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殿成臉色十分平淡,施然的走到柳嫣然面前道:“柳島主,請恕在下無能,滅靈丹的煉制沒能夠成功。”
聽聞這句話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大口氣,數千人同時呼氣時,那景象真是壯觀,就像是一大團蜂群飛舞般。
“哈哈……老匹夫,就你這鳥樣還是丹王,真是不知羞恥。”鐘渠乘機奚落道。
“鐘渠,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滅靈丹又豈是那麼好煉制的,最不濟老夫也能在十爐之中煉出一枚來,而你們的人到現在還沒出來,誰知道他成而是不成!”
鐘渠不屑道:“如果楊小子煉不出,那比試自然繼續,那如果他一旦煉出了,那你的《烈陽經》上卷,還有那枚龍珠,可通通都得交出來。”孫殿成心中一凜,口中硬朗道:“這個自然,不過你認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可以從兩爐丹藥中煉出一爐滅靈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實話告訴你吧,就連我都是煉毀了
二十來爐的丹藥,這才研究出滅靈丹真正的煉制方法。指望你們的靈丹堂首座煉出滅靈丹,除非……”
“除非什麼,孫前輩?”楊凡無聲無息的來到他的身後,淡然道。
孫殿成蓦然大驚,猛地向前一竄,拉開他的距離,戒備着對方。他皺眉道:“你是何時出來的?”以他元嬰期的修為,居然沒有任何發現對方的行蹤,這有些不合符常理。
“就在你說在下不可能煉出丹藥的時候。”楊凡平淡道。
孫殿成臉色漲紅,背後說人事非,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況且是在他人知道的情況下,還在侃侃而談,難怪鐘渠的眼神那麼怪異,似乎在嘲笑自己。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真的煉出了滅靈丹?”
楊凡搖了搖頭,長長一歎。“哈哈……我就說過,滅靈丹哪會有這麼好煉成的,天才也要有個限度,沒有經過大量的丹藥過手,怎麼可能煉的出來滅靈丹。”孫殿成神情非常激動,同時心中也暗暗慶幸
,自己的丹王美譽得以保存,不至于被一個毛頭小子打敗。
楊凡楞了一楞,表情十分古怪道:“我好像沒說過丹藥不成的話吧?”
“咦!”衆人本來見他搖頭苦歎,都以為丹藥未成,比試還要繼續。可聽到這話後,精神大震,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向場中的主角。
柳嫣然此時開口道:“楊首座,滅靈丹可是煉成了?”
“幸不辱命,丹藥在此。”楊凡遞給她一個儲物袋,面色平淡道。孫殿成如遭雷擊,滿臉驚駭道:“怎麼可能,你……你方才不是搖頭了嗎?怎麼會這樣,一定是假的!”他平生自視甚高,得到丹王美譽後,世間再無一個能夠與他比肩,自
然也不把任何煉丹師放在眼裡。普通的煉丹宗師在他的眼中,簡直不屑一顧。正因為如此,他才開出了那條抽一納一的古怪要求,收集了大量的靈丹妙藥。楊凡嘴角輕輕一揚,在場的人中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而他聽見對方的話後,笑道:“我隻是搖了搖頭,想說第一爐丹藥未成,煉制第二爐時便順利成丹。可是孫前輩卻急急
忙忙的打斷在下的言語,以至沒有說明原委,這有什麼錯嗎?”
“哈哈……”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笑起來,紛紛指着孫殿成捧腹不以。有史以來,數以千記的修士,嘲笑一個元嬰老怪,這怕是虛空群島頭一遭。
柳嫣然也無心理會這些事情,她關心的是丹藥是否成功,這可關系于自己愛女的性命。
擡手一揚,一枚圓滾滾的丹藥呈現在衆人的眼簾。
蓦地,這枚丹藥上瑩光一閃而逝,丹體上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蠟一般,變的十分黯淡。
注意到這個奇異的情象時,鐘渠、柳嫣然、孫殿成這三位元嬰期修士,異口同聲喊道:“丹靈!這怎麼可能!”
“丹靈?丹靈是什麼玩意?”術業有專攻,魏遠航等人都不太清楚煉丹的事,卻此隻能齊齊望向馬浩,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馬浩激動的渾身輕顫,口中自言自語道:“傳說是真的,是真的……”
“喂,小浩,你小子沒事吧,快給咱們說說,這丹靈究竟是怎麼回事?”馬浩驚疑的回頭過來,顫聲道:“丹靈就是一個奇迹!!奇迹你們知道嗎?傳說中,隻要是高階的丹藥,如果煉出超越品階的丹藥,便會自行産生靈智,就像是草木成精一
般。但數千年來,這個現象從未出現過,而咱們眼前的這枚滅靈丹,就是傳說的丹靈。方才丹靈為免自己的靈氣消散,自我形成了一層保護罩,以保己身不失。”
魏遠航等人都聽傻了,這種奇異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對不會相信的。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們不信。
楊詩筠和楊洪二人也高興的手舞足蹈,口中喊道:“師父好厲害!師父是最棒的!”對于丹靈的事情,他們二人也在玉簡中讀到過,自然清楚的很。
鐘渠走到場中,哈哈大笑道:“楊小子,果然有一套,連傳說中的丹靈異象都已經出現,老夫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難得住你的。”楊凡面色平常,躬身行禮道:“弟子楊凡幸不辱命,隻不過是偶然得之,當不得真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在成功煉出完美的滅靈丹時,楊凡的道心瘋長,達到了一
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的心情就像是天空中潔白的雲朵一樣,順其自然,不再将得失榮辱考慮的那麼精細。
柳嫣然見到他這樣,也是默默颔首,在心中不疊稱贊。
“我以此次比試的仲裁身份宣布,丹王殿和火靈門的比試結束,最終的結果是火靈門得勝。”
“好!太棒了!”
“楊首座果然了的!”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結局,一點兒都沒錯。”
“狗屁,你小子去年還說拿不準,現在怎麼改口了!”
“别亂說,楊首座的能耐我打心眼裡佩服,千萬别抹黑我,要不然我和你急!”
“……”
鐘渠轉身望向面如死灰的孫殿成,戲谑道:“老匹夫,把賭注拿來吧!”
“不,不會的,我不可能會輸,我精研煉丹之術整整十個甲子時間,怎麼會輸給一個毛頭小子,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孫殿成口中喃喃嘀咕道。
倏然間,他眼睛猛然一亮,喊道:“是你作弊,你用丹王鼎和金烏壺赢了我,而你真正的煉丹術并沒有這麼厲害!丹靈應該是我煉出的才對,不是你!不是你!”衆人見到道心得守的孫殿成,大多數人都十分鄙夷,像這種人怎麼配和本門的楊首座交峰。大家望了一眼平淡如常的楊凡,再轉頭看向神情癫狂的孫殿成,高下立判,都
搖了搖頭。
柳嫣然作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于情于理都不能讓孫殿成出什麼危險,否則她的名聲将會失到損失。
她手捏法訣,運起強大的真元,暗誦冰岚閣特有的冰心神咒,嬌聲清喝道:“靜!”元嬰期大圓滿的修為,在場中暴發,自她為中心,整個火靈門的廣場上,暴發出一股強勁的氣浪,薄薄的白色冰屑四下蕩開。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醍醐灌頂般的感覺,宛
如心中的陰霾都被人洗滌了一遍,心情有些煩悶的人,都變的開朗許多。
楊凡也是心中微震,大幅增漲的道心,此時也被柳嫣然洗刷了一遍,無形中等于錦上添花,令他展顔一笑。孫殿成整個人為之陡然一震,猛噴出一大口黑色的淤皿,煩悶的心情再不複以往一般,兇口像移去了一塊大石。他拭幹了嘴角,躬身向柳嫣然施了一禮,恭敬道:“多謝柳
島主相助,殿成感激不盡。”
“孫掌教客氣了,隻是舉手之勞,不足挂齒。”說完,把兩人的儲物袋都歸還于對方。
孫殿成長長一歎,掏出一枚玉簡和龍珠道:“願賭服輸,這兩樣東西是我欠你們的,現在咱們兩清了。”
鐘渠毫不客氣的接過來一看,輕撫玉簡的表面,感慨道:“《烈陽經》上卷,終于回歸本門了。”
楊凡也拿到了那枚龍珠,隻是輕握手中,感覺與袋中的那枚“龍珠”一模一樣,根本就是一對。如今事了,正要散去之時,楊凡耳根子輕顫,一個聲音清晰的傳入:“楊首座,老夫想購下你手中的丹王鼎和金烏壺,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