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算什麼,不過如果按照一般的家庭來說,我好像确實已經實現了有老婆,有孩子,還有一個小店的完美家庭。盡管老婆和自己并沒有正常注冊,自己還隻是一個等于長工的客夫,而孩子又是個閨女,不但如此,居然還是别人家的孩子;而小店,更是老婆家裡面自己的店,并不屬于我。
不管怎麼樣,這也算是一個低配版的好家庭吧。
我提着水箱進了門,整個人泡了一個多小時的水,又走了這麼遠的山路,難免有點感冒。畢竟我也隻是人,還沒有達到那些仙人們百病不侵的狀态。
我一進門就打了一個噴嚏,藍小溪還想把我的箱子拿下來,我按住了她的手,這讓藍小溪有點害怕的看着我,可能她想起了我打她屁股的事情吧。我見狀,也不由有點心疼。
藍小溪這孩子是真的願意叫我爹嗎?
我覺得不是。
她隻是,真的沒辦法保護自己,隻好委屈的像是那些街頭打不過大犬的小狗一樣,翻過身,露出自己的肚皮,讨好的希望那些兇惡的大狗給它們分得一點食物,讓它們我苟且的活下去。
所以,藍秀秀讓藍小溪叫爹,她就叫了,她不能不叫,因為這個家裡面掌權的是藍秀秀,而她藍小溪,最後一無所有。就更不要說她一個女孩,在我們這裡是沒有辦法繼承她婆婆的那棟破樓房的。
再說了,一個宅基地,在不缺地的下水鎮,真的不值多少錢。更何況還是在破屋子那邊,那裡現在野狗比人多。
所以看到吓得不行的藍小溪,我隻能讓自己的聲音輕柔起來,說:“這東西太沉了,你搬不動的。你去給我把我衣櫃裡面的衣服拿出來。”
我說完,藍小溪馬上就去辦了。
擡起頭,迎面走過來的藍秀秀目光輕柔,她摸了摸我的肩膀,笑着說:“你這是晚上跑了幾十裡路嗎?”
“是啊。幾十裡山路,好不容易才下來的。”我笑了笑,撣去灰塵,也把藍秀秀的手放下去說:“這樣的衣服太髒了,你先别看,有熱水嗎?讓我洗個澡。洗完澡我再跟你說。”
藍秀秀這裡的樓頂上有太陽能熱水器,所以衛生間裡面也裝了一個時髦的熱水器,在附近也是挺不錯的房子。
我脫掉衣服剛到衛生間裡,好好的把自己上下搓了一遍。熱水潑在身上,把那股寒氣全都給驅逐了出去。
以後還是要找一個更好的辦法去搞這種魚,天天泡水裡,太傷自己身體了。
洗了足足有四五十分鐘我才出來,但是一出來我就看到,一個凳子上放着我的幹淨衣服,而脫掉的髒衣服都已經不見了。
“哎?秀秀啊,我的舊衣服呢,我東西還在裡面放着呢!”我換上衣服,出去問藍秀秀。
這個時候藍秀秀正在前面的店裡面清理賣不出去的舊衣服,她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奇怪的說:“我沒有去動你的衣服啊!”
我再一找,發現廚房裡面居然蹲坐着一個女孩,正在賣力的洗衣服。
是藍小溪。
“小溪,你把我衣服洗了?”
我趕緊走了過去,手機還在裡面放着呢。
藍小溪清秀的臉上趕緊點了點,然後她把旁邊一個塑料袋拿了出來,雙手遞給我說:“爹爹,這是你的錢包和手機。”
我看小家夥不但幫我洗衣服,還把我的東西都用防水的塑料包給裝了起來。我不由對這個我一開始并不喜歡的女孩産生了一種心疼的感覺。
我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從錢包裡面拿出了一張五十塊錢塞給了藍小溪,低聲的說:“爹給你的零花錢,千萬别跟你媽說。”
我知道藍秀秀這裡的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如果是原先自己一個人過日子倒也算了,可是平白無故多收養了一個女兒,上學吃飯都是問題。
藍小溪渴望的看着五十塊錢,但是卻不敢用手接住。
“咋了?你拿着啊!”
我硬把錢塞到了小女孩的手裡。我看她的手掙紮着,想拿又不敢拿,最後悄悄把錢塞到了褲縫中間,低着頭繼續洗衣服了。
我回過頭,藍秀秀其實早就在門口看着我倆了。
我走過去之後,藍秀秀白了我一眼,說:“就你疼愛孩子,你給孩子五十塊錢,搞得好像我是那種虐待閨女的人似的。”
“哪啊,老婆大人最喜歡孩子了!”我大聲的說着,抱着藍秀秀,把她整個人都壓在了床上。
“想我了沒?”
我笑着說。
藍秀秀臉扭過去,故意不看我,她撇着嘴說:“想個屁啊。某個人一個人也隻來幾天,能幫忙幹多少事?趕緊滾。又臭又髒的。”
“哈哈那不行。我是你丈夫,我咋能滾呢!”
我笑着和藍秀秀打鬧了起來。
玩了很久,藍秀秀才說:“你從哪抓的那些魚?是野生的大鯉魚嗎?我聽說在鎮子上有很多人都是專門收這種大魚,住的價格都挺高的。最高的好像都一斤八十塊錢!你要不要去把魚賣給他們?”
“賣給他們,小寶貝,你可真的被騙了!”
我哈哈笑着給了藍秀秀一個腦蹦,然後說:“如果沒有利潤,他們會收購這種大鯉魚嗎?我實話告訴你,在城裡面,就這麼大的魚,最低最低都是一百塊一斤起步!他們出八十塊,還能賺二十塊呢!更不要和他們肯定不會出八十了。”
“這樣啊!”
藍秀秀有些驚訝的點頭。
然後她若有所思的說:“那要是很多人都去山裡面捕魚呢?這魚的價格不就降下來了嗎?”
“你還挺懂經濟學。”我坐下之後,招呼洗完衣服的藍小溪趕緊寫作業,然後對藍秀秀說:“不會的。這魚可沒有那麼好賺。電死的死魚賣不出好價錢,而釣魚那實在是太費時間。除非他們能夠買到一艘捕魚的船,不然他們憑啥抓魚。”
“是這樣啊。”
就這樣聊到了深夜,我還給魚的水箱開了蓋,以防它們悶死,就到了睡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