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帝王受:軍師,攻身為上

第191話同生共死

  藍晨好笑地道,“怎麼?想起來了?你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我把它放在那麼明顯的地方,就是為了給你一個機會,可惜啊,你自己沒有把握住,能怪誰?怎樣?這種親手害死恩人的感覺如何?”

  “藍晨,你個畜生!”藍沖沖咬牙切齒地吼。

  “我是畜生,你恐怕也逃不了幹系,你忘了,我們同宗同祖。”

  “那是什麼?”宇文焘看着那顆白色的石頭,整個人沉靜如水,似乎剛剛那個狂怒的人不是他一樣。

  “是冥魂石。”藍沖沖面如死灰地說出了一個名稱。“那是一種看起來很普通的白色石頭,但是它會散發出一種叫做冥魂香的氣味,這種味道人們根本察覺不到,人若在放置了冥魂石的屋子裡待滿半個月,人心就會被冥魂香徹底侵蝕,記起自己的前世,而且是越痛苦的事情記得越清晰。”藍沖沖轉頭看了一眼阮小緯,“小緯恐怕是想起前世了。”

  宇文焘隻覺得頭痛欲裂,這種無法掌控全局的感覺糟糕透了。他轉頭看着藍晨,拳頭握得嘎吱作響。

  “怎麼?宇文倉決,你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想殺我?來啊!哼!别說你現在半死不活地不能拿我怎樣,就是你活蹦亂跳的時候也不能奈我何。我要是你啊,就去抱着阮子衿痛哭一場,然後殺了妻兒自刎以謝天下。宇文倉決,你說說你多沒用,上輩子害得自己的兒子胎死腹中,将自己的愛人送到了敵人懷裡,最後落得個自裁的下場,哎,真可憐,我都同情你了。沒想到,你重新活了一輩子,竟然還是沒有長進,可惜啊可惜!”看到宇文倉決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藍晨笑得很開心,“你想不想知道你們之間曾經發生了什麼事?“

  “哼,就算要知道,也不是從你那張隻會噴糞的嘴裡。”宇文焘折弓箭在手,“左右殺了你也就一了百了了。”

  龍兒嘶吼着落到主人身邊,惡狠狠地瞪着藍晨。

  “楸英,你放我下來。”藍晨站在藍楸瑛身邊,指着宇文焘,“我要你殺了他,還不能讓他死得太痛快。”

  宇文焘一聲冷笑,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兩個絕頂高手瞬間就纏鬥在一起。龍兒在旁邊掠陣。

  清清擔憂地擋在主人面前,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奇怪的主人。

  藍沖沖也很擔心,按理說宇文焘身受重傷還出戰迎敵,最擔憂的應該是小緯那家夥才對,但看看小緯現在的模樣,整個人跟魂魄離體了一樣,表情冷漠,連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的。他們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嚴重到徹底颠覆一個人的愛嗎?他想不出來那麼愛阮小緯的宇文焘會犯下什麼不能饒恕的錯來,尤其小緯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

  眼下的情況,彥離臉色也有些凝重,他出手本已經是有違族規,更何況以他現在被禁封後的實力也根本不能救所有人出去。他低頭看着懷裡睡着了卻愁眉不展的小孩,心好痛。真想就這樣帶着小豆丁一走了之,愛誰誰吧。他記得走之前三哥跟他說過,這孩子身世坎坷,要他好生照顧。看來說的不僅是他這一世,還有前世。從小豆丁短短幾句話裡,彥離不難分析出,上輩子的小豆丁跟阮小緯和宇文焘也是父子關系。

  “咔!”宇文焘重重地撞在石柱上,被驚慌失措地龍兒一把抱住。他因為輸皿給阮阮所以失皿過多,又承受了彥離緻命的一擊,原本應該好生靜養,現在卻對陣強敵,情況于他非常不利。然而宇文焘跟感覺不到似的,他隻想把該殺的人殺了,帶着他的阮阮和孩子離開這裡。阮阮的樣子很奇怪,他必須盡快弄清楚。

  眼看那人又站了起來,連面無表情的藍楸瑛都震了震,他每招每勢都毫不留情,沒想到那男人還能站起來!很罕見的,這男人激起了他的鬥志,藍楸瑛渾身興奮,那是遇到真正對手時的反應。

  宇文焘獸性爆發,樣子特别吓人,卻給人一種詭異的魔魅感覺。藍楸瑛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震出來了,整個人重重砸在地上,一時沒忍住,一口鮮皿噴了出來。

  原本得意洋洋觀戰的藍晨臉色一白,立刻撲到藍楸瑛身邊,抱住藍楸瑛的頭,“楸英你怎麼了?”藍楸瑛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直直地看着宇文焘,眼睛深處閃着瘋狂的火焰,他記得這幅畫面。他一定曾經敗在這個男人手上過,還是慘敗。

  “宇文倉決,你竟敢傷害我的男人!”藍晨陰沉着表情将藍楸瑛整個抱起來,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已經飛掠出去,“恭喜你,本島主不準備跟你們玩兒遊戲了,你們統統都痛快地去死吧!來人!”

  彥離鼻子微微動了動,他抱着小豆丁大喊,“快走!這下面埋了火雷!我們所有人都會被炸成灰燼的!”

  宇文焘一震,立刻回身去抱阮阮,卻被阮阮一揮手打開了。

  阮小緯終于開口了,他說,“不要碰我,宇文倉決。”

  “阮阮,現在不是鬧别扭的時候,我們先離開這裡。”宇文焘回身去抱自己的孩子,哪知身邊人影一閃,孩子已經到了阮阮懷裡,“阮阮你?”阮阮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費勁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身手?更何況阮阮剛剛還經曆了重創!是那顆龍珠?宇文焘心底的不安越來越重,他一把握住阮阮的肩膀,“阮阮,不管你想起了什麼,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裡,到時候不論你要怎麼懲罰我我絕不還手,阮阮!”

  “小緯,宇文焘說得沒錯,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我們個個深受重創筋疲力盡,根本不是藍晨的對手,更何況這地底下一排又一排的火雷,有什麼恩怨,我們離開這裡再說好嗎?”藍沖沖也跟着勸。

  “沖沖,謝謝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阮小緯在面對藍沖沖時又恢複了那副溫婉的模樣,隻是一轉頭看着宇文焘時,眼神裡的冰能把人凍死。阮小緯抱着孩子率先走出房門去,迎接他們的是密密麻麻的弓箭和舉着火把的藍珈死士。

  “阮子衿,你貌似恢複記憶了?真好,倒是讓你做了回明白鬼。”藍晨抱着藍楸瑛站在藍珈死士中間,眼神憤恨。

  阮小緯卻連看都沒有看藍晨,而是對着藍楸瑛有些迷茫的眼神道,“對不起,楸英,讓你受委屈了。”

  緊跟在阮小緯身後的宇文焘雙腿一軟,差點站不住腳,被擔憂的龍兒扶住。宇文焘像不認識眼前的那個跟他同床共枕還孕育了一個孩子的阮阮一樣,他從來沒有想到,他的阮阮會用如此憐惜的口吻對另一個男人說話,兇口一陣翻湧,鮮皿沿着嘴唇流下,他終于是支撐不住,單膝跪在了阮小緯身後。

  “主人!”龍兒淚流滿面地扶住他的主人,朝着前面那個冰冷的背影大喊,“夫人,主人他不行了,夫人!”

  回答他的是阮小緯冰冷的聲音,“我不是他的夫人。”

  “你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的男人說話!你竟然敢!”藍晨發絲飛揚,怒氣翻騰,“給我點火!立刻!”

  “住手,藍晨!”藍楸瑛劇烈掙紮着,想阻止藍晨,卻不想自己的舉動火上澆油,讓藍晨更加瘋狂,“放箭!我要讓這些該死的人全都萬箭穿心而死!”

  箭雨伴随着熊熊烈火襲來,阮小緯抱着剛出生的孩子站在那裡,身上殷虹的鮮皿還沒有幹,整個人看起來卻有一種震懾人心的美,美得驚人美得吓人,他終于拿正眼看向藍晨,聲音清婉動人,“藍晨,我們的恩怨是該解決了。雖然我恨宇文倉決,但是傷他者,必誅!”阮小緯單手抱着懷裡的孩子,清嘯,“清清!”隻見清清瞬間化做原形,威猛無比地将主人托舉起來。阮小緯站在清清背上,右手輕輕一揮,聲音清越有力,穿透了整個藍珈島,“我最親愛的孩子們,請賜予我力量,帶我和我的家人走出困境,我愛你們。”

  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漫天的晚霞突然化作一道又一道橙紅的光,射向藍珈島各個地方,幾乎是一瞬間,整座藍珈島都響起了一種動物的吼聲,那種吼聲整齊劃一氣勢磅礴,緊接着,衆人眼前一花,就發現那一道又一道橙紅色的光芒席卷着什麼東西落在了院子裡,填滿了小小的院子,定睛看去,那竟然是一隻又一隻活生生的麒麟!每隻麒麟揚起頭,張開嘴,巨大的火球噴出,不但将漫天箭雨化作灰燼,更将火雷一個一個吸了出來。看着那一顆顆黑溜溜的火雷,麒麟們跟得到了什麼好玩兒的玩具似的,一隻兩隻比賽着将着了火的火雷扔進了藍珈島外的大海裡,不多時大海裡響起一陣又一陣的爆炸聲,麒麟們各個歡天喜地地蹦跶。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都給我站好,我們不是在玩兒!”隻是口氣有些無奈就是了,說話的正是我們威風凜凜懸在半空的清清大人。

  阮小緯看着錯愕不已的藍晨,“藍晨,你永遠不懂得如何愛人,我可憐你。”

  阮小緯擡手指着藍晨,聲音裡有些惋惜,“藍晨,我不想殺你的,隻是我不希望上一世的悲劇重演,你好好地去吧。”一道橙黃色的光芒激射而出,直直射向藍晨,快得人看不清楚。

  藍晨瞪大眼睛,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見原本在他懷裡的人一個翻身,将他緊緊抱住,緊接着他感覺到身上的人渾身一震,鮮皿落在了他的臉上,那一刻,藍晨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硬生生地掰成了兩半似的的疼,他淚眼模糊地抱着楸英,“楸英,你不要吓我!求求你,不要扔下我!楸英!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愛我,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藍楸瑛!”

  藍楸瑛擡起修長的手撫摸着面前哭得形象全無的人,“你果然還是這個樣子可愛,晨兒。”

  這是第一次,楸英用這麼溫柔的動作撫摸他,也是第一次用這樣動聽的聲音喚他晨兒,藍晨很心動,可是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藍楸瑛的眼睛微微擡了擡,看着半空中那個天人一般的人,那是他心口的朱砂痣,他找尋了多年的人,看着那人微微皺着的眉頭,藍楸瑛笑了,他說,“阮子衿,我欠你的,統統還清了。答應我,讓晨兒走。”

  阮小緯看着生命正在流失的藍楸瑛,歎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再看看那驚慌失措的藍晨,哪裡還有罪大惡極的模樣,整個一失去了魂魄的可憐人。阮小緯輕輕落在地上,轉過身去,“藍晨,你實在辜負了楸英,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你走吧,我想就算我不殺你,對你的懲罰也足夠殘酷了。”阮小緯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寶貝,這才看向彥離,“彥先生,麻煩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彥離渾身一顫,他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阮阿鬥,這個人渾身散發着睿智和沉靜的光芒,讓人不由自主地臣服。他徒勞無功地收緊手臂,想留住懷裡的這點溫暖,阮小緯沒有逼他,隻是那樣靜靜地看着他,他卻逐漸承受不住,終于将懷裡的孩子交了出去,淚水滑落,落在孩子粉嫩的臉上,彥離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多謝彥先生。我家的孩子受你照顧了,小悅是,恒兒也是。”

  “小心,阮小緯!”彥離正在奇怪小悅是誰,眼角瞟到一個暴起的人影,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吼。

  變起肘腋,藍晨手中的寶劍直直穿透那抱着阮小緯的人的後背,将整顆心一分為二。若不是清清擋了一下,阮小緯也會被那柄鋒利的長劍刺穿身體。龍兒嘶吼着沖上前去一口咬住了藍晨的脖子,藍晨在閉上眼睛之際,看着自己愛的男人,笑了。“我說過的,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了,楸英。”

  阮小緯那副冰冷的面具終于再也戴不下去了,他撐住宇文焘的身子,整個人跪在了地上。一切發生得太快,誰都沒有想到,原本身受重傷的藍晨竟然還有反擊的餘地。更沒有想到,人之将死,其力無限,藍晨竟然能穿過麒麟大軍,揮開清清,一劍刺中目标。更讓衆人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已經快昏迷的宇文焘竟然還能以詭異的身手護住他的阮阮。

  “少主!”宇虎和宇月渾身是傷的跪在少主身旁,臉色慘白。

  所有蹦跶的麒麟都安靜下來,偌大的院子裡隻聽得見宇文焘粗重的喘息聲,那雙修長的手撫上愛人的臉,聲音慘淡,“阮阮,我想我是要離開你了,一個人帶着孩子不容易,我走後,找個愛你的人好好生活。如果孩子拖累了你,就把他們送回皇宮,皇兄會照顧的。”

  阮小緯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

  宇文焘卻突然掙紮起來,聲音變得凄厲絕望,“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我永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永不會!你是我的,生生死死都是我的!”緊接着,宇文焘聲音變得低回婉轉,卻帶着讓人動容的絕望。“阮阮,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劫,我曾笃定我可以曆劫歸來,我宇文焘為了你君臨天下,為了你粉身碎骨,到最後我卻悲哀地發現,傷你最深的那個人永遠都是我,我們到底怎麼了呢?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曾以為我們所有的苦難都已經過去了,隻是上蒼總是喜歡開玩笑,我終究還是敗給了宿命,我真是不甘心。”宇文焘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最後說,“阮小緯,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阮小緯懷裡抱着兩個孩子,整個人埋在宇文焘的脖頸處,“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我上輩子的帳都還沒有找你算清!”眼看那雙深邃的眼睛已經開始迷離了,阮小緯突然瘋狂地吼道,“宇文焘,你這個王八蛋,你敢死!我告訴你,如果你死了,我立刻忘了你,帶着孩子找個男人遠走高飛!”

  “也好。”宇文焘眼神渙散,他多想再親一下阮阮,然而手卻再也擡不起來了,彌留之際,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下輩子他一定會再次找到他的阮阮的,這一次他絕不再讓他哭泣。

  整個院子寂然無聲,一地的皿腥味彌漫,連那些聞訊趕來的島上居民都不知所措地愣愣地站在院子外,不敢交頭接耳。

  阮小緯就那樣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懷裡抱着兩個孩子和宇文焘的頭,雙眼呆愣地看着已經閉上了眼睛的宇文焘。

  “爹爹,焘焘他怎麼了?”悠悠醒轉過來的小豆丁揉了揉眼睛,嘟着小嘴怯生生地問。

  阮小緯木木地說,“焘焘沒事,他隻是累了,想睡了。一會兒就好。”

  藍沖沖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蹲在阮小緯的身邊,“小緯,你别這樣,你為孩子們想想,他們剛失去了父親,怎麼能再失去你呢?你振作起來,你要知道你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你也不想宇文焘走得不安心吧?”

  “你閉嘴!”阮小緯冷冰冰地瞪着藍沖沖,下意識地抱緊宇文焘的頭,“他沒死,宇文焘怎麼可能會死?你休要詛咒他!他說過要帶我和孩子們回家的,他從來都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我相信他。”

  可是,我知道有些事你也無能為力,焘,等我。

  阮小緯鼻子發酸,親了親兩個孩子的小臉,左手微動。

  “小緯!”看着鮮皿從阮小緯嘴角不停地流下,藍沖沖慌了,“你别吓我!”

  “宇文焘,你休想一個人走!”阮小緯低頭親吻着男人帶皿的嘴唇,兩人鮮皿交融,靜靜地擁抱在一起。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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