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昭雲門?”饒是方信一直對墨竹懷有戒心,可是在聽到他的這個提議之後也不禁來了興緻。畢竟昭雲門中,可是有着自己最關心的人。
見到方信嘴角不住露出的笑意,墨竹也是心情大好,然後哈哈笑道:“怎麼樣方老弟,我就說你一定會感興趣吧。”
“我确實想去,但不知咱們此行目的是什麼。墨大哥,你可别告訴我你就是在門中無聊,所以想去昭雲門找點樂子。”雖很心動,但一看到墨竹的笑面之中總是透出了一絲寒意,方信便隻得疑心很重的追問起緣由來。
“呵呵,我若真是想去昭雲門找些樂子,那方老弟你還會與我同行麼?”面對方信的嚴肅,墨竹依舊毫無正色的回道。
“嗯。”聽聞此言,方信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哈哈,不開玩笑了。其實老哥此去,便是要帶着師門重任前往。不過此行兇險倒是不大,所以老哥想帶你去曆練一番。不是老哥說你,閉門苦修雖是不錯,但修仙一途,最看重的還是機緣。也許你我走這一遭,能勝過你十年苦修呢,你說可對?”許是了解方信脾性,墨竹不再玩笑,而是跟他說起真正的原因來。
而聽到墨竹的解釋,方信倒是很快便接受了他的這個說法。畢竟墨竹的話,在此之前魔魂都已經不知道勸了自己多少遍。本來自己就準備走動走動,碰碰機緣。隻是沒想到,自己剛有這番打算,墨竹便主動找上門來。這樣一來,方信卻又不得不謹慎起來。
“太和門中萬千修士,為何這墨竹偏偏就看中了我。此人自出現便好似對我關注有加,紫玄殿上的那次注視更是詭異異常。難不成,他當真是發現了我身上的什麼秘密?”站在原地細細思量着一切,因對墨竹的種種戒心,使得方信根本不敢貿然與之同行。隻是此時若是拒了墨竹好意,多少又會顯出自己的虛心。如此左右為難,方信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抉擇。
看出方信的猶豫,墨竹眼眉一挑,也不知是試探還是戲谑的說道:“方老弟是在為難什麼,難不成是怕老哥在路上把你吃了不成?”
墨竹的這番話,方信已經聽出其中并非全是玩笑之意。所以稍作思量,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心虛,方信隻得硬着頭皮說道:“呵呵,墨大哥說的哪裡話,我不是怕自己修為太低,到時候給你添麻煩麼。不過既然老哥如此看得起老弟,我便跟你走這一遭又何妨。”
“呵呵,這就對了。”見到方信同意,墨竹當即撫掌笑道。
“還請墨大哥稍等些時候,我去向師尊禀告一聲,然後便與你出行如何?”
“這是自然,方老弟身為掌教弟子,總不能無故失蹤了。走,你我同去。”說罷,墨竹竟主動引着方信去尋青松。
見此情形,方信高懸的心也稍稍落下幾分。畢竟有了這個交代,讓青松知道自己是與誰下山,想必墨竹也不敢再在路上使什麼手段。
對于墨竹要帶方信去昭雲門的打算,青松倒是沒有反對,反而還極其鼓勵。幾番叮囑之後,青松竟還賜給方信一柄飛劍。劍名殘風,上品寶器。
看到青松對方信如此厚愛,一旁的墨竹又是一陣盤算,但終究沒有表現出什麼。而對于方信來說,可不會在乎許多,上品寶器也算是了不得的寶貝,再者方信又是始終沒有佩劍,于是他也不客氣,接過殘風便當場煉化。
辭别青松,方信便駕馭着新到手的飛劍與墨竹朝昭雲門飛去。一路上方信也看出墨竹幾番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後墨竹都未說出口,方信也自然不會主動交底。
直到到了昭雲山的範圍之内,方信與青松不得不以步行靠近之後,墨竹才終于開口,與方信交談起來:“方老弟,跟我說說你與師尊是怎麼認識的吧,為何他老人家這般看重你呢?”
僅是聽了這一句詢問,方信便知墨竹想要聽些什麼。墨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來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剛見到自己的時候便顯得十分熟稔。方信很清楚,一柄上品寶器的飛劍已經再次引起了墨竹的無限猜測,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方信倒是不怕他問,所以當即将便将自己與青松之間的事情說了清清楚楚。一番話說下來滴水不漏,墨竹最後也沒能在其中發現什麼異處。倒是方信本還指望墨竹說點什麼,以解開自己心中對此事的些許疑惑。結果墨竹的沉默,卻是讓方信也收起了這份心思。
熬到夜深之後,方信和墨竹便開始真正向昭雲門内進發。有方信這個在昭雲門中修煉過的人帶路,這師兄弟倆在昭雲門裡倒是沒有半分生疏。
到了此時,方信這才知道,原來墨竹此行竟是為昭雲門的仙閣而來。
不過雖是一路暢通無阻的行至仙閣所在,但因為昭雲門仙閣的禁制尤其厲害,所以饒是強悍如墨竹之輩,也隻能望門興歎。
但稍許之後,墨竹竟笑呵呵的看向方信,然後開口問道:“方老弟,昭雲門仙閣禁制的操控之法,你當初可得到了?”
“沒有,這等秘辛,我怎麼可能接觸得到。”方信确實不知操控之法,所以否認的倒也幹脆。
不過聽完方信所言之後,墨竹卻是低聲嘀咕了一句:“呵,我還以為師尊賜你飛劍,是因你立了大功呢。”
嘀咕了這一句之後,看到方信臉色沒有任何改變,墨竹又是一笑,竟再次問道:“那不知方老弟可有什麼其他法子打開仙閣呢,或者不必打開,隻要能進去即可。”
“墨大哥真會說笑,我怎可能有這等本事。”察覺到了墨竹話中的其他含義,方信先是警覺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可是墨竹似乎還不死心,最後竟直接問道:“方老弟,你說若是修煉了什麼關于命魂方面的功法或者法門,會不會有什麼奇特的妙處呢?”
聽到這最後一問,方信的腦袋頓時就“嗡”的一下,連皮笑肉不笑都已經做不到了。方信再傻,也能想明白,在紫玄門中進入仙閣的事情,必定是落入了墨竹的眼中。要不然的話,他不可能句句都圍繞這些來問。
想清楚這些,方信心中的想法便活泛了起來。身具雙魂事小,但若墨竹将這個事情告訴青松,他們猜到了紫玄門仙閣中的魔魂被自己收了去,那樣一來,自己能否活命就真的是個問題了。所以想到這裡,方信雖然明知不可能,但還是已經暗中籌劃,想辦法讓墨竹閉嘴了。
心中雖這樣想,但方信還是先矢口否認道:“呵呵,命魂還能修煉呢?這個老弟還真是不知,至于什麼妙處不妙處的,若是墨大哥有朝一日領略到了,還望墨大哥知會一聲,也讓老弟漲漲見識。”
看着方信揣着明白裝糊塗,墨竹也不點破,依舊哈哈一聲,連道:“好說,好說。”
就在方信和墨竹兩個人相互虛以為蛇之際,一個陌生的聲音卻忽然出現,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努力營造出來的平靜:“兩位道友在聊些什麼,似是很開心的樣子,可否說來聽聽,讓在下也高興高興。”
聽到這個聲音,方信和墨竹皆是一驚。尤其是墨竹,他在與方信交談之時,始終都将神識外放,生怕有人靠近而不知道。可是直到有人出聲他才發現有人靠近,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來者的修為要遠在自己之上。
想到這裡墨竹連忙循聲望去,不過看清楚來人之後他卻又是一愣。
從夜色中走出之人不過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青年,一襲華服在身将其身上的那份尊貴顯露無疑,更奇的是此人竟是一頭紅發,甚至連瞳孔的顔色都是紅的。這一份容貌,便又給他的尊貴之中增添了幾分邪氣。
墨竹現在很疑惑,因為他發現這個青年雖然氣勢不凡,但他的修為卻隻是聚靈後期。雖然在這等年紀便有如此修為已是相當了得,但墨竹卻不相信,就憑他的這番修為便可以躲過自己的神識監視。
而就在墨竹疑惑之際,華服青年卻已來到他二人身前,輕笑着說道:“二位何故這樣的表情,難道是我擾了二位興緻?”
面對華服青年的詢問,墨竹并不應答,隻是死死盯着他,好似要看透什麼一般。
不過方信對此倒是很無所謂,雖然心中的疑惑不比墨竹要少,但他卻明白此人既然敢出現,便不是不予理會就能打發的。所以方信猶豫片刻之後,便笑着說道:“道友别誤會,我們隻是有些疑惑罷了。”
“呵呵,原來如此,确實是我太失禮了。”華服青年雖嘴上說着失禮,但臉上的倨傲卻是不減半分,随後他又繼續開口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敝姓秦,單名一個炎字。”
“你姓秦?”秦炎剛剛說完,墨竹忽然皺着眉頭開口問道。
“正是。”看到墨竹終于開口,秦炎也将目光投向了他。等待少許,秦炎又主動向墨竹問道:“墨竹兄,難道我就不能姓秦麼?”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被秦炎直接道準姓名,墨竹臉上疑色更濃,反問之時,甚至已經準備動手。
但面對墨竹的反應,秦炎卻依舊保持着他的那份淡然:“呵,知道我姓秦,并且你也想到了那一點,怎麼了,難道就這麼不想面對?”
聽着秦炎的話,方信在一旁不禁暗自琢磨起來:“姓秦?為何姓秦之人就能如此嚣張呢?”
而就在方信暗自思量的時候,墨竹卻是終于不再追問,而是沉聲說道:“哼,秦家的人又如何。若是你家老人來了或許我還畏懼幾分,但你自己一人便敢如此跟老夫說話,當真是嫌命長了。”
話都還沒有說完,之前一直顯得十分拘束的墨竹便忽然暴起。并沒見墨竹手上有什麼動作,可是方信卻看到一道黑光忽然從他身上發出,無聲無息,直奔秦炎而去。而那秦炎,此刻臉上的笑意仍在,并且很顯然并沒有想到墨竹會說出手便出手,所以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黑光出手之後,看到秦炎的反應,墨竹的嘴角便顯出一抹邪笑。似是對自己的攻擊有十分的把握,墨竹已經将秦炎看成是死人。
但就在那黑光即将刺入秦炎兇前之時,忽然一道人影閃到他的身前,沒有任何停頓便将那黑光收入手中。人影站定身形之後,一個身材魁梧的老人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見到自己的攻勢被瓦解,墨竹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驚訝和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