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為美人而舍天下5
宿醉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撒拔翰捶打着腦袋,隻覺得頭痛欲裂。皺眉睜開眼,看到他的大将軍如喪考妣地站在那裡,撒拔翰覺得頭更疼了,“你那什麼表情?”
撒拔神闖頭垂得更低了,他心裡有些忐忑,總覺得如果按照長老們的意思那麼說的話,君上一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候他上哪裡去找一整條河的水來淹沒君上的怒火啊!
撒拔翰左右看了看,腦子有些遲鈍,“小悅呢?”
撒拔神闖被迫擡起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公子他,走了。”
“走了?”撒拔翰又捶了捶腦袋,他尚未反應過來,“走了是什麼意思?上哪兒去了?他是不是還在生我氣啊?”
“公子這會是氣大發了,他離開皇宮了。”
“你說什麼?”撒拔翰的腦子終于消化了自己的神勇大将軍所說的話,立刻跳将起來一把拎住了撒拔神闖的衣襟,瞪大的眼睛裡全是怒火和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小悅哪兒去了?”
撒拔神闖有一瞬間的心軟,因為他在君上滔天的怒火裡看到了驚慌,這是他從未在君上身上看到過的感情,他的君上從來都是強悍得一塌糊塗,刀槍不入的。但正因為如此,他才不得不幫助君上斬斷這段沒有結果的違背人倫之情。他咬咬牙,“公子走了,臨走時說,君上你根本配不上他,他不會再回來了,讓你好自為之。”
“不!不可能!小悅不會這麼狠心!你騙我!你膽敢騙本君,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把大将軍給本君拖下去打,重重地打!”
“等等,君上!大将軍所言句句屬實,臣等皆可作證。那璃悅口口聲聲說君上是個粗魯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他!他根本就是一點都沒有把君上放在眼裡!臣等氣得要趕他出去,大将軍還好心讓他自己走的。”代長老睜眼說瞎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蓋因他覺得自己所說所做都是對的,是為了天苑的千年基業。他們都相信,自己的君上隻是一時鬼迷心竅,隻要那人走了,君上就會好的。
“他是這麼說的?”撒拔翰踉跄着倒回床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小悅怎麼會這麼對他?他不是答應過他會好好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嗎?為什麼要一走了之?他真的這麼可惡嗎?可惡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你們都出去吧,本君想一個人靜一靜。”
撒拔神闖擔憂地在宮門口走來走去,代長老見他那模樣,走上前安慰,“你放心,君上沒有立刻去找他,那就說明璃悅在君上心中的地位不過如此。等過個幾天,君上就忘了。說到這裡,你倒是趕緊去把那幾十萬大軍都安排得遠遠的,省得君上無聊又想入侵中原什麼的!”
“您不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璃悅公子并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如此冰天雪地,他一個大病初愈之人,我擔心他有生命危險。”
“不會的,他不是走了好一會兒才下雪的嘛,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在哪間客棧住下了呢!别想太多。”
“不行,我還是派人去找找吧!”
“下這麼大的雪,什麼腳印都沒有了,你怎麼找啊?”代長老提醒,“行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一切看他造化吧。”代長老搖頭晃腦地走了。
太監總管擔憂地看着他們君上,自從大将軍和代長老走後,他們君上就沒有挪過地方,似乎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已經要大不敬地想他們君上是不是沒喘氣兒了。太監總管看着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想着公子走的時候穿得少,身上沒有帶禦寒的衣服,連銀子都沒有帶。他不知道将軍和代長老跟公子說了什麼,等他安頓好酒醉的君上回來時,隻看到公子孤單的背影。他日日伺候公子,怎麼都不相信溫潤如玉的公子會說出那麼狠絕的話。想來想去,他還是有點擔心,于是大着膽子走上前去,“君上,這雪越下越大了,公子身量單薄,走的時候也沒有帶禦寒的衣服,恐怕禁不起折騰,是不是派人去找找比較好?”
撒拔翰渾身一抖,像才醒過來似的,“你說什麼?外面在下雪?什麼時候開始下的?”
“公子走了半個時辰就開始下了,下得這麼大,公子大病初愈怎麼受得了?何況他還扛着那麼大一座石像,定是步履維艱,君上――君上您去哪裡啊君上!來人啊,通知神勇大将軍就說君上出宮了,快派人護駕!”太監總管跳着腳追出去,視野裡哪還有他們輕功卓越的君上的影子!
撒拔翰火急火燎地疾馳在白茫茫的雪地裡,他蠻橫地想,即使小悅不同意他綁也要把小悅綁在他身邊!他才不管那些什麼倫常道德,他要小悅,隻要小悅!什麼女人子嗣都見鬼去吧!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搞世襲制,大不了能者居之!隻要天苑蒸蒸日上,他想那些老子們也不會給他臉色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小悅找回來,緊緊抱在懷裡,不管他怎麼躲都得先親得他七葷八素再說!
撒拔翰越找越心驚,雪下得這麼大,小悅一個人還帶着那個什麼勞什子清清,該多難。一個人走在漫無邊際的大雪裡時,他又該是多麼難過。他真是該死,怎麼能把小悅一個人放在這漫天大雪裡。
“小悅,你千萬别出事!否則殺我一萬次我都難辭其咎!小悅!”空茫茫的雪地上,撒拔翰的聲音傳出去很遠很遠,卻沒有任何回音。他必須盡快找到小悅,否則雪這麼大,小悅很可能被凍壞,繼而導緻出現生命危險。
撒拔翰七彎八拐的,完全是憑着直覺到處亂竄,他多麼希望下一刻就能看見那個踽踽獨行的人影!大雪的冬天,撒拔翰卻渾身是汗,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累的。突然,撒拔翰腦子一抽,這麼大的雪他輕功卓絕當然可以來去自如,可是小悅雖然功夫很好,但是大病初愈還帶着那麼一個笨拙的石像應該不會傻得在雪地裡狂奔吧?既然沒有趕路,那這麼冰天雪地的,小悅一定是找了山洞躲起來了,他隻要沿着山洞一個一個地找,準能找到小悅。
撒拔翰不知道這是自己進的第多少個山洞了,每次都抱着希望進去,然後失望而歸。他歎了一口氣,走進了面前的山洞,眼前出現的情景讓撒拔翰眼睛都直了,一件珍寶你找了很久,不停地找不停地找,都已經絕望了,猛然看見他就在你面前,你反而不敢相信了。撒拔翰控制住自己胡亂跳動的心,蹑手蹑腳地往那顯然已經睡着的人走過去。
撒拔翰看到抱着塊冷冰冰的石像,蜷縮着睡在那裡的小悅,哭笑不得,自己瘋子一樣到處亂竄的時候,這家夥倒是睡得香,最奇葩的是,人家睡覺拿棉花當枕頭,他的小悅倒好,拿吊睛大虎當枕頭!顯然,小悅不但闖入了人家的地盤,還把人家收得服服帖帖的。
野獸敏銳的直覺讓那隻大貓瞪圓了眼睛,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如果不是害怕吵醒了懷裡的家夥,那大貓鐵定一個虎跳把眼前的人撕個粉碎。
撒拔翰很不爽,這家夥居然敢對自己的人有非分之想,不可饒恕!也許是因為找到小悅小悅還平安無事,撒拔翰才有閑心跟一隻大貓吃醋。
撒拔翰在小悅面前蹲下,他這才發現剛剛自己錯了,小悅睡得一點也不香,那張白皙美麗的臉上還有淚痕,雖然這山洞很深很溫暖,但是那淚痕依然在小悅臉上結了冰,如一把鋒利的劍一樣刺得撒拔翰眼睛生疼。撒拔翰真想給自己兩拳頭,再大罵兩聲,撒拔翰你這個蠢貨!
撒拔翰狠狠地瞪着那隻大貓,大貓也是個聰明的畜生,似乎在兩相對比之後很有自知之明的發現自己不是這個家夥的對手,于是伸了伸胳膊伸了伸腿兒,重新蜷縮回去了。撒拔翰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小悅抱進懷裡。
璃悅原本就因為太累了身體支撐不住才昏睡過去的,本就睡得不安穩,一點響動就輕易地将他吵醒了。他睜開眼睛,迷糊了半天。
撒拔翰看着小悅迷糊的呆萌模樣,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溫柔地舔吻着小悅,小悅身上好香,唇上的味道好甜。
璃悅瞪大了眼睛,這是他們重逢之後的第一個吻,在他的記憶裡,撒拔翰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地親吻過他,他的吻向來都跟疾風驟雨般粗暴。很快,璃悅就沉浸在這美好的親吻裡,暫時忘記了他還在跟這家夥鬧别扭的事。
寒冬臘月,沒有什麼比人體的溫度更讓人沉迷。璃悅冰冷的身體不自覺地往那溫暖寬厚的懷裡縮,最大限度地汲取着那讓人着迷的溫度。雙手更是情不自禁地伸進男人的衣服裡,撫摸着那肌肉結實的身體,這一刻,璃悅才終于相信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不再隻是他夢裡一碰就破滅的幻影。
外面大雪紛飛,山洞裡卻溫暖如春,兩人抵足纏綿,訴說着數百年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