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朱德剛滿臉猙獰地扣動了扳機，擡手又是一槍朝着飛速奔來的白墨打去。
但白墨卻停都不停，沖去的過程中身體隻是頭一側，就将那顆子彈輕松躲開。
“怎麼可能？”朱德剛的瞳孔猛地一縮，隻覺得渾身的汗再次炸了出來，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不過，有的時候，恐懼能夠讓人崩潰，但也能夠讓人瘋狂。
朱德剛就是後者，他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裡的尖叫，而後擡起槍，“砰砰砰”将所有的子彈全部都打了出去。
他這種自制的手槍，總共能裝5發子彈，剛才已經打掉了2發，剩下還有3發，朱德剛不相信，有人能夠一次性躲過3發子彈。
但，接下來看到的一幕，讓他直接絕望了。
3發子彈呼嘯而過，其中一顆甚至都貼着白墨的臉頰飛了過去，但也僅僅就是如此，白墨就那樣在朱德剛那如同見鬼的目光中，毫發無傷地躲了過去。
“……”
朱德剛的心髒陡然一縮，整個人就像是被按在了水中一樣，無法呼吸。
這尼瑪還是人嗎？
躲過一顆子彈還可以解釋為運氣，但這三顆子彈同時打出還能躲開，這是什麼鬼？
蘇小淺和羅湘芸像是虛脫了一樣，渾身顫抖不停，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們根本看不到白墨是否中彈，隻是看到他依然還在向前沖，而且一把将朱德剛手中的槍奪了過來。
這樣看來，應該沒事吧？
兩個女人此刻已經站在了一起，彼此看着對方，都希望能夠從對方眼裡看到肯定的回答。
至于朱德剛躺在地上的那些小弟，則是看得頭皮發麻，一臉震驚和絕望。
他們這個角度能夠看得很清楚，那家夥别說是中彈，連皮都沒有擦破。
得罪了這樣的人，他們不覺得自己還能活着離開！
“持槍殺人，這罪名可是大得很啊，”白墨笑眯眯地拿着槍，用槍托拍打着朱德剛的那張肥臉。
朱德剛已經吓得說不出話來了，他臉上的肉随着白墨的拍打不斷地抽搐着，就像是一隻不斷鼓着腮幫子的癞蛤蟆。
他那肥胖粗短的腿也開始抖動，如此近的距離，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白墨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殺意，滲透進了他的骨子裡。
“兄……兄弟，有話好好說，我瞎了眼，豬油蒙了心竅，你放了我，我保證以後這一片都沒人敢找你的麻煩！”朱德剛看着白墨，不斷地哀求着。
隻是，當他的目光接觸到白墨的眼睛時，突然有了一種被扔進了深淵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絕望，無論他怎麼努力掙紮，竟然都無法從裡面爬出來。
“我該死，我不是個東西，我願意賠錢，今天你們的損失我全部賠，而且我會向羅寡婦……不不不，湘雲姨，我會向湘雲姨磕頭賠罪，隻要你别殺我，多少錢我都賠……”
“兄……兄弟？”
“大……大哥？”
“親爹額……你好歹說句話啊？”
朱德剛看着一言不發的白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内心的恐慌如同不斷上漲的潮水，快要将他徹底淹沒，但他還想掙紮，還想着逃過這一劫。
“隻要你放過我，從今天開始，我跟着你混，我這些兄弟也都跟着你混，你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敢往西，你讓我們殺人，我們決不去放火……”
“那我讓你去死呢？”白墨冷冷地說道。
“什麼？”朱德剛快哭了，滿臉惶恐地看向羅湘雲，求助地喊道：“湘雲姨，你就看在都是街坊鄰居的份上，快勸勸他好不好，他要殺我啊，要殺我啊！”
羅湘雲當然恨不得朱德剛去死，但她卻不願意看到白墨殺人，這是法治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
可是，現在的白墨，卻是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和慌亂，甚至還有一絲畏懼，她能夠勸得住嗎？
羅湘雲内心複雜，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噗噗噗”
白墨握着槍托照着朱德剛的嘴就是一頓猛砸，就看到一顆顆混合着皿沫的牙齒不斷地掉落在地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在這昏黃路燈照射的寂靜巷子裡，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别打了……别打了……”朱德剛哭爹喊娘，慘嚎不止。
“跪下！”白墨将沾滿了皿的槍扔到一邊，陡然厲喝道。
“噗通”
朱德剛都不帶猶豫地直接跪了下來。
帶着白日裡餘熱的夜風吹過巷子，但是卻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時候，巷子裡本來會有些逛街散步的人的，但因為看到了朱德剛和他的那幫混混小弟，根本就不敢靠過來。
朱德剛在這西門頭，就是惡霸的代名詞，他養着的這幫人，出手從來都不留情，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家庭，傷害了多少無辜。
所以，朱德剛從來沒有給别人下跪的時候，就算有，也是别人給他下跪，但現在，他卻。
一個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出現在西門頭過的陌生人！
朱德剛很胖，而且也很矮，所以以前他欺負别人的時候，總是喜歡讓人跪在地上跟他說話，但現在，他卻直挺挺地跪在了白墨的面前，整個人縮成一團肉，遠遠看去，還真像一隻癞蛤蟆。
“大……大哥……”他膽戰心驚地擡起頭，想要繼續說幾句軟話，但是才剛開口，就看到白墨眼睛猛地一瞪，頓時吓得魂都不知道在哪裡了。
“我讓你說話了嗎？”白墨站在朱德剛面前，俯視着這個猖狂而放肆的混蛋。
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股的寒意，那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殺機，還有随時都可能崩潰的絕望。
所以，朱德剛的身體到現在都沒有停止顫抖，從剛才白墨出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抖，到現在跪在地上，抖得越發厲害。
如同篩糠一樣！
“為什麼要砸我們的店？”白墨冷聲問道。
“我……”朱德剛想要解釋。
“砰”
白墨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将他踹得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爬起來，跪着！”白墨厲喝。
這一次，他跪得更徹底，整個人趴在地上，以頭觸地，渾身顫抖不敢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