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之海。
一艘飛舟快速劃過天迹,穿過雲層,沖散迷霧,迎着金黃色的陽光,向大海的另一端駛去。
“哈哈,我夜風也可以禦使大型飛行法器,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楊凡站在他的身旁笑道:“行了,根據吳道成玉簡上所載,咱們腳下的這艘飛舟不過是中型飛型法器而以,還有更大更宏偉的飛舟等着你。别那麼容易滿足,否則你的追求
就會降低不少。”
兩人站在飛舟上,望着一望無際的海洋與蔚藍色的天空,整個人都為之一振。心中也對未知事物有種期盼與興奮,還有點淡淡的喜悅。夜風滿不在乎的笑道:“魔教的那幫子傻鳥,或許還在滿世界的尋找咱們,豈知我們早就離開了天元大陸,向着虛空群島進發。一想到他們遍尋不着蹤迹,而又急得直跳腳
的模樣我就想笑。哈哈……”“如果魔教的勢力不是這麼龐大,或許我也不會選擇離開。”楊凡長長一歎,背井離鄉的感覺總是有點難受,特别是像喪家之犬一一樣,被人四處追殺。他不知夜風有什麼
感受,自身的心裡卻是充滿着愁怅,兇中有一股子悶氣無處發洩。
夜風也感覺他有些不對勁,問道:“凡哥,你還好吧?”
楊凡搖了搖頭,悶聲道:“我沒事,隻不過是有點感觸罷了。”
聞言,夜風也是一怔,笑道:“你還在想着魔教的事情,到時候咱們修為高深,再重新殺回來便是。”他頓了一頓,忽然記起好像有什麼事情忘了。
拍了拍腦門,驚呼道:“糟了!我忘了一件大事!這下可虧大了!”
楊凡愕然道:“忘了什麼,如果很重要的話,咱們現在就可以掉頭回去取。此時不過才飛了一個多時辰,還來的急。”夜風苦笑道:“沒有什麼,隻不過是感覺吃虧太多,沒來的急報複一番就這樣離開,心中不忿罷了。原本我想在每個坊市裡散布謠言,令魔教的家夥無處容身,怎知到頭來
事沒做成,便一頭紮進飛舟之中。唉,真是惱人。”
“這樣的事情照我看來還是不做為妙,别事情沒辦成,反而惹來大幫的敵人追殺。”楊凡斥道。
“不會,隻要小心謹慎一些,不會出什麼亂子的。”夜風滿不在乎道。楊凡冷哼一聲,教訓道:“上回咱們的行蹤是如何洩露的?隻不過是一個千年雷擊木,就險些要了你我的性命,由此可見對方的勢力有多麼龐大。坊市裡的萬寶樓,明裡暗
裡的宗門勢力宛如蛛網一般。萬一讓有心之人撞見或是發覺,引得金丹期老怪出手,咱們誰也别想好過。”
夜風也為之一顫,想到那可怕的後果,也不寒而栗,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魯莽行事。楊凡望着遠方的海景,沉吟道:“就算是不考慮這些危險因素,也要防止他們由明轉暗,改頭換面。到時候咱們殺将回來,找他們報仇之時,那豈不是多費手腳?就算四大
宗門将這些家夥一一鏟除,我楊某人還不願意。”
說到這兒,他身上的殺氣透骨而出,讓身旁的夜風有些毛骨悚然。冷聲道:“我要将他們一個個全都親手斬殺殆盡,才能解消我的心頭之恨!”夜風暗暗咂舌,心中有些不安。凡哥原來好像沒這麼大的殺氣,現在為何變成這副模樣,動不動喊打喊殺,而且還動不動就滅人滿門,做事不留任何餘地,這好像有點奇
怪。
想到這兒,他好心提醒道:“凡哥,你有沒感覺最近的情緒變化很大?”
“情緒變化?你指哪一方面?”
楊凡有點摸不着頭緒,自己好像還真沒有發現異樣。不過,他似乎隐隐覺的有些不對勁,好像兇中的戾氣似乎增長的有些快。
夜風趕忙道:“殺心!暴戾之氣!你都沒有絲毫感覺?”
聞言,他心中一突,果然與自己心中想法有些相似,但是在二十多年來的閉關之中,道心漸漲,并未有很大的異樣,卻也隐隐覺得有些不妥。
楊凡躊躇一番,沉吟道:“聽你這一說,好像有些奇怪。但我的性格本就如此,可能是由于不加約束,任由心魔作祟造成的。日後稍加控制,也許就會好些。”
口中雖然這樣講,但他的心裡還有些陰霾。龐大的殺意似乎在合歡宗裡就開始發作,當時斬殺數百條性命時絲毫未覺不妥,還很是暢快淋漓。修仙界中,本就是你殺我,我殺你的,很是平常之事,本無需放在心上。但如果是心魔滋生,而自己卻茫然不知,逐漸被心魔所替,最終就會變為一個隻會嗜殺成性,沒
有任何自我思想的怪物。
久思之後,他似乎發現了一些端倪。
“我先回大王峰上靜思一會,有什麼事情就到須彌空間裡尋我。”楊凡吩咐道。
夜風感受着無以倫比的速度,滿不在乎道:“放心吧,這裡就交給我。”
楊凡走進艙中,閃身進入翠球之内。
大王峰上的靜室内,楊凡并沒有修煉,而是靜靜在盤膝打坐,思索着往日發生的事情。
他心中有些不安,很懷疑自己是修煉上出了什麼差錯,從而導緻心魔滋生,漸漸産生性情上的暴戾。其中,最有可能性的便是《屍魔經》。
這門功法以往并未有人練習過,也就連創出《屍魔經》的天屍老人都沒有來的急修煉,便兵解輪回。至使他白撿了一個寶貝。不過,這門功法威力甚大,修煉之法也是古怪的很,将禦鬼之術與禦屍之術合二為一,成為肉身極強,法力高深的屍魔。禦鬼之術與禦屍之術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功法,應該沒有問題,整個天元大陸上有不少人修煉。煉屍之術也是由陰鬼教的一位長老所創,不過由于高級的僵屍甚少,普通的邪物不甚大用,至使這門功法丢棄一旁,無人
理采。卻并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也從未聽說過有人修煉走火入魔的。
楊凡回憶起修煉《屍魔經》的時候,雖然發現有些不妥,可也是其中的經卷不明,并不是修煉上出了岔子,這就令他感到不解了。
蓦然間,他腦中靈光一閃,會不會是用外引起諸般不順?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定是随身之物引起的異樣,将身上的物品一一陣列出來,就連千鬼幡都擺放在密室裡面。
千鬼幡、伏魔缽、綠芒劍、護身道袍、護身内甲、惡鬼幛、古怪的厚幛與頭骨。
隻有這些是随身之物,其餘的都放置在木架上,并未随身攜帶。将這些物品一一過濾,兩面千鬼幡,一面是從莫風涯那裡得來的,另一面是夜風煉制的。千鬼幡這件靈器在天元大陸上十分有名,隻因上佳材料難尋,加之厲鬼消耗不少
,如不是陰鬼教中之人很難抓捕到大量的兇魂,導緻使用這件靈器的修士少之又少。但陰鬼教中還有不少人使用,并不是造成心魔滋生的原因。
伏魔缽更不可能是,隻因這裡面充滿着十分正統的浩然正氣,說它是用來鎮壓某個邪物的異寶還有人相信。
綠芒劍與護身道袍還有護身内甲也不太像,這些東西都沒有絲毫外氣,不是攻擊就是防禦靈器,也是尋常之物。
那幾件惡鬼幛與千鬼幡幾乎一樣,也是略過不記。
然而,隻有兩件剩餘之物是最有可能性的物品,一樣的是藍天渾贈予自己的古怪幛面,另一件是在秘店裡尋到的頭骨。這兩樣東西都透着絲絲邪魅之氣,詭異莫測。
拿着這兩件東西,來到飛舟的甲闆上找到夜風,讓他幫忙查看一下。這小子别的不行,對煉器之道知曉甚多,與其自己在一旁瞎琢磨,不如讓他參詳一二。
“你說是這兩件異物滋生的心魔?”夜風詫異問道。
楊凡颔首道:“是的,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别的原因。随身之物中,也隻有這兩件東西有可能潛移默化,改變心智。”夜風好奇的接過來一看,頓時笑道:“這不是上回咱們要做的千鬼幡的幡面?不可能的,無論裡面封印着任何東西,它都無法影響你分毫,九九八十一個禁陣封印,可不是
随便說說而以。”
接着,他又看向另外一個黑色的頭骨,發覺這枚頭骨很是怪異。越看神色越是凝重,楊凡還是頭一回見到放/蕩不羁的夜風表露出這種神情。
“這枚頭骨從哪裡得到的?”夜風眉頭緊鎖,絲毫沒有松動之意。
楊凡或許也發現事情有些不妙,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這東西是在秘店中發現的,難道其中有什麼蹊跷?”
夜風回憶起來,就是在塵煙谷拍賣會之間,自己偶知那枚白狐之卵時候的事。
正色道:“這東西可不是一般的物品,它是一枚異物,也是一枚邪物。”
聞言,楊凡沒好氣的笑罵道:“不過是區區一枚邪物,你需要這麼大驚小怪的,搞的我也和你一樣神神經經的。”
邪物,在修仙界裡很是常見,如按通俗的叫法,千鬼幡與惡鬼幡也能算得上是邪物,沒什麼大不了的。然而,夜風卻是絲毫沒有放松,依舊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修仙界裡對邪物的認知與煉器師眼中對邪物的認知完全不同,可以說是大不一樣。而這枚頭骨,是至邪之物,如果它是完整的話,恐怕此時的你,早就已經不存在于世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