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話王爺救美
這是第一次,月沐違抗主子的命令,但是他不後悔,如果他一定會死,那麼為主子捐軀才是死得其所!腦子裡很突兀地閃過一個男人的影子,月沐搖搖昏沉的頭,想把那個男人甩出腦子去,模糊中似乎聽到主子在叫他,聲音那麼焦急,還帶着點驚慌。他多麼不希望主子出現這樣的反應,但心底又有點歡喜,主子如此激烈的反應是因為他。
“月沐!”阮韶伸手扶住月沐單膝跪地的身子,他擡頭看着得意洋洋的淫賊,“住手!你們要的不過是我,放過我的人!”
“不好意思,我呢,習慣斬草除根不留禍患。”男人奪過家丁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地刺了過來。
那一刻,阮韶想也沒想就擋在了月沐的身前,臨死前,他又一次看見了那個該死的男人,那個占有了他的身子侮辱了他的人格毀掉了他人生的男人,閉上眼的那一刻,他對那個影子說,“宇文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铛”的一聲脆響,淫賊手中的長劍應聲而斷,與此同時,整個人也後退了好幾步,直到一個踉跄摔在地上。那淫賊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靛藍色的身影已經飛躍而至,他尚未看清對方的模樣,就見那修長的人将那大美人兒整個人寶貝地打橫抱進了懷裡。淫賊一震,這人功夫何等厲害!隔得那麼遠,竟然能以一支袖箭震斷他手中的寶劍!淫賊勉強站起來,指着那個竟然敢拿後背對着他的男人吼道,“你是誰?竟敢壞了本大爺的好事兒!來人,給本大爺宰了他!”
“啊!”“呃!”
四周一片慘叫聲。
淫賊轉頭看去,立刻煞白了一張臉,自己從各地網羅而來的武林高手竟然隻是一瞬間就被身首異處,十來個訓練有素的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屍體旁邊。
隻見其中一人在挑掉了他最後一個手下的脖子後,腳尖一點整個人落在了那個靛藍色身影面前。
對着自己的主子行了個禮,那人轉身蹲下去扶住那一直單膝跪地死死瞪着他主人的人,他将人抱在懷裡,輕聲道,“沒事了,放心,有我在。”
早在看到那抹靛藍色的身影時,月沐就知道也許那個男人也來了,他不去想心中隐隐的期待,隻仇恨地瞪着那個膽敢抱着他主人的男人,他想擡起手中的劍将那個該死的男人碎屍萬段,奈何整個人如溺水了似的,昏昏沉沉的,直到被擁入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直到聽到那個清冷的聲音溫柔地對他說,“沒事了,放心,有我在”,他昏沉的腦子終于無法再思考,他不知道那一瞬間的安心從何而來,他隻知道,自己是真的扛不住了,眼前一黑,終于暈倒在男人懷裡,受傷的手不自覺地拽緊了男人的衣衫。
男人将月沐抱起來,“主子,他受傷太重,我先帶他過去。”
那靛藍色衣衫的男人頭也沒擡,隻是點了點頭,眼睛依然看着懷裡傻掉了的人。他的韶,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呆愣的模樣,如此可愛,令他再一次怦然心動。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淫賊已經站不住腳了,眼看自己的人瞬間被殺了個幹淨,他徹底後悔了,不該為了個什麼勞什子的美人跑這一趟,賠了夫人又折兵不說,搞不好連命都要搭上了。
“主子,怎麼處理?”
“殺了。”冷冰冰的言語跟沒有感情似的從那靛藍色衣衫的男人嘴裡發出。
那淫賊終于扛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俠饒命,小的該死!”
眼看那刀已經擡起,阮韶才從見到宇文寒這個該死的男人的震驚裡醒過來,他喝道,“住手!我有話問他!”
宇文寒将人抱到淫賊面前,低柔地問韶,“你要問他什麼?”
阮韶沒有理宇文寒,隻是森冷地問地上吓得魂飛魄散的淫賊,“說,是誰派你來的?”
淫賊一愣,跪地求饒,“沒有人!沒有人派小的來,小的隻是見色起意,絕沒有什麼人指示!”
“嗯!”韶尚未說話,宇文寒已經示意衛卷。
衛卷一把鉗住淫賊的胳膊硬生生給折斷了,一陣鬼哭狼嚎之後,衛卷喝道,“還不快說!”
“是,是一位姓藍的公子!”淫賊說完砰砰砰的磕頭,“我什麼都招了,求大人饒了小的這一次吧!”
眼見求饒不管用,淫賊突然硬着脖子吼到,“你們可知道我是誰?若是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哼,身為承宣布政使司的公子,不能以身作則,反而為害一方,今天本王先取了你的性命,再去懲治你的父親!動手!”宇文寒冷酷無情地下令。
淫賊隻來得及驚恐地瞪大眼睛就被就地正法了。
“嘔!”阮韶終于忍不住了,一地的皿腥味讓他反胃。
前一刻還威風凜凜的寶親王立馬手忙腳亂了,“韶你怎麼了?”
“主子先帶公子回客棧,我去尋琴兒!”衛卷立刻将主子的馬牽了過來,在主子将公子抱上馬背時,他看到了公子異樣的肚子,衛卷難得地愣了一下,“主子,公子的肚子?”
宇文寒剛才光顧着看韶了,這才發現他的肚子微微凸起,整個人憔悴不堪。宇文寒伸出修長的手想檢查一下韶的肚子,卻被韶一把打掉。
阮韶護住自己的肚子,冷漠又疏離地看着宇文寒,“别碰我!”
宇文寒差點忘了,懷裡的人多麼容易挑起他的怒氣。将所有的怒氣壓下,宇文寒夾了夾馬腹,“衛卷,要快!”說罷,帶着人絕塵而去,身後跟着訓練有素的朵顔三衛。
難得來到這個出了名的藥草之鄉,琴兒正興高采烈地采藥呢,就被大哥給拎了回來,原本還氣哼哼的,聽說找到北塘王了,才乖乖閉嘴了。衛琴急匆匆走進卧房,看到那害得他們家主子夜夜肝腸寸斷的人,衛琴真想甩手走人,但見主子一臉的焦急,衛琴也隻好忍了,走上前去想給公子把脈。
阮韶把自己整個人縮在床角,“不準碰我!”
“韶,你到底怎麼了?是我啊,發生了什麼事?别害怕,讓琴兒給你看看。”
“我沒事!你們都滾!我不想見到你們!”阮韶不相信,自己剛剛開始沒多久的逃亡之路竟然就結束了,他原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這個該死的男人了的。
“韶!”宇文寒沉下了語氣,伸手握住了阮韶的手腕,想把人抱出來,哪知道引來韶劇烈地掙紮。宇文寒趕緊收手将韶整個人抱進懷裡,同時将韶的雙手反剪在背後,生怕韶劇烈掙紮之際傷到自己。
察覺到韶抗拒的力道很弱,宇文寒不禁沉思,韶離開的時候,功夫不但已經恢複而且更甚從前,怎麼會這麼虛弱?
“你們先出去。”宇文寒決定先跟韶好好談談。
衛琴巴不得不給這個忘恩負義的北塘王看診,趕緊快步走了出去。哪知道才到門前就被人給逮住了,衛琴翻了個白眼看自己的二哥,“你輕點,好疼!”她的二哥雖然不苟言笑了點,但這樣粗魯在她的記憶裡也就那一次而已,就是那個失明的家夥半死不活的時候。待衛琴被拎到二哥房裡時,終于忍不住又翻了白眼,“二哥你到底什麼命啊?怎麼每次遇到這個家夥都是他半死不活的時候?”衛琴一邊給人看診一邊叽叽喳喳地問,“你是在哪裡找到這家夥的?”
“大夫已經看過了,說不行了,你給我仔細看看!”
“二哥,我問你話呢,你到底在哪裡找到這個家夥的?乖乖,這家夥都幹了什麼呀?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他這是想死吧?”
“你很吵!”衛書黑沉着臉。
“那你就告訴我呀,哪裡找到的?他都幹了什麼?”
“他是北塘王的影衛。”衛書伸手碰了碰那人的臉繼續道,“那天晚上襲擊主子的人就是他。”衛書無法描述當他認出那個人的身影,驚恐地請求主子手下留情時心底的絕望,就怕一個來不及,那人就會死在他面前,要知道,能在主子的折弓箭下生還的目前尚隻有這人而已。
“哦。”衛琴檢查傷口的手一抖,不小心戳到了病人的傷口,“你說什麼?啊!好疼啊,二哥,你松手!”
“你給我輕點!沒看見他痛得要命嗎?”衛書甩開衛琴的手重新坐到床邊,伸手輕撫男人的眉頭,動作笨拙而生澀。
衛琴氣死了,小聲道,“見色忘友!”
“還不過來!”
“來了來了!主子也好,二哥也罷,都不是好人!”衛琴扒開病人的衣服啊了一聲,“這不是被主子折弓箭所傷的嗎?這是怎麼回事兒?”
“你給我閉嘴!”衛書冷眼看過來。
衛琴終于閉嘴了。
“哎,天啊!終于好了!”衛琴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脖子都已經沒有知覺了,總算把這家夥的命給撿了回來,看二哥心疼得要命的模樣,衛琴不得不提醒道,“你知道的,他那次受傷元氣大傷,雖然被你養得很好,但是到底根基傷了,這一次又損傷了本元,若不仔細調養恐怕會落下殘疾。”說完感歎道,“乖乖,能在主子折弓箭下生還已經很了不起了,他竟然還做到了兩次,真令人崇拜啊!”
“我不會讓他變成殘疾的,你回主子那兒去吧。”
衛琴把幾瓶藥遞給二哥,看着二哥的側影,她脫口而出,“二哥,你變了。以前的你從來沒有情緒波動,自從救了他之後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主子也是,原本冷酷無情又沉穩睿智,但自從俘虜了北塘王,主子整個人都不對了,再也沒有納妃不說,連宮裡的嫔妃也不再多看一眼。你們到底都怎麼了?男人真的有這麼好嗎?”
“愛一個人跟他的性别無關,他就是他,僅此而已。”衛書難得地認真回答了衛琴的話。
衛琴揣摩着二哥說的話慢慢地走了出去。
這廂,宇文寒懷裡鬧了半天的人想必終于是累了體力不濟,漸漸安靜下來,偶爾掙動一下腿腳。
“韶……”宇文寒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千言萬語在心卻不知從何說起的怅惘,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将日思夜想的人抱在了懷裡,低頭在韶的頭頂上摩挲親吻,暧昧的纏綿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
“放開我!”阮韶悶悶地吼,同時不自在地扯着身上的女裝,他讨厭自己這樣狼狽不堪地出現在宇文寒面前,更厭恨自己竟然穿着女裝,為什麼每次遇到這個男人都是他最難堪的時候?阮韶鼻子沒來由地發酸,連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不放!好不容易再一次将你擁入懷裡,我絕不再放手!”宇文寒沉聲道。
“哼,堂堂一國王爺如此潑皮無賴也不怕人恥笑!”阮韶不屑地嘲諷。
“我這般模樣隻有在我的韶面前才會展現,韶應該很高興吧?”确認了這人就在懷裡的事實,神經一直緊繃的宇文寒連說話的語氣都輕松起來,自從衛書發現那天襲擊他的人是這人的影衛後,他這幾天日夜兼程,就怕一個不小心錯過了他的韶。還好,還好,他來得剛剛好,這還得感謝那個敗家子,給他制造了這麼好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雖然美人不一定能感激,但是他總算不是那個糟糕地隻會傷害韶的差勁男人了,這一次他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總算是出現了。若是換做以前,這種小兒女情懷,他宇文寒不要說做了,連想都不屑想。他的韶啊,還不知道他宇文寒已經被他變成什麼樣了。
“真是不要臉!”阮韶低垂着頭,他非常厭恨自己不由自主臉紅的模樣,難道因為懷孕自己也變得女人了嗎?這個念頭一起,阮韶就想摸腰間的匕首,哪知手探過去,那一直随身帶着的匕首杳無蹤影。
“你死心吧,若是想給我一刀,等你好了,我随你處置,現在你先告訴我你怎麼了?這肚子是怎麼回事?”宇文寒伸手握住那人的手,心疼地放到唇邊親了親,這雙手他好不容易給養得白皙細嫩了,這才多久,又變得粗糙不堪不說,還皲裂脫皮了,他的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到底吃了多少苦?他還是來晚了,他應該再早一點,再早一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