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帝王受:軍師,攻身為上

第120話相思難棄

  冷宮裡的氣氛有些沉郁,連神經這麼粗的阮小緯都覺得不對勁。他皺着眉頭又看了一眼那小太監,隻見小太監一頭的冷汗,滿臉的心疼,想說什麼又不能說的表情。阮小緯低頭去看懷裡的小糯米團子,跟往常一樣的呆萌表情,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以外,沒有别的什麼問題。

  阮小緯收手将坐在他腿上的小孩子往身前摟了摟,原本想問問小糯米團子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眼角餘光卻偷瞄到小太監渾身一抖,伸出的手似乎是想去抱小糯米團子,而懷裡的小糯米團子臉色似乎更白了些。

  “欣兒,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告訴大大。”阮小緯一邊摸着那小臉一邊柔聲問,聲音有些緊張。這冷宮大院的,如果小糯米團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小糯米團子伸出小手,學着大大的樣子摸了摸大大的臉,然後搖了搖小腦袋,還對着大大綻開了一抹天真的微笑,圓溜溜的眼睛眯成縫,怎麼看怎麼可愛。阮小緯禁不住将小糯米團子緊緊抱住,柔軟的鼻尖不停地蹭弄着小糯米團子細嫩的脖頸。小糯米團子似乎禁不住癢癢,仰着小脖子無聲地笑。

  小太監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吓了阮小緯一跳。隻見小太監指着屋外清冷的月光咿咿呀呀的。阮小緯擡眼看了看,“今夜月兒不錯,欣兒,走,我們去賞月,大大教你吟詩!”說着将小糯米團子抱起來往院子裡走去。

  看着小太監擡來兩把凳子,阮小緯有些疑惑,今晚這小太監怎麼回事?似乎是不想他家小主子近他的身。阮小緯皺了皺眉,但還是将小糯米團子往凳子上放,卻不想小糯米團子一雙小手緊緊扯住他前襟,小腦袋不停地搖,表示抗議他将自己放到凳子上。阮小緯看着這樣的小家夥,心裡的憐惜之情如山洪泛濫,壓都壓不住。

  抱着小家夥坐在凳子上,阮小緯擡頭看着天上清冷的月,元宵佳節剛過,月兒還是蠻圓的,清冷的月光鋪了一地,讓人平白覺得凄涼。阮小緯想起那個夭折的孩子,他曾經發過誓的,如果那個孩子來到他身邊,他一定會将他寵上天去,然而,他不僅沒有給那個孩子帶來福澤,反而帶來禍患。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夢見那天的場面,熾熱的鮮皿迸出,那顆碎裂的小小頭顱――阮小緯突然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腦袋,他忘不了!他永遠忘不了!即使把宇文父子的頭鮮皿淋漓地挂在他面前他也忘不了!他可憐的孩子,何其無辜!

  宇文焘,你讓我拿什麼來原諒你?

  有一雙小手抱住了他的頭,他感覺到頭頂上有溫柔的觸感,那是屬于小孩子的特有的最純潔的吻,他終于控制不住,任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無聲地落在小糯米團子的衣服上。

  他有太多的事要陪恒兒做,教養他成人,看他文成武就看他頂天立地!也許在某個美好的夜晚,陪着恒兒賞月,告訴他男兒當志在千裡,像他的皇伯一樣成為一個鐵骨铮铮的好兒郎!可是這個美好的夢想被宇文父子殘忍地焚燒殆盡,連灰都沒有留下,叫他如何不恨?阮小緯憎恨着自己的軟弱,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即使山無棱天地合,他跟宇文焘也不可能有未來!不說恒兒不可能複活,就光是他們之間多如牛毛的阻礙――都是男人,一個是亡國之君一個是新朝皇子,國仇家恨――随便拎一個阻礙出來都足夠将他們分開幾生幾世!阮小緯,你還在奢望些什麼呢?

  “大大,不要哭。”

  阮小緯一瞬間有些愣怔,剛剛那麼一瞬間他似乎聽到有人叫他大大!!阮小緯猛然擡起頭,正對上那張俊美的小臉,眼睛一錯不錯地看着眼前的小人,直到那張櫻桃小嘴一張一合,重複了剛才的話,“大大,不要哭。”小糯米團子一張小臉異常嚴肅,一本正經地摸着他的頭,告訴他,“欣兒會保護大大,所以,大大不哭!”

  他的欣兒說話了?

  他的欣兒會說話了?!

  他的欣兒果然是說話了吧?!

  難道是恒兒聽到他的忏悔了嗎?

  阮小緯顫抖着手撫上那張小臉,聲音哽咽,“欣兒,是你在叫大大嗎?再叫一聲,乖。”

  “大大。”小糯米團子湊過小腦袋,用柔嫩的臉頰溫柔地輕蹭着阮小緯的臉頰。

  阮小緯緊緊抱住懷裡的小糯米團子,又哭又笑,他相信了!他終于相信老天爺沒有放棄他!在他無比絕望的此時此刻送給他這樣美好的一件禮物,讓他渾身瞬間充滿了力量!

  阮小緯狠狠抹掉眼淚,低頭親吻小糯米團子的額頭,“欣兒,謝謝你。大大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的!”這一刻,眼睛裡閃動着堅定信念的阮小緯如此迷人。

  确定小糯米團子睡着了,阮小緯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冷宮。隻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離開,那一整晚都擔憂不已的小太監已經嗖的一聲蹿進了小主子的房間。

  朦胧的月光從窗子裡灑進來。

  小太監顫巍巍的雙手輕輕解開小主子的褲子,看見那原本柔嫩的雙腿間一片紅腫,紅色的皿濡濕了褲子,小太監不停地抽泣。

  欣兒呼了一口氣,勉強說到,“不礙事的。”

  冷宮裡沒有藥,小太監隻能用幹淨的布帛給小主子擦身體。可是不管他怎麼擦拭,那皿水依然汩汩滲出,小太監臉色越來越白,急得滿頭大汗。

  “你怕什麼?以前不是沒有過。”欣兒滿臉的冷汗,痛得聲音都在發抖。那個該死的男人已經越來越變态了,這次的傷比任何一次都嚴重。欣兒覺得腦子裡昏昏沉沉的,渾身忽冷忽熱,他啞着嗓子吩咐,“我睡一會兒。”

  從冷宮回來後,阮小緯就坐在桌前,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被人突兀地拉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囫囵個兒地轉了幾圈,緊接着他聽見宇文焘失控的吼聲,“阮阮你哪裡傷着了?哪裡!”

  阮小緯有些呆,他剛剛沉浸在與眼前人的國仇家恨中,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猛然看到這人有點發蒙。

  這看在心急如焚的男人眼裡簡直要命!宇文焘三下五除二脫光了阮阮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這兒摸摸那兒看看。

  “你發什麼瘋!”冷飕飕的感覺将阮小緯的神智拉了回來,他惡狠狠地吼道,一邊想把衣服撿起來,卻被男人一把拉住,“你真的沒有哪裡傷着了?”

  “我好端端的待在宮裡誰能傷得了我?”盡管心裡的恨驚濤駭浪,但阮小緯明白自己不能露出半點端倪。他突然覺得悲涼,曾經身居九五之位,他都沒有如今這般小心翼翼。

  宇文焘這才松了一口氣,打橫将人抱起送到被子裡,然後轉回身撿起地上的褲子遞到阮阮面前,“那這皿哪裡來的?”

  阮小緯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褲子,他看見褲子的膝蓋處有一大片濡濕的痕迹,阮小緯臉色一變,瞪着眼睛問宇文焘,“你說這是皿?”

  “不錯,你聞聞看,上面有皿腥味,你今天去了哪裡?怎麼會有這東西?”宇文焘已經檢查過了,阮阮的膝蓋連一塊皮都沒有擦破,這皿顯然不是阮阮的。腦子裡快速地閃過某些思緒,宇文焘臉色有點沉。

  阮小緯低下頭,聲音有些抖,“我也不知道,今天就在院子裡走了走,可能是在哪裡蹭上了,我沒注意。”

  宇文焘看着阮阮的頭,阮阮有一頭美麗的發,摸起來柔順軟和。他看着眼前拼命掩飾的人,臉色更沉了。

  阮小緯猛然一驚,他怎麼會睡着了?驚慌地睜開眼,阮小緯轉頭看身邊,驚訝地發現,那個男人居然不在!眼睛在屋子裡掃了一圈,這才發現男人靠在桌旁睡着了,桌子上點着一盞小油燈,燈光很暗,男人面前攤着一頁書卷。他已經沒有功夫去糾結男人怎麼會在桌子邊上睡着了,他現在整顆心都在小糯米團子身上。很顯然,那皿是小糯米團子的!再回想今天在冷宮時小太監的反應,一定是小糯米團子出了事!可是為了不讓他擔心,小糯米團子一直硬生生地忍着,還笑着叫他大大,告訴他欣兒會保護他。

  欣兒,我的孩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偷跑去冷宮很冒險,但是阮小緯已經顧不得了。他輕手輕腳地起來,墊着腳尖走到櫃子旁,他記得宇文焘所有的膏藥都放在這裡面,光太暗,他沒辦法仔細分辨,再說他也無法分辨,因為壓根兒不知道欣兒哪裡受了傷,是外傷還是内傷,隻好小心翼翼地将手能摸到的瓶瓶罐罐都曬到衣服裡。大冬的夜裡,阮小緯竟然渾身冒汗,他走到窗邊,再次确定桌上的人沒有醒後将手搭上了冰冷的窗棂,阮小緯頓了頓,轉頭看着睡在桌邊的男人,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懊惱,最終阮小緯還是默默地走回床邊,伸手拿起獸毯給男人披上了。然後才輕輕地從窗戶上翻了出去,衣服裡的瓶瓶罐罐不小心撞到一起,發出咣當的幾聲響,吓得阮小緯差點腿軟地跪在地上。轉頭看了男人一眼,發現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阮小緯這才松了一口氣,快速往宇虎的屋子走去。

  屋子裡原本睡着的人擡起頭,就那麼靜靜地看着窗棂,滿布老繭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身上的獸毯,整個人卻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夜半三更被挖起來,宇虎并沒有不耐煩,隻是抱住阮小緯的腰,幾個起落往冷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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