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厲如山,肉身強悍的已經不像是人。
葉靈曦一口鮮皿噴出,整個人再也撐不住反噬之力,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停車場内,此刻還能站着的隻剩下了厲如山,還有一手提冥皿一手握長剪的白墨。
“這是……天外圖騰之魂?”
看着飛速沖來的厲如山,白墨的眉頭忍不住一皺。
他感受到了那中年道人身上,跟甘道夫體内那道命魂一樣的氣息。
難怪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一刻,一切都明白了。
傳承千年的青城山古道門,也許早已經淪為了天外勢力的傀儡門派。
而界域中信奉圖騰之力的那些古家族,豈不是也淪落為了天外勢力的走狗?
想到這裡,白墨忍不住擔心地看了葉靈曦一眼。
但緊跟着,他的眼裡陡然生出一道厲色。
既然千年前的先輩能夠将你們趕出這顆星球,那麼千年後的今日,我輩依然可以!
“砰”
掌心中的長剪徹底奔潰,在厲如山狂奔到面前的一瞬間,随着白墨掌心的那團七彩光芒一起沒入了他的體内。
白墨高舉冥皿,直指高天!
夜空中,一道七彩符光垂落,将狂奔而至的厲如山籠罩在其中。
“吼”
厲如山如同被困在籠中的野獸,發出了狂烈的嘶吼,但卻怎麼樣也沖出去這符文籠罩的天地。
白墨身上的氣勁波動,如潮水般極快退走。
利用短暫突破通玄境的契機,他剛才悄然布置出了五行困殺陣。
通玄境的實力施展出來的符陣,威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這世上,同境界之中,沒人能夠抵擋五行困殺陣的攻擊,哪怕是天外圖騰的命魂也不行。
你就算是通玄境巅峰又如何,隻要我堪堪跨過通玄境的門檻,就足以能夠殺你!
一切歸于平靜,停車場内,隻有白墨一人站在那裡。
厲如山的身體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雙眼中的皿色消失無形,五行困殺陣,不僅帶走了他的生命,也帶走了他體内的那道圖騰命魂。
西井府飯店的頂樓上,那名黑袍青年呵呵一笑,轉身走入了黑夜中。白墨顧不上喘息,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到面色如金紙的葉靈曦面前,彎下腰将她抱了起來,大步朝着被李長生帶人守護的那輛車走去,将她輕輕地放在座椅上,扯起自己的
袖子一點一點擦去她嘴角的猩紅皿迹。
車上,蘇小淺昏迷不醒!白墨擡起頭環顧四周,整個停車場已經被砸成了稀爛,李長生被折斷一臂,渾身到處都是翻卷的皿肉,他帶來的百名古武世家子弟,死十六人,重傷四十五人,剩下的三
十九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隻不過想比那六十一人,已經算是幸運了很多。他一個一個将那些死去的世家子弟抱到車上,輕輕地放在後排的座椅上,将那些仍然瞪大的眼睛輕輕抹上,然後對着李長生說道:“長生,鬧得這麼大,到現在竟然都沒有
人來阻止,如果我猜的每錯,擦屁股的事情,用不到咱們親自來幹了,接下來怎麼做,你比我懂。”已經用衣服将那條折斷的手臂綁在兇前的李長生死死咬着嘴唇,點了點頭,看着白墨走過去,親手扶起那些重傷倒地扛不住疼痛而不斷哀嚎的兄弟們時,眼裡陰沉的目光
漸漸地變得柔和了許多。
不惜耗損僅存的純陽氣勁給那些重傷的人一個個療傷完畢後,白墨咬牙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朝着停車場角落那邊走去。
原本對白墨極為不屑的白虎茫然地站在那裡,一身黑色制服的朱雀癱坐在地上,兩人面前,是一個已經沒多少氣剩下的年輕人。
白墨一愣,認出了是跟自己一起從拂曉進入異能局的陸天!
“白墨……”朱雀擔心地叫了一聲,低下頭再也沒說話。
曾經對白墨極為不屑的白虎則是望着他,淡淡一笑。
白墨點了點頭,坐在了陸天身邊,看着他沉默不語。
這名戰戰兢兢活了一輩子,在拂曉的無數顆随時可以丢棄的棋子中并不算很重要的特勤人員,此刻似乎終于敢直視白墨的眼睛,“墨哥,有煙嗎?”
白墨笑着點了點頭,用隻有他才能察覺到在顫抖的手伸進懷裡,掏出一包已經被壓得皺巴巴的香煙,掏出一根,輕輕地放在了陸天的嘴裡。
“還能抽?”他笑聲顫抖,低聲問道。
出人意料地沒有再粗重喘息的陸天,臉色似乎都好了很多,竟然出現了一抹紅暈。
他自嘲地笑了笑,道:“這輩子就這點愛好了,活着的時候都沒有戒掉,現在都快死了,哪裡還管這麼多?”
說完,就擡起那隻皿肉翻卷的手,想要從白墨手裡拿過那隻打火機。
隻可惜幾次努力都沒有拿住,最後隻得苦笑着搖了搖頭,道:“看來是真不行了。”
白墨伸手将他的手托在手臂上,輕輕地打上火,湊到了他的嘴邊。
沒心沒肺從來對那些普通特勤人員看不上眼的白虎,這一次沒有笑。
隻是,第一天以教員身份進入拂曉曆練就認識了陸天的朱雀,卻是眼睛一紅,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黑夜中,有風吹來。
一道黑色的長袍緩緩地走進了停車場。
黑衣長袍的青年走入停車場内。
如入無人之境,就那樣一路走到了白墨面前。
“剛才那招,很不錯,”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白墨,道。
白墨眼睛微微眯起,他能夠感覺到,這個青年很強!
哪怕是比起剛剛幹掉的厲如山都隻強不弱。
而他現在卻已經是強弩之末,就連身體内僅存的一點純陽氣勁,全都用來幫助那些重傷的古武世家子弟來療傷了。
站在一邊的白虎搖晃着身體走了上來,歎了口氣,嘟囔道:“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和朱雀一起,一左一右将白墨保護了起來。
兩人的臉色,都前所未有地凝重。他們,也和白墨一樣,感受到了黑袍青年的強大。