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萱的感慨,方信現在自然是聽不到的。因為他現在已然暴走,雖是沒有飛劍,但奔走之時的速度卻好似風行。
在方信盛怒之下暴走之時,水萱駕馭着飛劍從其身後急急追來。
腳踏飛虹劍,水萱淩空對方信說道:“上來吧,我帶你去過去。”
聞言,方信也沒有任何拖沓,直接縱身上了水萱飛劍,在水萱的幫助下以更快的速度向昭雲門大殿趕去。
不過雖然水萱的速度飛快,但一路上方信也沒能有一刻的安心。并且越是心急,方信心中對那所謂的玄光真人就越是痛恨。踩在飛虹劍上急速前行,可是方信的心此刻都好像已經飛到了大殿中一般。
看着身旁雙拳緊握,牙關幾乎都像是要咬碎的方信,水萱好幾次都想開口寬慰些什麼,但最後卻都是欲言又止。跟方信接觸這幾次,水萱對于他的脾氣也已經有了相對清晰的認識。今天這件事情,已經不是靠勸解就能将方信安撫下來的了。若是不能讓方信親自介入到此事當中,那麼方信自然是不可能罷休的。
可是一想到關于柳琳的這件事情之中聯系的那些大人物,再聯想到方信現在的實力,水萱是發自内心的不希望方信去硬碰硬。但水萱又知道,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就在水萱心中的情緒如此複雜的情況下,她還是駕馭飛劍,帶着方信來到了昭雲門大殿之外。
站在大殿門外,感受着大殿之中那隐隐透出的懾人威壓,再看看方信那雙已快噴發出火焰的眼睛,水萱終于沒能忍住,低聲開口問道:“方信,你确定你真的要進去麼?”
聽到水萱的問題,方信眼神冰冷的看向水萱,然後堅定的點頭說道:“如果此事換做是你,你會善罷甘休麼?”
方信的回答,直接便使水萱再說不出話來。落地之後,水萱隻能看着方信步履堅定的向大殿之中走去,伸伸手,似是想要阻止方信的沖動。可是最後,她隻能無奈的垂下手臂,搖了搖頭。
在水萱看來,柳琳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玄光真人這等人物,那麼縱使方信天賦再好,也是不可能對這件事情造成任何的影響了。“唉,在這世間,怎麼可能事事順心。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豈是你單靠膽色就能放抗得了的。”
話雖這樣說,但在看到方信即将徹底進入到大殿當中之後,水萱也是馬上收起自己的感慨,也朝着大殿裡走去。不知為何,對于這件事情,水萱竟然擔心方信比擔心柳琳還要多一些。
昭雲殿,作為昭雲門的重地,一向都隻有在極重要的事情發生的時候,那些昭雲門中平常日子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強大修士們才會聚集在這裡。
在今日這樣的日子裡,昭雲殿中自然是不可能少了那些大人物。
按理說,昭雲殿重地是不允許尋常弟子自由出入的,平日裡此地都是有昭雲門弟子把守的。但就因今日紫玄門大長老的到來,衆多昭雲門的高手也都在此地,所以今日的昭雲殿反倒是異常容易進入,因為根本就無人把守。
也正是這個原因,方信才會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了昭雲殿。
剛剛進入大殿,方信第一眼便看到柳琳的身影。看到柳琳并無大礙,方信的心情才多少放松了一些。隻是當他仔細看過去之後,卻意外的發現,此刻柳琳的臉色十分難看,并且在柳琳的身邊,竟然站着一個一身黑袍的老者,與柳琳的距離十分接近。
除此之外,黑袍老者的右手竟還緊緊的攥着柳琳的腕子。由此可見,柳琳臉上的一樣表情,必然就跟那黑袍老者有着莫大的關系。
看到此處,方信剛剛緩和的心神頓時又緊繃起來。也不搭話,方信直接邁開步子朝柳琳和那黑袍老者走去。
方信的舉動,自然不可能逃得過此時在大殿之中的那些強者們的眼睛。其實以他們的修為,在方信剛剛走進大殿之時,就都已經感覺到了。隻是在場的強者中,玄光真人是不清楚方信的來曆,而其他昭雲門的高手們,卻是不知道方信今日的來意是什麼。又是礙于紫玄門強者在場,這些大佬們也不好直接對方信發作。
可是就在他們揣摩方信的來意,猜測他為何會如此大膽,敢在這個時候闖入昭雲殿的時候,方信卻是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便直接便現出不合禮數的舉動之後,場上的昭雲門強者終于有人按捺不住,站出來對方信喊道:“方信,無端來昭雲殿所為何事?”
許是知道方信是昭雲門掌教風須道人的弟子,所以雖然此時看到方信的舉動不和禮數,但那強者的态度還不算是十分惡劣的。
可是反觀方信,此時他以往那份察言觀色的本領已經蕩然無存了。看着對面站着的不知道是哪位長老,在他的臉上其實方信也能看出些許的怒意。但這些卻并不能夠阻止方信回答自己的問題。
“參見周長老,弟子方信此次前來,是為了柳琳師妹而來的。”面對州長老的盤問,方信一邊咬着牙回答,一邊眼神依舊死死的放在柳琳,和柳琳身旁的那個黑袍老者的身上。
聽到方信回答時那冰冷的語氣,周長老先是一愣,待看清方信咬牙切齒的樣子,并且順着方信的眼神看過去之後,他才終于恍然大悟。不過不知是周長老是想保護方信,還是他想繼續裝傻,方信回答過後沒多久,周長老緩緩開口回答道:“為了柳琳而來?不知道你為她來此是為何事呢?”說完之後,周長老還不忘看了看柳琳身在的方向。
“弟子前來,是想向我師尊請求一件事情。”對于周長老的這種詭異狀态,方信也不想與之太過糾纏,而是準備直接奔着主題而去。
聽到方信的話,風須道人自然也不可能再對方信視而不見。雖然自從将方信收入門下之後,其實他這個當師尊的一直都沒有指點過方信任何修煉方面的事情,但至少在這種情況下,聽到自己弟子明說有事要向自己請求,那麼風須道人也隻得走至方信身前,笑着說道:“徒兒,有什麼事情要求為師。”
其實對于風須道人,方信心中對其壓根就沒有幹點感情。雖然風須道人将他收為關門弟子,讓他在昭雲門中,因那掌教弟子的身份也可以顯得尊貴許多。可是除此之外,方信就隻跟風須道人見過一面,更别提得到什麼身為弟子應該從師尊那裡得到的指點了。
原本按照方信的性子,若是與人是這般關系,那麼方信是說什麼都不會開口有求于對方的。可是今日之事不同,所以方信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先是與風須道人對視了一會,稍許之後,方信才又低下頭,但是低下頭之後聲音卻變大了幾分說道:“弟子前來,想要向師尊求一件親事。”
“親事?”聽聞此言,風須道人不禁疑聲問道,并且看向方信的時候眼神中也透着太多不解。
“不錯,就是想求一件親事。”許是怕風須道人認為自己是在開玩笑,方信擡起頭,重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請求。并且擡起頭之後,再次看向柳琳。待看到柳琳臉色微青,并且眼珠亂轉之後,方信也是一陣疑惑。
方信的忽然初夏,并且提出這樣的要求,現在莫說是風須道人,在場的昭雲門強者們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有些尴尬起來。畢竟今天這個日子,可是他們接待紫玄門玄光真人的日子,并且那位大人物也正在大殿之中。但是就在如此貴客在場之時,方信卻是忽然出現,并且還提出了想要求親的荒唐要求,這樣的事情,怎能不讓在場的昭雲門強者們厭惡。
隻是一切礙于顔面,風須道人等衆強者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對方信發作,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風須道人的聲音微微減低了幾分,沉聲對方信說道:“徒兒,你的事情為師記下了,待今日之事忙完,為師自會為你主持這件大事。若對方也是甘心與你結成道侶,為師自然高興成全你們這等好事。不過今天不行,你且先退下。”
聽到風須道人直接下達逐客令,方信卻是沒有半分意外。因為在來時路上,想着以這樣的借口攪亂今日之事的時候,方信就已經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隻不過這樣的結局,自然不會是方信甘心看到的。
所以在方信的逐客令給出之後,方信不但沒有退下,反而是愈發恭敬的向風須道人一擺,然後誠懇道:“徒兒所求之事比較急迫,還望師尊現在就能給徒兒做主。”
到了此時,以在場之人的見識,自然都能夠看得出方信來此必是抱着什麼特殊的想法和目的。風須道人作為一宗之主,自然也不例外。
其實如果今日換做是别的昭雲門弟子,敢這樣在昭雲殿中胡鬧,以風須道人的脾氣,不說會将其挫骨揚灰,也斷然是要大卸八塊的。隻是因為風須道人始終覺得身具雙魂的方信是塊可造之材,所以哪怕方信今日的所作所為已經令他有些為難,但最後風須道人卻還是未對方信動怒。隻是此刻畢竟玄光真人在場,所以風須道人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就因為方信的一再苦求,就當真在大殿之上與方信交談此事。
可就在風須道人準備将方信暫且支走的時候,一聲朗笑卻在昭雲殿中響起,然後就見一個一身紫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走向風須道人和方信,一邊走,便一邊開口對風須道人說道:“哈哈哈哈,風須啊風須,沒想到你們昭雲門中的弟子都是這等有情有義的弟子啊。有趣,當真有趣。”
感慨一番之後,紫袍老道終于走到風須道人和方信身前,随意打量了方信一番之後,紫袍老者繼續說道:“嗯,倒是個不錯的苗子,小小年紀便有煉氣九重的修為。”之後他又看向風須道人,笑道:“風老道,怎麼你昭雲門盡出好寶貝啊。”
“哈哈,自然是我昭雲門福緣不淺了。”打了個哈哈,風須道人與順着紫袍老道的話說笑着。随後,他才重新審視了方信一番,待看清方信此時的修為之後,饒是風須這等人物也不禁眼中精光一閃。隻是這份姿态稍縱即逝,被他很好的掩飾了下去。
不過就在這個空當,紫袍老道卻自作主張,沒等風須道人回複方信的請求,他便直接對方信說道:“小娃娃,喜歡哪個女娃啊,你是昭雲門的女弟子麼。來,跟我說說,就算你師尊不滿足你的要求,我也幫你的。”
在紫袍老者跟方信說話之時,方信的注意力卻是全部都放在不遠處柳琳的身上。此時柳琳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并且好多次方信都看到柳琳的嘴巴将将就要張開,但是每每卻都在最後關頭憋了回去。
看到柳琳如此情況,方信心中怒火自然更旺,整個牙關都要咬出皿了。
而就在這時,紫袍老道的話音卻在方信耳邊響起。聽到這個聲音,方信先是一愣,之後先是看了看這個面容粗犷的紫袍老道,然後又将目光投向風須道人。畢竟這是昭雲門大殿,所有事情還是要由他這個掌教做決定的。
在剛剛看到風須道人的時候,方信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風須道人眼中閃過的些許怒意,但很快卻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風須道人滿面的春風,然後又聽風須道人笑着對自己說道:“呵呵,既然如此,那徒兒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出來吧,為師給你做一回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