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頭朝下飛撲出去,好半天沒能緩過神來。不過洛秋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本來就被打斷了好幾根的肋骨,剛才又被元朗撞了一下,原本就已經傷上加傷,這一次撞擊馬超更是拼盡了全力,隻覺得渾身都快要散架,要不是元朗趕緊扶住,怕是直接
就要跪在地上。
黑蛟紋身的八岐黑藏看到馬超被撞飛出去,并沒有發怒,也沒有出手對付洛秋的意思,反倒是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玩味起來。
他站在那裡,随意地掃了一眼那幾乎就掉在洛秋和元朗腳邊的手槍,而後又轉頭看向了馬超,眼神陡然間冰冷無比,如同看死人一樣!
在這股冰冷目光的注視下,馬超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顧不得還有發暈的腦袋,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後雙眼死死盯着洛秋,一邊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一邊緩緩地朝着那把槍走去。
這把槍,離洛秋的距離實在太近了。
近到他隻要一個飛撲就能将那把槍握在自己的手裡。
事實上,洛秋也想過将那把槍搶過來,隻是身體内五髒六腑都像是翻江倒海一樣,失皿過多再加上疼痛的折磨,讓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做什麼。
就連呼吸稍微用力一些,就會牽動那斷裂的骨頭,洛秋幹脆就放棄了腦海中這個誘人的念頭。
再說了,就算拿到槍了又怎麼樣?
以他現在的狀态,估計就算開槍,也不一定能夠打死人!
生死關頭,還是保留一些力氣,盡量讓自己恢複一些,不至于死得太難看!
洛秋現在,隻有這麼一個想法了!
兇腔裡面,呼吸如同拉風箱一樣,越來越沉悶,越來越響,耳膜開始出現了嗡鳴,從小就是孤兒除了依靠自己的洛秋,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而元朗雖然中了一槍,但情況要比洛秋好得多,不僅如此,他的眼神反倒越來越瘋狂,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馬超,先是将洛秋慢慢地扶坐在地上,而後直起身,飛快地朝着那把槍撲去。
哪怕之前被打得滿地打滾,後面又中了一槍,似乎也依然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馬超也顯然沒有想到,所以,在元朗朝着那槍撲過去的時候,他先是一愣,随後竟是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兩步。
這一退,簡直就是将那把槍讓給了元朗一樣。
等他反應過來時,元朗已經将槍抓在了手裡。
“你……”他又驚又怒,想要說什麼。
但就在這時,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原本憤怒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驚恐絕望!
元朗握槍的手驟然擡起,冰冷的槍口毫不猶豫地對準了他。
“砰”
一聲槍響,馬超眉心中彈,不甘地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啧啧啧,槍法不錯啊!”八岐黑藏看在眼裡,竟是忍不住鼓起掌來。
他的目光緩緩地轉到了元朗這邊,很快就落在了他那隻握槍的左手上。“不是左撇子,但居然左手握槍還能如此穩,你應該經受過專門的訓練,”八岐黑藏嘿嘿一笑,緩緩走到元朗面前,居高臨下地繼續道:“不過,誰都知道華夏禁槍,一般人别說接受專門訓練,連持有槍支都
是不允許的。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身份,不是警方卧底就是退伍軍人,對嗎?”
“……”
手臂紋黑蛟的八岐黑藏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是無比詫異地看向了元朗。
坐在地上的洛秋,卻是一臉平靜。
元朗有沒有當過兵,他不知道,但他卻在一次無意中,從元朗手機裡面翻到了一條還沒有來得及删除的短信。
隻不過,他看完之後就将那條短信直接删除了。
之後,兄弟之間該怎麼樣,依然怎麼樣!握着槍的元朗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對于周圍那些詫異的目光毫不在意,而是死死盯着面前的黑衣人,自嘲道:“你猜的沒錯,雖然老子從警校畢業就沒有穿過警服,但好歹也是白拿了警局這麼多年的工資,
死之前總得有點當警員的覺悟!”
“哦?”八岐黑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隻是眼裡的輕蔑神情毫不掩飾:“怎麼,你不會以為自己受過專業訓練,現在手裡又拿了把槍,就覺得可以把我們都收拾了吧?”
“全都收拾了不太可能,不過打死一兩條狗應該還是能做到的!”元朗緊握着手槍,槍口指着八岐黑藏。
“口氣倒是不小,看來你對自己還是挺有信心的嘛?”八岐黑藏突然就獰笑了起來,一步朝着元朗跨去。
“砰”
元朗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槍響,八岐黑藏的身體也停了下來,緊跟着緩緩地攤開了那隻平舉在身前的右手。
掌心中,赫然是那顆從槍膛裡飛出來的子彈!“哦,差點忘記告訴你了,”八岐黑藏随手将那顆子彈扔到了地上,而後看着元朗冷笑道:“我們都是修煉出了氣勁的S級超級高手,就是你們華夏經常提到的氣功,雖然比不上那些超越了S級的特異功能大師
,但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卧底警員能夠比的。”
“說到底,也算是你們點子背,好死不死跟那個叫白墨的家夥扯上了關系,區區一個剛突破S級的雜碎,也敢跟我們黑龍會叫闆,簡直是不知死活。”
洛秋這邊的一衆小弟們,在見識了黑衣人空手接子彈的厲害,又聽了這番匪夷所思的話後,剛剛因為元朗的“橫空出世”而生出的些許希望,瞬間就徹底消失。
“你說墨哥啊,”元朗自顧自呢喃道:“他要是雜碎,那你們是什麼?老子拉出來的一坨坨大便嗎?”
說着說着,他突然看到洛秋的手悄悄地伸進了衣服口袋裡,不停地按動着。
他知道,這是在給白墨發短信呢!
而洛秋,也像是心有靈犀般地擡起頭,沖他眨了眨眼睛。
“卧底這麼多年,似乎唯一的收獲,就是這些兄弟呢!”元朗的眼眶突然間有些酸澀。但他很快就緊了緊手中握着的那把槍,灑然笑道:“反正都是一死,那就讓老子好好陪你們這些雜碎狗好好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