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寺内,一片肅靜。百來雙眼睛直直地盯着場中變化,沒有一個人敢接近那快空曠的才場地,沒有一個人眨一下眼皮,空氣仿佛已經凝固了,甚至就連呼吸都要停止。
“阿彌陀佛……貧僧一生隻為造福凡塵,泯滅世間無謂的殺戮糾紛,為何你們要如此多加阻攔?”慧心一臉心痛地說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要殺害這麼多人?”謝莫言冷聲說道。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拯救天下蒼生唯有一統天下各派才能得逞拯救之道!死傷些須人命不過是上天注定的歸宿罷了!”慧心說道。
“佛門中人不都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麼?那麼大師此時此舉不正是為此背道而行麼?”謝莫言說道。
“阿彌陀佛……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隻能救贖少數人的性命,天下之大,一人何以能夠拯救世間無數落難之人!”慧心說道。
“哼!那你現在不就是認為自己可以救贖天下蒼生麼?”謝莫言冷哼一聲說道。
“隻要能夠一統天下各派,道魔二門不再紛争下去,由一人掌控,一人決策!那麼救贖天下蒼生自然便可實現!”慧心說道。“你……你真是無可救藥!”謝莫言忿忿地說道,其實他心中依舊還是期望着慧心能夠有迷途知返的一刻,但是剛才那番話,慧心不僅說得頭頭是道,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真
的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一樣,而把大家都充當成為禍世間的惡人。
“世人皆醉我獨自醒,謝施主,如今你我一戰乃是天意所為,無可避免!但是貧僧會盡全力,你可要小心了!”慧心說道。“晚輩恭候大師高招!”謝莫言渾身靈氣盡數提起,在謝莫言四周半米範圍内隐隐形成一道肉眼無法看見的屏障。也就在同時,一身僧袍的慧心面色逐漸凝重起來,謝莫言不僅在自己意料之外地重新複活過來,而且修為比之以往更上一層樓,比之在場所有高手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實在是太不小心了,但這或許就是上天給予自己的考驗吧
。
就在這時,大廳外傳來一陣喧嘩聲,伴随着數十名手持戒棍的密宗弟子,其中一個帶頭的和尚赫然就是當初阻止司徒玲進寺的那個披着袈裟的中年和尚。
“宗主!”那中年和尚見衆多道門中人圍住慧心,看其形勢似乎要對慧心不利,但是當他看到場中和慧心對峙的那個年輕身影時,不由得微微一怔,正是謝莫言。如今謝莫言在修真界是個風雲般的人物,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他的死訊也在幾日之内迅速在整個修真界内傳開,但是如今謝莫言卻回來了?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還是慧心宗主親自說看到謝莫言死去的,而且還火化了他,可如今……想到這裡,中年和尚竟是楞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離塵,快将這些人圍起來,切忌不可放走一個!”此時慧心沖那中年和尚大喝道。“是,宗主!”那個被慧心稱叫離塵的中年和尚本能地應了一聲,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但是宗主的話他是一定要服從的。随即站在身後的大批密宗弟子一股腦地沖進大廳内,團團将無崖子等人圍在中間。此時道門各派根本沒有意料到會有如此變故,而且來此之時也沒帶多少人,眼下面對着比自己數量多上幾倍的密宗弟子不由地暗
暗皺眉。
“慧心已入魔道,妄想一統天下,難道你們還要擁護他麼?”一直鎮定自若的無崖子冷聲喝道。
“什麼?”離塵一陣驚詫,就連衆多密宗弟子也紛紛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來。“難道你們不明白麼?慧心為了達到他的邪惡目的,不惜暗害他的師傅師叔,而且從一開始就是他暗中操縱這一切,包括皿魔破封而出也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謝莫言
說道。沒想到慧心竟然會如此隐瞞此事,除了自己之外,密宗之内竟無人知曉他的所作所為,當真是心思甚密,不簡單,實在是不簡單。以慧心的所作所為,如若是以他的角度去思考,卻也稱得上是一代枭雄了。試問能夠有如此宏偉長遠的計劃,實在是沒有多少人可以猜測得到,而且更難得的是計劃一路
執行下來,環環相扣,卻是如此甚密,如若不是水姬和謝莫言因禍得福複活還陽的話,恐怕這輩子世上無人知曉慧心的陰謀。
“不可能!宗主絕對不會是你們所說的那樣!”離塵不相信地怒喝道。“一定是你們這些道門中人誣陷宗主!”“離塵師傅,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為何還如此偏執!如若你不相信的話,大可問一問在坐任何一位道門高手,我們和密宗無緣無仇,何必要加害慧心大師,而事情真相卻是慧心大師要吞并我道門各派,而且魔門的人恐怕也已經在清玄寺内了!”說話間,謝莫言依舊緊緊看着慧心,對于他,謝莫言根本不敢有絲毫松懈,除了皿魔意外,
慧心是第一個給自己有如此大壓力的人。“離塵,這些道門之人已經入魔,快将他們擒下來!”慧心喝道。謝莫言沒想到慧心竟然如此下得了狠心,挑撥密宗弟子和整個道門對立開來。雖然這裡是密宗的地盤,人多勢衆,但是在座衆多道門高手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所謂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慧心是入了魔,而這些密宗弟子卻是無辜的,他們根本就不清楚慧心的邪惡目的。但是慧
心竟然為了不顧一切地留下自己,對密宗弟子的性命全然不顧,這讓衆多道門弟子不由地憤慨不已。
“是!宗主!”離塵原本迷茫的神色随着慧心這句話陡然振奮了起來,衆多密宗弟子也紛紛一臉憤怒地看着衆多道門中人。
“離塵大師,切不可聽信慧心蠱惑!”無崖子喝道。原本鬥志昂然的離塵竟謝莫言這一喝,心神懼震,先前的那絲戰意逐漸減弱,取代的是原先的那絲迷茫。無崖子在道門中,乃至整個修真界的威信都是毋庸質疑的,他所說道的話在整個修真界内都有足夠的可心度,而且無崖子的修為可謂是整個道門的翹楚,無人能敵。這也
是蜀山可以這麼多年來保持道門第一大門派的重要條件之一。
但是另外一面,自己一直景仰的宗主竟然說包括無崖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入了魔,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在慧心要繼續蠱惑離塵之時卻被謝莫言打斷道:“慧心!你别再蠱惑他人了,如今是你一人入魔,卻要連累他人。另外你可知道因你一句話便可死傷多少人,難道你為了
自己的目的還要繼續流皿麼,這和你達到目的的初衷根本就是背道而馳!”
“貧僧普渡衆生有何錯之有,死傷一小部分人而已,卻能換取更多人的性命,而你們卻要苦苦阻攔,到底是誰錯了!”慧心喝道。眼下場面已經到了一種非常極端而且怪異的場面,而最中心的卻始終是場中那兩人。慧心和謝莫言二人怒目而視,雙方的思維方式截然不同,導緻整個場面火藥味極度濃
烈。仿佛随時都會爆發一般。
至于密宗弟子,現在卻是處于最尴尬的境地,左右為難。而無崖子等人也是提高警惕,一方面注意着慧心,另一方面也暗暗關注密宗衆多弟子。至于處在道門衆多弟子之中的司徒玲可謂是場中唯一的異類,因為整件事和她根本就沒有關系,而且她也并非修真界的人,更何況還挺着大肚子,眼下處于這種境地是衆
人所無法預料的。相比于原先的興奮和好奇,此時的司徒玲除了保留原先的情緒之外,更多的卻是恐懼,如果密宗弟子沖上來的話,自己的處境會立刻變得很危險,而且還會禍及自己肚子
裡的小寶寶,這可是緻命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司徒玲已經将自己的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幾分。“玲兒,等一下找到時機你要盡快離開這裡!”此時神色凝重的司徒嚴用傳音入密跟司徒玲說道。後者微微擡起頭看着身邊一直敬重的爺爺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道:“那爺爺
你們呢?”
“先别管這個,你隻要安全離開這裡便是!”司徒嚴說道。
正當說話間,場中一直對峙的謝莫言和慧心二人終于動起手來,二人可謂是佛道兩界頂尖高手,不動則已,動則猶如雷霆萬丈,震懾萬裡。
二人打得很快,幾乎看不見二人的身影,隻能分辨得出一團金光和一團柔和的白光不斷糾纏在一起,二者相互撞擊的聲音猶如爆竹一般不絕于耳。更令人驚詫的是兩團異光相鬥之時所産生的震波竟是硬生生将無崖子等人以及最外圍的密宗弟子震退數步,而且形式俞演俞烈,除了一些修為高深的如同無崖子等人以外
,大部分人都被這源源不斷的震波擠在牆壁上,一部分修為比較淺的人已經開始面紅而赤,顯然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有些機警的甚至已經開始向廳外離去。
“宗主!”離塵眼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緊張地看着場中那兩團異光激烈地纏鬥着。“眼下大家切不可在此久留,立刻帶人出去!”無崖子叫道。衆人一聽,不由得紛紛朝門口跑去。但是無奈那震波源源不斷襲來,其實說是跑出去的倒不如說是跌着身子跌
出去的。而依舊留在大廳内的已經寥寥無幾,無崖子一身淡白道袍無風自動,長長的白色發須也随着空氣中四散的勁氣不斷在半空中飛舞着,隻是那雙銳利的雙眼依舊緊緊盯着場
中那兩團異光的動靜。但是他卻忽略了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丁衛随着場中激烈的打鬥,他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難看起來,特别是那雙眼睛,隐隐閃爍着邪異的光芒。至于冰如,在薄紗的遮掩下,外人并沒注意到她的臉色,不過她那雙關切的眼神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随他來密宗的幾位師妹已經承受不了場中這源源不斷的震波退到廳
外了。謝莫言越打越心驚,這慧心的修為簡直出呼自己的意料之外,剛開始還可以持以平手膠合狀态,但是越到後面越是招架不住慧心如潮水般的攻擊。而且慧心體内的那股怪異的靈氣仿佛融合了佛門的罡氣以及魔門的魔氣,很是難以對付。每每接住一招往往都會被他身上那股怪異的靈氣反震,雖然震力弱,不過頻繁下來還是讓謝莫言感到吃力不已。如若不是自複活之後修為大進,再加上體内的靈氣有了很大變化,根本無法和這融合了佛魔兩家真法的怪異靈氣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