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這雄鷹隻是盤旋在衆人頭頂處尖嘯,并無俯翔襲人隻意,也沒怎麼在意,就在梁三準備擡步走進山谷内時,突然,半空中那雄鷹竟是如離弦之箭,巨大鷹爪就朝梁
三頭顱爪去,這一下至少也有幾百斤力道,如若是被抓實了,幾乎可以想象鷹爪上那五個閃閃發光的利爪猶如刀子般插入梁三頭顱内的殘狀。那鷹爪離梁三頭顱還有三尺近時,突然間,梁三右手上的飛簡脫鞘而出,化做一道白光朝那鷹爪刺去,那巨鷹沒意料到會有此一招,鷹爪在半空中臨時一改方向,但是飛
劍依舊還是在它鷹爪上留下一道皿紅劍痕。鷹嘯響起,巨鷹吃痛,巨翅撲騰,飛沙走石,未料這巨鷹還有此招,衆人本能地将手遮掩住雙眼,就在此時,那巨鷹之爪又襲了過來,直朝梁三脖頸襲來,倒勾鷹啄直朝
梁三天靈蓋啄來,梁三雙目冷光一閃,飛劍似通人意,在半空中轉了個身,朝巨鷹刺來,這次乃是用了五分力,巨鷹丢下幾片鷹羽,吃痛飛遁而去。正當衆人詫異之時,梁三叫道:“快跟住那隻鷹!隻有它才可以帶我們去奪命齋!”衆人雖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梁三比較熟悉這裡,也就沒說話,追着那隻赢朝山
谷内飛苯而去。不多時,衆人跟着那巨鷹來到一處木屋前,這裡已是山谷中心,隻見四周環境甚好,山清水秀,三面環山,一道山泉從一片斷崖突兀出的石塊上潺潺流下,泉水旁邊,青
草幽幽,鳥語花香,當真是世外桃園。
而在這斷崖上竟長有一顆三人環抱之樹,樹不高,卻也有一兩丈,上處築有一巢,一隻巨鷹正匍匐在内,一雙銳利的鷹眼一直盯着梁三等人,猶如兩道利光。“吱呀!”一聲輕響,木屋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緩緩走了出來,布衣輕裝,雙手拿着一本書看着,眉頭微皺,令人詫異的是這老頭右手手指竟隻剩下食指
和大拇指兩根,有眼全是眼白,頭發雖然不是很整齊,卻也算不上邋遢。此時老頭淡淡地看了衆人一眼,随即找了塊闆凳,坐在這木屋門口聚精會神地看着手上的書。
“梁三見過蘇前輩!”梁三上前禮貌地說道。“恩……”那老者淡淡地應了一聲,作為回答。根本沒有把梁三看在眼裡。金康一直以來都隻是在檔案上聽聞那些傳說中的奇人逸事,此時真眼看到這傳說中的“生死判官”不
由得微微發楞,随即喃喃說道:“原來生死判官隻是個殘疾人啊……”金康的聲音不大,可以說隻有蚊子那麼小,但是那蘇無情似乎聽到了一般,猛地擡起頭,雙眼沖金康一閃,後者渾身一陣輕顫,好銳利的眼神,想必他的内家修為已經達
到一個非常高的層次了,金康雖然不清楚蘇無情的底細,不過可以斷定,這蘇無情的内家修為絕對是比自己高出好幾個階層。
慕老也看出些端倪出來,責備地沖金康瞪了一眼,後者一臉歉意地低着頭,沒說話。此時謝莫言抱着水姬上前說道:“前輩,不知你是不是蘇無情蘇神醫?”
“神醫?已經有好久都沒人用這個稱呼叫我了!”那老者擡起頭,淡淡地看了一眼謝莫言和懷中那臉色慘白昏迷不醒的少女。
“哪裡哪裡,前輩醫術高明乃世間僅有,冠以神醫之名,乃是理所當然!”謝莫言說道。
“好了!别廢話了,有什麼事,說吧!”“我這位……朋友,她中毒了,所以想求蘇神醫救救她!”謝莫言見眼前的老者就是蘇無情不由地升起一股希望,誠懇地說道。老者擡起頭,右手閃電般抓住謝莫言懷中的水
姬,再看水姬面容,舌苔,然後淡淡地說道:“醫不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什麼!”謝莫言等人大驚。
“前輩!你……”謝莫言想說什麼,卻被蘇無情打斷道:“我的要求你會接受麼?接受不了就隻能讓她死了!”
“是什麼要求?隻要我辦得到,一定竭盡全力去辦妥!”謝莫言似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如果我醫治好她,就要弄瞎她的雙眼!”那老者淡淡地說道。謝莫言和其餘等人紛紛詫異,雖然知道蘇無情脾氣古怪,每次醫治好傷者後都必須要回一樣東西,但衆人還
是沒想到蘇無情竟然對水姬如此美麗的女孩子也下得了手,謝莫言不死心地問道:“前輩,可否有換一個條件?”“要她死還是要她活,你們做決定吧!我很忙,不要打攪我看書!”說罷重新翻起書來,謝莫言偷偷瞟了一眼那書,是那種非常古老的線裝書,隐隐有些泛黃,書頁上面均
都是些晦澀語句,還有幾副人體穴位插圖,謝莫言也不知道寫些什麼,不過可以看出應該是本醫書,畢竟他是神醫,當然要研究醫術了。
隻是着蘇無情提出來的要求讓謝莫言無法接受,醫治好水姬,卻要取她一雙眼睛,這到底是醫人還是傷人?“前輩,你為什麼要提出如此要求,所謂醫者父母心,蘇神醫你更是其中佼楚,為什麼要提出如此要求,如若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但是你為什麼要取她的眼睛?”金康
終于忍不住上前說道,對于水姬如此美麗的女孩子,金康當然是竭力幫忙說話了。“我既然把她從鬼門關搶回來,就必須要有代價。每個人的命都是非常脆弱的,當你有一天用身體某個東西換取了自己一條性命,你不覺得這樣很劃算麼?每個人的生命也都是有代價的!”蘇無情擡起頭,沖謝莫言說道,靠這麼近,謝莫言發現蘇無情的眼睛竟是如此謠異。他的話雖然非常偏激,但是謝莫言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是于是無補,
隻能站在哪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呃……莫言!”一整虛弱的聲音傳來,謝莫言回過神來,沖懷中的水姬柔聲說道:“你怎麼樣?”“我沒事,你不要再為我求人了,我不希望我好了之後看不到你!”水姬說道。謝莫言全身一震,竭力壓制住心中傷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的!”說罷将她輕輕放在不遠處一個石台上坐靠着,隻身上前,走到蘇無情前,誠聲說道:“前輩,如果你救好她的話,我願意用我的眼睛代替她的眼睛!”蘇無情擡起頭,看着謝莫言,後者面不改色,迎向蘇無情,後者輕哼一聲,随即低下頭,繼續看書。謝莫言見蘇無情竟無任何表示,也就是說他不答應自己提出來的意見
。“看在我的份上,你幫我救救她!”此時梁三上前說道。蘇無情擡起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當年你師傅是被你氣死的,與我何幹?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另外我還沒和你算剛才傷了我的神鷹的帳呢。”這番話說出來,頗有嘲弄之意,但梁三竟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依舊還是那般臉色,從容地說道:“傷你神鷹也是無奈之舉,否則我還未來到這裡就已經送命了。另外,師傅當年雖然是被我氣死的,但是我知道當時他還有一口氣,你以前不是一向自翎醫術高明,可以把将死之人從鬼門關奪回來麼?為
什麼不能救回我師傅?”“哼!你師傅那時早已是竭盡油盡燈枯之勢,就算我是神仙,也難以救回,更何況我本身不過是一個學醫的凡人而已!你那師傅之死,與我何幹?”蘇無情說道,待梁三要
說話時便揮手打斷道:“走吧!我不醫了,就算是你們求我也沒用!”說罷走進木屋内,一甩手,木門“砰!”的一聲合上。一時間衆人愕然,這蘇無情性格竟是如此怪異,想必那傳聞九成九是真的了,就在這時,坐靠在石台上的水姬渾身一陣輕顫起來,臉色陡然變得毫無皿色,就連嘴唇都變
白了,謝莫言趕忙跑過去,抱起那纖瘦的身子,緊張道:“你怎麼樣?”
“好……好冷!”近乎呢喃的呻吟聲,從那雙發白的嘴唇中發出,謝莫言不由得一陣心痛。慕老湊過來,略微把了一下脈搏,謝莫言擡頭問道:“慕老,她怎麼樣?”
“哎……還有一天時間,明天日落之時,如果還沒找到辦法,那就回天乏力了!”慕老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衆人臉上不時露出一副感慨無奈之色,紛紛走到一邊,不再說話,就連話最多的金康都閉上嘴呆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夜色漸漸籠罩下來,除了謝莫言和水姬意外,所有人都離開了木屋,在四周山谷内徘徊着,他們要等,等蘇無情改變主意,雖然以前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改變得了蘇無情的
話,但是他們要試上一試,除了這個,他們實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莫言……還記得在皿影殿的時候麼?那時候也是這麼暗的……不過我卻感到很溫暖,就像現在一樣!”靠在肩膀上的水姬虛弱地說道。謝莫言微皺着眉頭,沒說話,腦中竭
力想着水姬所說的記憶,隻可惜,卻什麼都沒找到。
“我知道你現在雖然失去記憶,但是你還是記得我的,是麼?”水姬淡淡地說道。謝莫言點了點頭,水姬淡笑了一下,但是卻顯得非常開心。
月光籠罩大地,照射在水姬和謝莫言身上,在這幽暗的黑夜中顯得異常顯眼。“一直以來,我真的很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其實,如果不是我的話,也就不會連累你受傷,更不會讓你失去記憶,說起來,我有很大的責任……”水姬幽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