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是見識到了這些出租車司機有多愛錢。
那些人們還在圍觀我們打架的司機,現在全都一窩蜂的沖了上來,朝着那看起來複讀有幾千塊錢的飄飛的紅票子蜂擁搶去!
“媽的!别動!這錢是我撿到的!”倆司機為了一張一百塊錢打了起來。
另外一邊,一個胖司機左右橫挪,仗着肥大的肚腩把其他的司機全都擠開了!
“媽的!這幾張票子,老子可以少幹好多天!”胖司機把四五張一百塊錢緊緊的攥在手裡,仿佛自己抓在手裡的就是一份高薪工作似的。
我搖了搖頭,那個被我打的擡不起頭的天哥也拖着病手,像條瘋狗一樣的擠入了人群之中。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對旁邊那想撿我腳下錢的的哥問:“你們這麼撿錢,不像條狗嗎?”
“當狗怎麼了?媽的你這小娃子,知道個屁啊!有錢才是硬道理!”這人不屑的沖我打量了一下,還說:“看你身上穿的這身破爛,你不拿兩張票子去換點時尚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他們可以跪在地上撿錢,但是我陳鋒,還沒堕落到彎腰撿錢的地步。
離開了這個混亂的停車場,我走到路口,看到一個年輕的的哥坐在自己車上,抽着煙。
“我去臨安大道,祥符藥業大廈。”我問:“這次不會是一百二和二十塊部分吧?”
這年輕人頭疼的搖了搖頭,說:“那個地方我去過幾次了,給我十八塊吧。上車。”
上了車,年輕人打了表,回過頭對我說:“為了防止你覺得我還在坑你錢,我就打表吧。”
我不由對這個年輕人産生了一股興趣,看起來還挺正直的,怎麼來和這群司機混在了一起?
車開上了大道,年輕司機有些惆怅的說:“其實我大學是學工商管理的。”
“工商管理?看不出來啊,你家也挺有錢的!”我有些驚歎的說。
工商管理八成都是高價學科,而且都是有錢人幹的。
“嘶.......”
司機掐了煙,扔出了窗外,煩躁的說:“我們家有個屁的錢。那個跟你要一百二十塊的人,就是我爹!”
“你爹!”
我吓了一跳!然後本能的左右看了看,我靠,這家夥不會是準備把我拉到某個角落裡,再找幾個兄弟要來找我麻煩吧?
這年輕人搖了搖頭,啼笑皆非的說:“你别看了,我不會找你麻煩的。”
我愣了一下,然後覺得山外面的人,還真是奇怪。要是在村裡,有人打了你的爹,你不去幫手還拉着他轉,那簡直就是火急火燎的要被抓到宗祠裡面抽鞭子了!
年輕人頓了頓,把車停在了紅燈的路口。他又抽了一根煙,說:“我爹吧,不給我錢。我好不容易靠各種打工和資助才上了大學,我的學年成績是全學院第十一,不比别人差。但是........”
“但是你爹強逼着你回來開出租車是嗎?”我有些不可思議的問。
這不應該啊!
哪個山村裡出來個大學生不是捧着趕着要送到外面去找一份好工作,光宗耀祖?
“是啊。我爹覺得給别人打工太沒前途,我學的工商管理,又沒有企業願意收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實習生,所以我就隻好回來了。”年輕人又抽了一口煙,對我說:“你打的好,真得好。我早就看不慣他到處去坑人了。”
“這........我隻是不忿而已。”我尴尬的捋了捋頭發,沒辦法,打了人的爹,人還誇你,真得挺讓人無奈的。
年輕人忽然敲了敲計時器,說:“到了,你看旁邊那個白色的大樓,那就是祥符藥業了。”
我從兜裡數出來了十八塊錢,交給了他。
順帶的,我看了看打表器,上面顯示的是十九塊零五毛。
“你叫啥?我叫陳鋒,交個朋友吧。”我沖他笑了笑。
這年輕人看着我愣了愣,然後指指後面的大廈,說:“有緣再見吧。這裡的那位,可不好相與。”
說完,年輕人自己開着出租車走了。
這讓我十分的錯愕,什麼意思?
這祥符藥業的大BOSS,十分嚴苛?動不動打罵員工?
我忍不住猜測着這個男人究竟做了什麼,才讓城裡的出租車司機都知道他是個去嚴苛的人了。
我下了車,背着包,徑直走向了祥符藥業大廈。
走的時候,我為了防止被保安攔住,還特意給那位秘書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幹練的女人。
是個女秘書?
也是了,叫喬漢雲,雲這個字還是很少被取給男生的。
“你好,陳先生。請問到蕭山市了?需不需要我這次就去把你接到公司裡。”喬漢雲自信的說。
我撓了撓頭,說:“我好像已經在你們公司樓下了,不過那啥,小說裡面不都說,你們大公司的門房保安都很兇嗎?我給你打個電話,免得誤會。”
那邊的喬漢雲似乎還有點驚訝,她好笑的說:“陳先生請放心,我們公司的保安都是嚴格培訓的。你現在直接來吧,我跟保安部打電話通知一下。”
我看喬漢雲說的這麼言之鑿鑿,我就真的信了。
是大公司,應該不會有那些妖蛾子吧?
我這麼想着,特意頂着大太陽,在樓下站了十幾分鐘,才走了過去。
走近了,豪華的旋轉門門口,站了一排八個保安,挺有氣勢的。
我就徑直走了過去,想跟那保安說話。
然後這保安仿佛十分懂事似的,沖我揮了揮手,嚴肅的指着側邊的一條路說:“從這裡走。”
我愣了愣,這不是大門嗎?
怎麼了,大門都不讓進的?
看我還在發愣,一個保安走過來拉着我徑直走到了旁邊。
“難道你們經理秘書在這邊?”
我一邊走一邊問。
這保安聽了不屑的搖了搖頭,把我帶到了一個聞起來就帶着異味的大鐵皮房外。
“進去吧,還有點剩飯。”
他拉開門,我看裡面那些衣衫褴褛,吃着粗米爛菜葉子的人,臉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