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小木屋内,一位身着淡藍束裝的美貌女子正仔細地觀摩手上的經書,這些都是慧心給她的,或許是怕她悶,也可能是為了要借用經書上的佛理來化解水姬的心結。幾日下來,雖然看遍了所有經書,但是水姬對經書上的佛理依舊還是一知半解,雖然如此,但是水姬也感受到自己這幾天心緒已經沒有前些天那般迷茫、躊躇。或許正是
因為着經書的關系吧。
這一日,正當水姬看着手上的經書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伴随着一陣淡淡的聲音道:“水施主,貧僧前來道訪!”
水姬起身,打開門一看,隻見慧心大師一身袈裟,慈眉善目,沖她點了點頭。
“大師裡面請!”水姬将慧心引進屋内。
“這幾日不知道施主可住得習慣!”慧心道。
“承蒙大師厚恩,這些日子水姬雖然感到有些沉悶,但是閑暇之時卻也翻閱大師給我的經書,以解煩悶。”水姬回道。慧心看了看桌上那本被水姬翻到一半的金剛經,随口問道:“于中心住者,謂三世心,若幹種者,應知有二種:謂染及淨,即是共欲心、離欲心等。世者謂過去等分。于此
二中安立第一義故。”
“經言:「心住者即為非住,乃至過去心不可得」等。于中「過去心不可得」者,已滅故。未來者,未有故。現在者,第一義故。為應知中證故。”水姬随口回道。
“于中經言:「無我無生法忍」者何義?”慧心繼續道。
“如來于有為法得自在故。”水姬回道。
“無彼生死法我,又非業煩惱力生故,無生故名無我者,無生者此中雲何得顯示?”慧心道。
“如說攝取餘福,尚于生死中不受苦惱,何況菩薩于無我無生法中,得忍已,所生福德勝多于彼。”水姬想了想,回道。“當年水施主身為魔門中人,今日卻能夠如此放寬心兇,回頭是岸。可謂是蒼天之福!”慧心微笑着沖水姬道,看到水姬如今這般,雖然眉宇之間還是略帶一絲憂愁,但是
卻無前些日子時那種彷徨而又憂郁的神色。而且可喜的是,雖然佛經上的東西她是暫時記住的,但是卻不能完全理解,不過短短幾日就有如此成效,令慧心很是滿意。
“這些還都要歸公于大師施于經書,并且破例讓我在此聖地長住!”水姬沖慧心微微做了一輯。“施主不必多禮,貧僧不過是給予經書,而領悟經書上的佛理卻非一照一夕之事,隻要時日一長,施主自然就能理解了。瑪旁雍錯湖乃我密宗聖地,靈氣充溢,在此長住可
洗滌心中障礙,相信對你的修行也有所幫助。”慧心說道。“多謝慧心師傅指點!”水姬說罷便要拜謝,但是身子傾到一半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住了,擡起頭,慧心微微點了點頭道:“塵世一切凡有因必有果,施主如若長久下去
,種下的必定是善果!老衲不過是一位引渡人罷了,你不必言謝!”說完便離開了。水姬目送着慧心打開那層結界,身形消失在自己面前,心下不由地一歎,轉身面向瑪旁雍錯湖,心中喃喃念叨着:佛言:心住者即為非住,乃至過去心不可得!但是,我
卻永遠會記住你,會在這裡陪着你,一年,十年,一百年……卻說憶雲坐在小飛寬大的背脊去尋找謝莫言,根據蘇有為和爺爺所講,謝莫言是在密宗的一處聖地内。自己的不辭而别一定會讓爺爺緊張,而且還會四處找自己,看樣子
是不能直接去密宗找慧心大師了,但是自己又不清楚密宗聖地是在哪裡。該怎麼辦……
“小飛,我們休息一下吧!”憶雲輕輕拍了一下小飛的背脊,後者輕嘯一聲,巨翅輕輕拍打了一下,朝下面一處樹林飛去。過了這片小樹林,就可以看到布達拉宮了,小飛太過顯眼,為了避免曝露自己的行蹤,憶雲便斥開小飛道:“我叫你的時候你再來吧!但是千萬别讓爺爺他們發現,否則我
就會被他們帶回去了,知道了嗎!”
小飛不愧為通靈之獸,點了點頭尖嘯一聲,雙翅一展,眨眼間消失在憶雲視線内。略顯休息了一會兒,憶雲收拾好随身行李,便朝前方走去。到了鎮上,憶雲提着包袱四處看着,時不時見到一個僧袍的和尚走過便上前拉住道:“請問,小師傅你知不知道謝莫言,他這麼高,頭發到肩膀上,腰上别着一個金色鈴铛
!”憶雲邊說着,一邊回憶着謝莫言的樣子,雙手不斷比劃着。“對不起施主,小僧沒見過此人!”那小和尚向憶雲行了個佛禮便走開了。憶雲有些失望地看着小和尚離開,随即她似乎想到什麼,走到旁邊的店鋪内,不久後,她拿着一
張水墨畫滿懷期盼地走出來,畫中之人正是謝莫言。身後店家的主人看着桌上的錢以及用過的毛筆和宣紙,不由地呆了一下,或許是被憶雲的行為而感到詫異吧!
“請問,您有沒有見過這個人?”憶雲一手拿着畫像,一手抓着那小和尚的衣袖,後者對着畫像疑惑地看了兩眼,搖了搖頭道:“沒見過!”連續問了十幾個和尚,沒有一人見過謝莫言,相信這些人都不是密宗弟子,否則三年前謝莫言在拉薩一戰時,如此惹人注意的一個人怎會沒有人認識。憶雲悶坐在路邊石
塊上,擦了擦頭上的細汗,為自己打氣。正當她朝郊外走去,準備去下一個鄰近的小鎮上繼續問時,身後傳來一陣叫聲,一位其貌不揚的老和尚慢步走上來,令憶雲注意的是這和尚的右臂竟是空蕩蕩的,不禁有
些好奇。
“施主!敢問姑娘是要找這畫中之人?”那和尚和顔悅色地問道。“是啊!大師您是……”憶雲問道,同時也暗暗警惕,畢竟她是第一次離家出走,以前爺爺經常告戒自己出外遇見陌生人都要小心警惕,切不可貿然相信他人。雖然見到眼前
和尚和顔悅色,并沒有什麼異樣,但是他那條空蕩蕩的袖子總是讓憶雲感到一股莫明的恐慌。
“哦!貧僧法号羅格,乃一遊方和尚,剛才在鎮上見姑娘持畫四處問人,敢問這畫中之人可是謝莫言,謝兄弟?”羅格輕輕撸了撸那短小的胡子問道。
“大師你認識謝大哥?”憶雲見眼前和尚竟然認得謝莫言,不禁湧起一絲希望,原本略顯警惕的感覺也瞬間抛之腦後。“呵呵……世俗人不知天下事,三年前拉薩之戰貧僧隻身前往拉薩與衆正道之士解救蒼生,力抗群魔。而謝兄弟當年獨抗群魔的風采如今依舊讓老衲深記于心。”羅格撸着胡子斜看天邊,似在回憶當年正邪之戰時那般情景,随即面色似乎略顯哀傷地摸了摸空蕩蕩的右臂繼續道“哎……隻怪貧僧修為淺薄,這條右臂也正是當年與群魔鬥法時,不
慎被砍去的。時光如蹉,如今回首卻已是在三年之後。”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大師,我又令你想起不歡往事。”站在一邊的憶雲見狀更是深信不已,并且還略顯歉意地說道。
此時她對羅格已經沒有絲毫猜疑,畢竟看他言行舉止并不像是個壞人,而且憶雲沒想到他的斷臂竟是如此造成的,無形中更顯露出羅格是個充滿正氣的正道中人。
“施主不必自責,此事已過三年之久,老衲早已看開!修佛之人,自然要将身外之事看淡些!對了,施主你為何要尋找謝莫言?”羅格問道。羅格的話恰好提醒了憶雲,滿懷期盼地回道:“大師,我聽爺爺說謝大哥因為意外,此時沉睡在密宗一處聖地内,生死未蔔,所以我沿途詢問,希望能夠有知情人告之密宗
聖地所在!大師你知道麼?”
“哦?竟有這等事,照理說發生這等事情,老衲應該略有知曉,但是沿途而來,老衲也并未聽過有這等事,施主你是否聽錯了?”羅格疑惑地問道。“我爺爺說是他當日在蜀山親眼看到的,事情發生不過五六日而已。但是我相信謝大哥一定不會就這樣死去的,我相信他還會醒過來的,大師,你是否知道密宗聖地所在,
請告訴我!”憶雲問道。“密宗乃佛道衆派别之首,千百年來密宗聖地并非尋常人可以進入的,隻有曆代宗主以及活佛才有資格。數年前老衲偶然知道這處聖地所在,但是無奈聖地之外有一層結界,要進入聖地必須要有密宗獨有的佛門法咒,破除結界方才能進入。施主你如若真的想進去看的話,不如去請求慧心大師,如今他一統密宗三派,他應該知曉!”羅格說道
。
“不行,我爺爺和他認識,這次我是偷偷跑出來的,爺爺一定會去找慧心大師,如果我去找他的話,爺爺一定會找到我!”憶雲說道。
“哦?敢問施主的爺爺姓甚名誰?”羅格問道。
“我爺爺叫賴長義,是位名醫!”憶雲回道,随即似乎有些歉意地說道“說了這麼久,我也沒告訴大師我的名字,我叫憶雲!”
“阿彌陀佛,原來是賴神醫的孫女,老衲失敬了!”羅格恍然大悟,單掌立起便要行禮。憶雲慌忙止住道:“大師無須多禮,大師和我爺爺認識?”“二十多年前,賴神醫曾救過老衲一命!今日遇到恩人之後,可謂是天意!”羅格說道。憶雲見狀,也沒有絲毫懷疑,畢竟二十多年前自己還沒被爺爺收養呢,怎麼可能記得這事,或許爺爺自己清楚,想到這裡,憶雲也不在繼續,隻是心中依舊牽挂着密宗聖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