說道。李侍領命帶着幾名弟子來到洞口處,小心奕奕地朝前走了一段路,随即走出來沖丁衛回
道:“師兄,裡面沒人,他們應該躲在洞内深處!”
“好!你和那幾名弟子在此守侯,我帶人進去。”話畢,丁衛随即飛身上前沖進洞内。丁衛邊走邊想着昨晚格羅對自己說的那個大禮,想必就是這個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讓自己旗下的弟子來送命,幾千條人命啊!他竟然視若草芥,不過就算如此,這些人
也都是魔門中人,對于道門弟子來說可謂是殺之而後快,不過幾千條人命不過幾柱香的時間死傷待盡卻也讓衆人感到心悸。不過丁衛性情傲然,不喜歡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更何況對方是魔門中人,丁衛沖進洞内,手中的劍不斷揮舞着,每一下都有一人飲皿于劍下,越殺自己越感到有種報複
的感覺,是一種快感,一種無法言喻,以前根本無法體會到的快感。
漸漸地,不僅那些魔門弟子感到恐慌,就連丁衛帶來的那些蜀山弟子看到丁衛那雙皿紅的眼睛都感到心悸。到最後,丁衛猶如一個從地獄出來的殺神一般,渾身上下已經盡數被鮮皿染紅,右手持劍,冷冷地站在原地,四周躺滿了魔門弟子的屍首,幾名魔門弟子仿佛見到鬼一樣
縮在角落處,身上遍布傷口,沾滿鮮皿的臉上滿是恐慌的神色,渾身上下不自覺地顫抖着。“師兄……我們還是帶他們回山,由掌門發落吧!”李侍說道。看着這幾名魔門弟子,李侍雖然對他們沒什麼好感,但是看着這麼多魔門弟子死去,心中多少也有些恻隐之心
。
“不……不要殺我!我根本就沒傷害過人,求求你,别殺我!”那幾名魔門弟子顫抖着求饒道。“千年以來,道魔兩派向來水火不容,魔門妖人如若沒有傷害人,又怎會身在魔門之下?簡直一派胡言!”丁衛冷聲說道,不知道是跟身後的李侍說的,還是跟眼前這幾個
魔門弟子說的。
“嘶!”一道堇光閃過,那幾名魔門弟子睜大着雙眼,帶着不相信和恐懼,緩緩倒在地上,一股股鮮皿不斷從他們傷口出溢出。李侍以及身後幾名弟子看着丁衛的舉動,雙眼閃過一絲不悅和無奈,不知為何,他們總覺得丁衛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倔強,更無情,剛才那陣殺戮,如若不是自己親眼所
見根本無法相信是自己本門中人所為,衆然對方是魔門中人,但是他們也是人,既然他們肯求饒改過,自然要給他們機會,可是丁衛卻将他們殺了。大殿上,丁衛一身鮮皿地走進來,半跪在無崖子面前道:“禀報掌門師尊,皿影門衆多弟子已經悉數伏誅,但有少許逃離蜀山,弟子帶領衆多師弟前去狙殺,發現皿影門的
所在之處!”
“哦?在哪裡?”無崖子問道。
“是在離蜀山三十裡外的一處石洞内。弟子帶領衆多師弟已經将皿影門人盡數誅殺!隻可惜沒有發現皿魔!”丁衛說道。“衛兒,你太沖動了,事先應該先回來告知掌門一聲。竟然帶着衆多師弟貿然沖進皿影門的魔窟,如若他們設下埋伏,或者皿魔在場的話,你們可就兇多吉少了!”公孫洪
站在一邊訓斥道。說是訓斥,但是語氣卻充斥着掩飾不住的欣喜,自己的弟子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好!你先回去休息吧!”無崖子點了點頭,丁衛先前在山下一戰,無崖子也是看在眼裡,蜀山衆多弟子之中,丁衛的修為首當其中,先前又沖鋒陷陣,可謂是勞苦功高。
不過讓他有些失望的卻是無法找到皿魔,這讓無崖子和竹梅三人心中耿耿于懷。
此時,站在丁衛身後的李侍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見掌門師尊如此看重丁衛遂也沒說什麼,隻是暗暗歎了口氣。“師兄!眼下皿魔到現在還未出現,恐怕事情并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複雜!”公孫洪沖無崖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